医馆门前排的队犹如长龙,颜红叶摇了摇手中的折扇,又抬手拍了拍身上的男装,颇有兴致的大步走了过去。
四周没什么病,却围成一圈看热闹的人也有不少,颜红叶凭着自己瘦小,像条泥鳅一样倏的一下钻进了最里边,直看向被包围的医馆门前放着一方紫檀木桌,旁边时常有伙计从医馆里拿出包好的药递给来义诊的病人。
顺着这个角度看向那位所谓的神医,长像不算十分俊美,但却一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模样,好歹也可算做人中龙凤。一身白底竹纹软袍,黑发全数拢于头顶,以一只颇显低调的白玉簪固定,修长手指轻执竹管毛笔,另一手正替人探脉,同时泰然浅笑着与面前满脸暗疮的老人说话。
只见那老人本是一直忐忑不安,生怕这义诊的大夫嫌弃自己满脸满手的暗创,聊着聊着,竟释然的笑了出来,满脸的沧桑,苍老的手腕被那位姓楼的神医轻按,没多久,后离开老者的腕部,转而写了封药方交给一旁的伙计,没多久,伙计拿出药来交给老者,确实分文未取,那老人感激涕零,嘴里念念有词着开心的离开。
每一个都是这样,甚至每一人在离开时都是满眼感激,仿佛遇到了活菩萨。
颜红叶看了一会儿,四周议论纷纷,有些富家公子站在一旁吊儿郎当满口怀疑,仿佛在说那给的药说不定根本就是假药害人之用,只做表面工夫。
这边的议论声那位楼公子自然是听得清楚,却根本连眼眸都未向这边投来。
人都说看眼睛便能识人,颜红叶忽然很想瞧瞧,转身去跟着排队,垫着脚望向前边的方向,只等着一会儿自己也坐到那位神医面前,看他能给自己诊出个什么来。
足足站了近一个时辰,她才终于走到最前边,直到那位神医抬眸以着客气的淡笑看向自己时,颜红叶倒也不讲究,没像别人先开口说谢谢,直接一屁股坐到檀木桌前,无言的将衣袖拉起一些露出一小截莹白的手臂,轻轻放到桌上。
这位神医似乎对她这嚣张的态度没什么反映,又看了她一眼,便将修长的手指搁置在她手腕的动脉上,没多久,平静的抬眸扫了一眼她的耳洞,没说破,食指在她脉上微微加了几分力度,并不疼,颜红叶也不说话,只是紧盯着眼前眸光潋滟的男人去看。
没多久,楼神医将手指移开,平静而寡淡的双眸又看了看她的气色,声音虽低沉却使人仿佛春风拂面,温柔又好听。
“公子无恙,身体康泰。”
“不过……”他凝眸看向她:“烦请公子到后堂稍后。”
颜红叶面无表情的看了看他,他这是什么眼神啊……
这神医该不会是发现自己没事找事,想教训自己一顿。
打了个哆嗦,她募地站起身:“既然身体无恙,我就不进医馆沾秽气了,告辞。”说罢,转身就要跑。
“姑娘。”
募地,他轻声叫住她,惊得颜红叶转过头去。
“最近可是心口发疼?时而绞痛难耐?”他温润一笑,眸光微敛。
颜红叶顿时又瞪了他一会儿,见他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后,便未再要强留她,已经替下一个人诊脉。
结果,颜红叶又孤疑的看了看他,无声的,自愿的走进医馆后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