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具身体没有习惯晚睡, 茶茶打着呵欠要回房间,然而季星淳饱腹后却感觉精神奕奕, 一点儿要休息的意思都没有。
他忽然凑到了茶茶耳边, 低声说了句,“你有没有手机?”
茶茶点头,“有啊。”
“给我。”季星淳伸出手掌来。
他手指修长, 但是却有几个茧子, 手掌心还有一道伤痕。
跟拍大哥虎视眈眈,周围甚至还有摄像头, 他这样公然挑衅, 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茶茶摇头, “不给。”
说完就飞快跑了出去。
看着茶茶的身影离开, 季星淳目光冷冷地看向了镜头, “黑色那个袋子还我。”
“节目组规定不能给。”
季星淳勾了一下唇角, 眼睛里却没半点笑意,“那是给妹妹的礼物。”
最终一个导演把他说的那个黑色袋子拿了过来。
行李箱是季星淳家佣人打包的,但是里面有什么, 季星淳还是知道的。
黑色袋子里只是一些零食而已。
小孩子嘛, 不就爱这口?
季星淳拿着黑色袋子出了小厨房, 然后经过一个小房间的时候, 把黑袋子从窗口往里一扔, 头也不回地走了。
跟拍小哥:“……”
房间里被吓了一跳的茶茶, “……”
她拿出手机, 看了眼时间,这个点姐姐应该也到季家了。
此时的萧华华正坐在豪华别墅餐厅里,享受着佣人送上来的食物。
她其实没有什么胃口, 但是看到摆在面前的食物, 她还是忍不住多吃了两口。
手机震动的时候,她拿出来看了一眼。
是茶茶发来的,啰里啰嗦问了一堆。
她和妹妹从来没有相互发过消息,因为她们总是在一起。
萧华华扫了眼周围的环境,恍若在做梦,她离开了那个狭小又朴素的家,离开了那个封闭的山区,也离开那些把她当成工具人的家。
这里她即将有新的父母,新的亲人,她不用时时刻刻都被提醒去照顾妹妹。
萧华华没有回消息,放下了手机。
这时一对带着笑容的夫妻走了过来,他们还很年轻,男主人丰神俊朗,女主人优雅华贵,他们看起来很好相处。
他们俨然将她当成了自己的女儿,贴心地问她路上辛不辛苦,适不适应这里的生活,吃没吃饱……
萧华华学着妹妹那股文静讨喜的劲儿,一一回答,然后看到对方露出了更加满意的笑容。
那边导演似乎取材结束,打了个手势,结束录制。
萧华华愣了一下,难道不是会一直跟拍的吗?
不过季家是大家族,很多时候是需要保护隐私的,萧华华又觉得可以理解。
“季总,季夫人,待会儿再拍一小段就行了,辛苦你们了。”导演态度恭敬对两人说着。
萧华华看向旁边,季父和季夫人脸上的笑容已经没有了,此时正严肃地跟导演讨论着接下来要录制的内容。
萧华华在旁边低头听着,感觉自己成了多余的人一样,恨不得马上从这里消失。
她想起前世的时候,在电视里看到的妹妹和新父母互动的一幕幕,又想到自己刚才的经历,内心里忽然很想笑。
原来一切都是演戏而已。
萧华华目光忽然落在了旋转楼梯上,那里站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
季宇,她名义上的弟弟。
她朝他微微勾了一下唇,怯生生地朝他笑了一下。
季宇似乎怔了一下,然后转身又跑上楼了。
萧华华低头继续保持着笑容,心里有了其他主意。
前世她被拐卖后就没留意过妹妹的消息,也不知道她最后有没有留在季家。
但是对于萧华华来说,她很渴望抓住这次机会。
她不想回到那个又穷又破又无依靠的地方了。
茶茶没能等到萧华华的回复,便放下了手机。
其实季家并没有那么简单,原主那一世在季家过得很煎熬,但是拍出来却是另外一回事,而萧华华有些心机,所以过得比她好,但是在镜头之外,她依旧会被佣人鄙视欺负,也会被季父季夫人忽视。
原主没别的心愿,就是想和姐姐回到从前那样亲密无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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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电子设备都被没收,也没有任何娱乐活动,季星淳火气又渐渐滋生,看哪儿哪儿不顺,一通乱摔,直到深夜才安静下来。
第二天早上萧爷爷和萧奶奶轮流去季星淳房间看了几眼,出来后都忍不住感慨,那小孩儿长得跟天使一样呢,哪里是导演们说的小恶魔?
