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苏迷的话音落,灵珑也立刻打了个寒颤。
她刚刚还觉得那个酒客该死,现在……竟然莫名的有些同情他了。
……
如苏迷所料,她为灵珑抛弃美人,而美人伤心另嫁的事情,第二天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更让大家津津乐道的是,被美人选中的朱员外动作也是极快,昨晚才抱得美人归,今天便宣布了婚讯,仿佛真怕美人会反悔一般。
最神奇的是,在美人嫁入朱家之前,朱员外就已经有了几房夫人,这次又纳小妾,原以为夫人们会闹个不开心,让大家看看朱员外后院起火的热闹。
没想到朱员外的夫人们竟是出奇的安静与配合,不仅帮朱员外与美人张罗婚嫁要用的东西,还逢人便宣扬家中的喜事,甚至比自己的事情还要上心。
以至于人人都说,朱员外带回去的这位美人一定是天仙下凡,不仅拿捏住了朱员外,连朱员外家的几位夫人都对她心服口服,不敢怠慢。
就是……
不知道为什么,朱员外和几位夫人走路的时候姿势都怪怪的,跟跪了太久,脚都直不起来似的。
可家有喜事,哪需要跪啊?
“哈哈哈哈哈,迷,你看到他们几个走路的姿势没有,跟鸭子似的,笑死我了。”灵珑趴在苏迷肩上,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苏迷也勾了勾唇角:“看来莲归没少折磨他们。”
“你说这朱员外也是够倒霉的了,看上谁不好,偏偏看上了莲归,还摸了莲归一把,也得亏莲归还有用得到他的时候,不然他那只手早就没了。”灵珑憋笑说道,顿了顿,又有些惋惜的叹了声:“不过,朱员外可是咱们红袖招的常客,被莲归这么一闹,我看他今后别说是来红袖招了,就是红袖招的那条路恐怕都不敢走了。
白白丢了一个客人,可惜,可惜。”
“这时候就别想着银子了,等抓到了凶手,要多少银子,我让莲归赔给你。”苏迷说道。
“还是算了,我才不敢拿那个煞神的银子。”灵珑缩了缩脖子,这才又将目光转回了莲归所在的房间。
如今莲归正穿着大红喜袍坐在那房间里,而四周的防卫也都已经部署完毕了,只等凶手过来,便能立刻将他就地正法。
“这吉时都快要到了,房间里怎么还一点动静都没有,那个凶手也该来了吧?”灵珑等得有些无聊了。
可她刚准备抬手伸个懒腰,就被苏迷一把按了下去:“嘘。”
见苏迷这动作,灵珑眸底的散漫也立刻消弭,取而代之的是绝对的锐利:“来了?”
“嗯。”苏迷点头,朝灵珑做了个手势,便快速朝房间跃了过去。
只听房间里传来一个惊讶的声音:“你是谁?”
“我是送你归西的人。”莲归挑起眉眼,勾唇一笑,这才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你不是喜欢活生生将代嫁新娘的心脏挖出来吗,我的心现在就在这里,给你,你敢要吗?”
“你……你是男人!”凶手察觉不对劲,转身便要离开。
可他的动作快,莲归的动作更快,一挥袖,强劲的内力便击在了他的肩膀上,击得他猛的向前便踉跄了几步。
一口鲜血喷出,凶手惊恐的转头看了眼莲归,也意识到眼前的人并非常人,是个高手,而且是比他高出不知道多少的高手。
这……
怎么办?
难道他今天真要折在这里了吗?
不,不可以!
或许是求生的意思太过强烈,凶手被莲归一掌击中之后,竟然还能反手一道剑气朝莲归劈了过去。
“雕虫小技。”莲归冷笑,猛地侧身便要躲开。
可就在他侧身的那一瞬间,他头上的凤冠的珠帘竟然卡住了一旁的屏风,这……
该死,险些忘了他现在还是一身繁琐的新娘打扮,看来这一剑,他得生生扛下了。
知道躲是躲不掉了,莲归干脆提气,便想硬扛下这一剑气。
但就在这时,突然有一道身影从窗户袭来,抓住他的肩膀,将他整个人狠狠的压倒在了地上。
莲归被撞得皱了下眉头,嘴边却莫名感到了一阵湿润的冰凉,这……
只见苏迷压在他的身上,白皙的脸上被划破了一道血痕,而她落下的血珠,正好滴落在他唇边。
见莲归没事,苏迷原想松口气,可一看猩红的血珠正好落到莲归唇边,衬得他妩媚的红唇更添了几分暗黑血腥之美,他上了妆,如丝的凤眸用红色的朱砂勾出了细细的眼角,张扬,靡丽,勾魂摄魄,很美,这是一种雌雄难辨却又叫人抑制不住心动的美。
让她几乎忘了他们现在的处境,也忘了要赶紧从莲归身上起来。
知道他这一剑没能伤到莲归,等莲归爬起来以后,第一件事情肯定就是要来杀自己,所以凶手连想都没想就直接跃窗而出。
听到凶手离开的声音,苏迷总算如梦初醒般从莲归的身上爬了起来,双颊还透着微微的红:“你……你没事吧?”
“没事。”莲归抬手摸了一下苏迷脸上的伤口,伤口很细,也并不深,可他的黑瞳里却迅速泛起了一丝阴森的冷意:“本来还想留他下来好好玩玩,现在,他死定了。”
“莲归……”苏迷想让莲归留那名凶手一命,好从他嘴里挖出线索。
但不等她多说,莲归已经用手指戳着她的额头,警告道了:“在这里给本座好好呆着,再敢跑出去冒险,再敢受伤,本座要你好看。”
“……”怎么搞得像是她做错了什么事情?
她是为什么才受伤的?
她明明是为了救他!
苏迷想反驳,莲归却一手扯下了头上的凤冠,朝窗外追去了。
他的轻功非常快,根本不是凶手可以比较的,所以不出一会,两人的距离便拉近了。
凶手惊恐的回头看了一眼莲归,却见莲归凌厉的挥出一掌,直朝他击去。
因为吃过之前那一掌的亏,所以凶手这一次也学聪明了,赶紧提气便掠开了几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