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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现言 > 后娘最彪悍 > 去做客
  论能叫已婚妇女们同仇敌忾的第一危机是什么, 小三。
  论能叫已婚妇女们能于第一时间, 就结成战线联盟的是什么, 还是小三。
  而那个赵小莉, 陈丽娜就见了一面, 不, 应该说只看了一眼, 但她多老辣的眼神啊,一眼就看出来,那个女人有问题。
  不过, 对于邓东崖娶她是为了报复她,陈丽娜觉得这有点荒唐。
  “小季你相信我,邓东崖我也算了解, 你说他娶你是为了报复你, 这话太荒唐了,我觉得这是有人故意作祟, 想破坏你们的夫妻感情, 要我猜的没错, 应该就是那个第三者。”陈丽娜说。
  季超群自己吧, 冷静下来想想也觉得不可能, 但是她生气的是, 那个躲在暗处,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不停的捉弄她, 但她又抓不到证据的, 赵小莉。
  “有人打骚扰电话,你可以查啊,东崖什么身份,难道公安局就查不出来谁打的?”陈丽娜觉得很吃惊。
  季超群摊着双手说:“怎么没查,查了啊,全是公用电话,而且吧,都是在特偏远的地儿,抓了好几个人,都说打电话的人戴着大口罩,压着帽檐儿,有时候是男,有时候是女,人都说不准的。”
  “你先停止上访吧,你一再的上访,到市委闹,只会把东崖给越推越远的,你明白吗?”陈丽娜于是又说。
  季超群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的心早就不在我这儿了,小陈,不是我不努力,我努力过了,可是他心里爱的是那个赵小莉,你明白吗?”
  “所以,你想离婚?”
  “对,离婚,但是,我一直以来给电话骚扰的夜里难眠,本来我是个很好的外科医生,最近也因为手抖的厉害握不住手术刀,怕出医疗事故,就转到行政上工作了,我的前途给那个赵小莉毁了,我恨她,我恨到不知道怎么办,我总是抑制不住的,想去杀了她。”
  这是快给小三逼出抑郁症来了。
  陈丽娜本来明天就想走的,默了半天,却是问了季超群一句话:“当初你说邓淳偷了你的手表,那会儿他才五岁吧,后来他说那块表你找着了,但是,你始终没有跟邓东崖解释过这事儿,对吧?”
  “不过一块表而已……”季超群说。
  陈丽娜紧接着说:“骚扰你的,也不过一通电话而已,可你看看你自己,现在成什么样子了?”
  季超群顿时愣在哪里:“孩子还记得这事儿?”
  陈丽娜说:“日以继夜骚扰你的电话,别人都觉得,拨了线就完了,可是,在你这儿,是过不去的坎,不是吗?”
  要没有叫人误解过,没有像现在这样,那怕丈夫是个职位很高的领导,她也没有说理的地儿,季超群是无法理解一个五岁孩子给误解以后的痛苦的。
  她立刻就说:“我错了,那是我的错。”
  事实上,邓淳外婆本来是连孩子带房子一起抢过去的,最后又把邓淳送了回来,理由就是他偷东西。
  而季超群的表,正是证据。
  总之,自己家里的破事儿不能给人说,季超群这时候也只能说,是自己的错。
  正好这时候,邓淳和聂卫疆两个吃饱了肚肚,嘴里哼着浪奔浪流,连摇带摆的,就进来了。
  门一推开,聂卫民都在扭屁股呢。
  几个孩子突然撞见个陌生人,同时就,变成小木偶了:“阿姨好。”
  季超群深吸了口气,说:“邓淳,当时那块表,不是你偷的,妈冤枉你了,给你道歉,好吗?”
  邓淳摸了一下脑袋,却是在看邓汐。
  没想到妹妹已经变的那么大了,而且看起来也乖乖的,好吧,跟聂卫星一样可爱的小女孩。
  “小汐,那是你哥,过去叫哥哥。”季超群说。
  邓汐这孩子呢,这两年中,因为父母不合,也因为母亲的敏感和神经质,影响很大,突然就把季超群给抱住了,一言不发,但也好奇的,打量着邓淳呢。
  俗话说的好,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季超群看人孩子都来了,也不好再多坐,就说:“这样吧,明天正好周末,我在家,你们来我家作客,咱们一起吃顿饭,你们就把邓淳带走,好吗?”
  邓淳出去送他妈,一直一直的,就见邓汐回头在看自己呢。
  “哥,明天记得回家呀。”临上电梯前,邓汐突然就说。
  邓淳转身就跑,赶忙儿的,钻屋子里了。
  “你妹看起来一点也不凶啊。”聂卫疆揉着吃饱了的小肚皮,就说。
  邓淳给俩人放水呢,准备要洗澡,轻轻叹了口气说:“我记得你小时候,给聂卫星准备了很多奶酪干儿,硬硬的那种,她要咬东西,你就给她塞个奶酪。”
  “是啊,孩子出牙的时候喜欢到处磨一下,这正常的嘛。”
  邓淳突然就捣了聂卫疆一拳头:“我怎么就没有你那么聪明呢,我妹当时也是牙痒痒才咬我的啊,我非但不理解她,还老爱告状。”
  “各打五十,看来你也有不对。你就是个丁力,丁力。”聂卫疆说着,就先把自己给泡池子里了:“啊,真想天天住宾馆啊,舒坦。”
  陈丽娜自己的智商不高,想分析一下季超群和邓东崖之间的事情,还就找不到个人。
  老聂呢,这两天忙着写报告呢,为防陈丽娜还要来骚扰自己,直接把房间的门给反锁了。
  拒绝诱惑,拒绝性/生活。
  不得已,陈小姐就只好跟聂卫民说这事儿:“卫民你说,骚扰电话会不会是你邓伯伯办公室的那个女人打的?还有,这事儿公安都没办法,还有别的办法可以查吗?”