于是这天的早餐也特别丰盛,有小粥有面包有鸡蛋。
但是季星淳没能起床吃。
中午十二点,季星淳睁开眼,一张脸冷漠得没有表情。
他手臂上,还有眼皮上,都被蚊子叮了包,此时还红红的。
今天没有太阳,山里雾气重,他感觉身上的被子、还有空气中都有些许的湿气,让人很不舒服。
他所在的省市在偏西北的地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体会。
门口有个人工抽水井,他洗漱完后,还喝了几口清甜的井水。
家里没人,他扫了一眼就去了小厨房。
这时候跟拍小哥提醒了他一句,“妹妹出去好像被人欺负了,不去看看吗?“
季星淳眼皮耷拉着,掀开桌上的一个铝盖子,随手拿起一个包子就咬。
根本就不搭理。
这些人想从他身上找素材而已。
“人蠢才会被欺负,多被欺负一点,以后才长记性。”少年的声音带着嘲讽,把咬了一口的面包又扔到了一边。
这个家里收拾得挺干净的,季星淳将一层小平房都视察完了,最后在一个小房间里找到了一台电脑。
台式电脑很老旧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用。
他正想试一下的时候,就听到外面传来了一些动静。
像是萧奶奶回来了,嘴里还担心地念叨着什么。
“茶茶,你赶紧坐下,奶奶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季星淳站到小窗子前,面无表情往外看了眼,水井旁边,慈眉善目的老人拉着女孩儿坐下,又马上跑回家拿药。
女孩今天也穿得很土,破洞的牛仔外套,里面竟然是红色的毛衣,此时她头发乱糟糟的,额头上还有一处红肿,像是刚刚和人打架了。
季星淳想到了刚才跟拍导演的话,不过他也就看了那么一会儿,又回头捣鼓计算机去了。
这边茶茶乖乖坐着,等奶奶给她擦拭额头上的伤口。
她就是跟人打架的时候,被人推到墙边了。
“奶奶,汤琳琳也没好到哪里去,我把她脸抓花了。”茶茶语气还特别自豪。
怎么说呢,村子里长大的孩子也比较野,再加上镇上的学校就那样,教育方面也不到位,孩子之间打打闹闹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了。
萧奶奶瞪了她一眼,见她眼神里有光,又舍不得骂她,“还说呢,怎么就打起来了?”
“我不喜欢她们,总是骂我病鬼土包子,以前姐姐在,她们不敢欺负我,姐姐可厉害了!”
“还有这事儿?不行,待会儿跟我去汤家,我得好好跟他们家谈谈!”萧奶奶有些气到了。
茶茶:“说不定他们等会儿就上门了呢。”
声音刚落下,院子的门就别人推开了,一个妇女拽着一个长发女生走了进来,“七婆,你快来看看呐,你家萧茶茶到底干了什么事!”
萧奶奶:“……”
茶茶低头玩着干枯的发尾,神情无辜。
临时搭建的小房间里,导演组几个看了这么一出热闹,既觉得新鲜,又觉得好笑。
不过躲在屋子里的少年根本就没有搭理的意思。
汤母看了眼身无几两肉的茶茶,也忌讳着院子里的摄像头,还是讪讪地离开了,毕竟茶茶额头上也肿着呢。
回去路上,看着哭哭啼啼的女儿,她更加不耐烦了,伸手在她身上抽了两巴掌,“你当初要是争气一点,现在去城里的就是你了,哪里有萧家什么事?”
“妈……”汤琳琳哭得更厉害了,导演来的那天她表现得还不够好吗,还不是因为萧茶茶那个病鬼,把名额抢了过去!
能上电视是多好的一件事啊,都便宜她了!
不过最有心机的还是萧华华,否则她哪里来的机会去城里!
“哭哭哭,就知道哭!”汤母骂骂咧咧,拽着人往家里走,怕丢人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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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奶奶不知道怎么跟季星淳相处,只能叫茶茶时不时关心一下他。
于是茶茶就当起了季星淳的小跟班儿。
见季星淳一直在试图修电脑,茶茶在旁边翻了翻政治书,说了句,“修不好的。”
就算修好了,家里也没有网络。
之前妈妈倒是说想装,但是心想着两个孩子要读书,家里老人也不会用,所以又罢休了,还能节省下一笔,买点补品给老人。
季星淳没出声,一会儿之后就走了出去。
茶茶连忙拿着书跟上。
看到跟拍大哥一直在,她都有点想跟导演组商量,把费用再提高一点了,毕竟她的出镜率似乎有点高。
季星淳走得飞快,村子很大,家家户户离得又不近,山路居多。
如果不是茶茶熟路,可能都要被他给甩开了。
事实上,跟拍大哥早已经不见了。
等季星淳走到一条柏油路的时候,身后就只剩下抱着书的茶茶了。
他左右看了眼,嘴角勾着阴森的笑,朝着她走了过来。
“萧茶茶,你过来。”
【反派恶念值+5,总值为51!】
茶茶心里咯噔了一下,他看起来像是要把她从马路边的陡坡扔下去一样!
她转头就跑,哪知自己的小短腿根本就跑不过季星淳!
转眼她就被摁倒在路边草堆里——
季星淳一手扣着她双手,另一只手在她口袋里摸了摸,没有,又伸手去她裤袋里,然后掏出了一台……老人机???
季星淳看着那个小小的手机,气笑了。
他妈的现在谁还有这种手机!
再看被他压在身下的女孩,一脸惊恐,他皱了皱眉,帮她摘掉头顶的一根草,拉着她起身。
“你……”他才开口,女孩就甩开他的手,气鼓鼓往前走。
季星淳嗤笑一声,女孩子家就是小气,不就是拿她手机看一下而已?
他才走了两步,就听到女孩颐指气使的丢了一句回来,“帮我把政治书捡回来!”
季星淳磨了磨牙,“我他妈……”
到底是忍了下来。
没走多久,两人遇到了导演组的人。
导演一看到茶茶身上似乎有污渍,就皱眉看向了季星淳,该不会是这小子欺负人了吧?
“茶茶,哥哥欺负你了?”其中一个女导演拉过了茶茶的手,走到一边,轻声问着。
茶茶摇头,这个节目或许有一些教育意义的存在,但是对于当事人来说,伤害其实也是有的。
季星淳从一开始就被定义为不良恶棍,别说导演组,整个村子都是带着这样的眼光看他的。
“没有,哥哥跑丢了,我着急,就摔了。”茶茶如是说。
“滚开,谁给你脸来教训我了?我做什么轮到你教?”是季星淳暴跳如雷的声音。
茶茶和女导演连忙跑了过去,一人拉开一个。
季星淳用力撇开茶茶的手,快步走在前头,微垂的眼睫,却掩饰不住眼底努力压抑的怨恨。
像一头离群索居的孤狼,明明渴望着什么,但是却拼命地抑制住自己。
“季星淳,你冷静一点,没人教训你!”女导演也跟着开始劝说。
季星淳此时却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了,估计是刚才那个导演说什么刺激到他了。
“叔叔阿姨,我上去看看吧,待会儿我带他回家。”茶茶说了句,就跟上了季星淳。
季星淳破坏力惊人,摔了两台相机,一个gopro,自己鼻梁上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路边探出来的枝丫给划了一道红痕。
茶茶一直跟在他身后,莫名有些替他心酸。
剧情里他都没有像这样发疯,他在镜头里一直是得过且过的懒散,好似对什么都不上心一样,但是现在他也不管有没有人在拍,把情绪宣泄了出来。
最后导演组的人也被整得生气了,暂停了拍摄。
这才第二天而已,就把气氛弄成这样,也是他们始料未及的。
果然,季星淳是三个城市孩子里最刺的那位。
平时看起来无害,但是暴躁症一发作,就跟失控的野兽一样。
因为怕茶茶被季星淳伤害,所以她最后被导演组先送回家了,而季星淳是大半夜才回来的。
爷爷奶奶还起来给他擦伤口,他倒是安静了,仿佛忘了自己干了什么似的。
第二天一大早,茶茶就收拾妥当,准备去学校。
一转头就看到季星淳抱着手臂,靠着门口,眼神凉凉地看着她。
他鼻梁上的伤还红着,无端给他添了几分不好惹的野性。
如果不是这道伤口,茶茶都忘了他昨天大闹的事情。
“怎么了?”茶茶迟疑地问了句。
“你就这样去学校?”他语气淡淡的,上下扫了她一眼。
茶茶低头看了眼自己,没觉得哪里有问题。
及肩的头发扎了起来,刘海遮住了额头,蓝白校服,白色帆布鞋,以前原主都这样穿的。
她有点近视,过年的时候妈妈带她去配了眼镜,现在也被她戴上了。
“丑。”季星淳丢下一个字,又高冷地转身走了。
茶茶:“……”拳头痒了是怎么回事?
镇上只有一所高中,没能考去城里的最后多被分到了这所学校。
首先,他的坏脾气要改改。
“季星淳,你收拾好东西没,你要跟我一起去学校。”茶茶拎着书包追上去。
果不其然听到了他一声咒骂。
那段下坡路,又变得泥泞了,跟拍大哥跟在后面,走路也是晃晃悠悠的,最后干脆收起了设备。
茶茶感觉季星淳一直紧跟着自己,倒是挺稳。
“昨天……”他低声说了两个字,但是没往下说了。
茶茶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皱着眉,压低嗓子说了句,“我没告诉导演你抢我手机的事。”
季星淳瞥见她那小心翼翼偷看镜头的样子,微微抿了一下唇。
昨天那个导演看他的眼神,就好像在质疑他强上了她一样。
他压下胸腔的恼火,不再看女孩。
看到她就生气。
茶茶:?
季星淳今天换了黑色的鞋,但是还是沾了不少泥水,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一直到学校里,他都是没好脸色。
“萧茶茶!”一进校门,茶茶就听到有人喊她。
那边以汤琳琳为首,站了几个女生。
茶茶没搭理,回头看了眼季星淳。
季星淳是从豪门里培养出来的,本身长得好,一身贵气,但是脸上的神情又透出几分痞气,像极了偶像剧里坏坏的男主。
在这校门口一站,他就是最亮眼的那崽。
汤琳琳她们一看到就愣住了,然后红着脸,相互推搡着跑远了。
不管是村里还是学校里都有过通知了,但是她们却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男生,没想到竟然这么帅!
本来她们是想找茶茶麻烦的,但是现在那男生站在那里,谁还敢过去?
多丢脸啊。
季星淳成了个猴子,被所有人围观,进了办公室里才隔绝了那些人新奇的目光。
茶茶自己往教室的方向走,但是被汤琳琳几个拦下。
这也是在她意料之中的。
原主在学校里也算比较出名,比如成绩奇差,又有特权不用去晨练,每周学校大扫除不用参加,她还有个总拿年级第一的姐姐。
这样原主更加被衬得一无是处,甚至还是个麻烦精。
学校里不少人都看她不顺眼,一开始萧华华还挺护着她,后来就厌烦了,在学校里也不愿意和原主待在一起,所以原主暗地里也没少被欺负。
这回她还有机会上电视,就更加让一些同学看她不顺眼。
“萧茶茶,你他妈还想跑哪儿去?”
学校对学生妆容没有过多要求,班上化妆的女生不少,但是汤琳琳脸上被抓破了两道痕,所以今天的妆有些怪怪的。
“这紫色眼镜框,哈哈哈,丑死了!”
“你这样也好意思上电视?”
“不是说选你去城里的吗?怎么变成你姐姐了?导演都嫌弃你了?”
茶茶被围堵在了角落里,几个女生轮流对着她全身开始拉拉扯扯。
茶茶估摸了一下,自己似乎打不过,于是她调整一下心态,忽然看向汤琳琳的脸,说了句,“你脱妆了。”
汤琳琳僵住,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茶茶看向另一个叫陈玲玲的女生,“眼线画歪了。”
“李玲,双眼皮贴松了。”
“张林,牙齿上有口红和韭菜。”
茶茶叫了一通名字,顺利让四个女生都面色铁青,开始照镜子。
茶茶趁这个机会,从她们面前溜走了。
不过还是能听到她们的咆哮,“萧茶茶,你给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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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茶在教室里坐下来,汤琳琳她们就回来了,还补了装,头发散了下来显脸小,奈何身上的运动校服有些拉胯。
不过她们要保持形象,所以没来招惹她。
茶茶刚松了一口气,身后一只手直接戳到了她背后。
“萧茶茶,给我买瓶饮料!”
凶恶的话从寸头男生嘴里传出来。
茶茶愣了一下,那人又狠狠踢了一下她的椅子,“快点!”
这个男生叫何瑞廷,算是学校里一霸,平时逃课老师也不管,在学校里打架欺负同学也是常有的事,原主就是被他欺负的那一个。
往常萧华华都管不住,现在她不在了,何瑞廷就更加嚣张了。
在何瑞廷再次踹了一脚茶茶身下的椅子时,她差点也连同椅子一起被踹飞!
“阿廷,你小心点。”何瑞廷的同桌拉了一下他,示意了一下摄像头的方向。
可是何瑞廷哪里管这些,那些人来班上拍摄还不是因为萧茶茶?
何瑞廷嚣张笑了一下,准备抬脚再踹过去的时候,班主任却带着一个男生走了进来。
仿佛彩排过了一样,本来乱糟糟的教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每个学生都端坐好,兴奋地看着台上。
何瑞廷目光转到季星淳身上,兴致缺缺,又瞪向了前面女生的后脑勺上。
还是那蠢蠢的马尾,让他看了就心烦。
秦杰偷偷凑了过来,“那小子长得跟明星一样,快看那些花痴的脸!”
何瑞廷皱着眉,没看别人,倒是盯着前面女生的侧脸看。
她也在盯着季星淳。
何瑞廷心中一股气没处发泄,抬脚又在茶茶椅子上踢了一下,发出了些微的声响。
在讲台上已然不耐烦的季星淳微微侧目,看向了最后一列第二排的位置。
也不知道班上是按照什么来排座位的,那个男生身高不低于一米八,但是却坐在第二排。
茶茶坐在他前面。
此时何瑞廷的长腿正踩在茶茶椅子上,刚才那点动静,就是他踢椅子发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