  聂卫民把俩弟弟赶去睡觉,一人坐聂卫星的床上看《上海滩》呢:“别人不能,我能。”
  “聂卫民,能不能收起你自恃聪明,洋洋得意的那一套,好好跟我解释。”陈丽娜就怒了。
  聂卫民用了六个小时就抓住了尤布,给扔公安局去了,外界一点水花都没有掀起过,这会儿正有点了事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寂寞呢。
  就分析说:“你不是说,电话总是在邓伯伯加班的时候才打吗,而且,那个女人就跟邓伯伯在一起,也不可能跑出去打电话,对吗?”
  “对啊,正是因为这样,季超群才恼火,因为没证据啊。”
  “那证明,电话是她雇人打的啊,给谁给上一两块钱,找个偏远的地儿打一通电话,多容易的事儿。不过,妈,凡事得有凭据,你才来上海几天啊,就能笃定,一个才见过一面的女人,跟邓伯伯关系不正常?”
  “女人的直觉,就跟你能听到无线电波从那个方向来一样,超敏锐的。”陈丽娜说。
  聂卫民特嫌弃的看了她一眼,说:“行了,咱不明天去做客吗,明天到邓伯伯家了再说吧。”
  邓东崖今天下班早,才晚上八点就要回家了。
  “领导,我明天就要去嘉定区了,不过,你确定我不在,你能照顾好自己吗?”赵小莉才收拾完办公桌,端了一纸箱子的个人物品。
  邓东崖呢,一直以来用赵小莉都用的很顺手,也不知道再来一个办公室主任,自己能不能用顺手。
  但是为了灭后院的火嘛,在他看来,这等于是无端的让赵小莉顶罪,所以特抱歉:“毕竟工作上的事儿,谁也伴不了谁一辈子,我会努力适应的,你也记得好好工作,不论在哪个区,工作都要记得往前抓。”
  “我会的,谢谢你啊领导,这么多年,你对我是那么的照顾。”
  赵小莉说着,转身就走了。
  邓东崖是真不想回那个冰冷的,女儿和妻子都有点神经质的家啊,但是呢,下班了没地儿去,人总还是得回家的吧。
  结果他自己一人下楼了,就在三楼和二楼之间的拐角处,突然,赵小莉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
  而且是特别突然的,就扑到他身上,在他唇上晴蜓点水似的,吻了一下。
  邓东崖是长的帅,但人并不花,而且还挺保守,直接就给吓呆了。
  “您读过红楼梦吗?”赵小莉捂着唇,两目的泪:“既担了虚名,越性如此,也不过这样了。晴雯死都不悔,我有什么好后悔的。”
  毕竟赵小莉还小,又给季超群闹了好多回,闹的邓东崖对她心里那叫一个愧疚。
  站在那儿,跟给雷劈了似的,邓东崖就站着呢。
  赵小莉哭着,转身跑了。
  回到家,季超群忙忙碌碌的,还在厨房里准备着呢:“老邓,过来搭把手吧,明天小陈两口子带着孩子们,要来咱家做客,吃饭,咱们家的锅太小,我今晚就得准备菜。”
  邓东崖站在厨房门上,跟鬼打过似的看着季超群,半晌,来了一句:“季超群,咱俩离婚吧。”
  女人天天喊离婚,离不了的,但男人要真说一句离婚,那就是真的要离婚了。
  “真离婚,你的前途可就完蛋了。”季超群本来在揉肥肠的,拍了一把碱水说。
  邓东崖说:“前途,我不要了。王纯的事儿我可以当作没发生过,但我想告诉你,我和赵小莉清清白白。”
  季超群就笑了:“王纯的事儿,你真以为是我行医不成,故意杀人?”
  接下来的话,她没说。
  事实上,季超群是想等离婚了,再把自己这几个月来从国外翻译的论文,资料,以及王纯当年的病例,全甩给邓东崖的。
  她要在签字离婚之后,再给自己一个正大光明的自辩。
  第二天一早,陈丽娜把新洗过又烫过的白色洋装就穿上啦。
  妹妹呢,是她给买的,上面印满了草莓的小裙裙,哎呀,实在是太可爱了。
  几个孩子要去做客,都很高兴啊,唯独就邓淳不高兴,他怕自己一回去,就给陈丽娜留下来,回不来了呢。
  “聂博钊,真不考虑跟我们一起去吗?”陈丽娜敲开聂工的门,就问说。
  聂工估计昨晚埋头写了一晚上,摘了眼镜揉着眼睛,摇头说:“不行,你们去就成了,有什么好吃的,记得回来给我带一点儿。”
  “大领导的家你都不去,难怪你总是升不了职。”陈丽娜说。
  聂工这会儿才抻着腰,解了衬衣准备要洗澡呢。也是奇了怪了,他这个年肌,一般男人肌肤都得松驰,聂工常年要么站着工作,要么就是在油井上,一身肌肉简直了,每次他脱了衣服,陈丽娜都喜欢捏两把。
  “我这工作还能升到哪儿去?”聂工说:“只要没人捣乱,没人想着关我的实验室,我就打算干一辈子了。”
  是啊,共和国任何一个岗位,那怕邓东崖今天就滚蛋了,他的职位也有人能顶得上。
  唯独聂工,他是陈丽娜独一无二的男人,也是整个工和国,独一无二,没有任何人能顶替的,超级工程师。
  四年未至,但一进大院儿,邓淳的心就雀跃起来了。
  “走,上我卧室,我给你找玩具去。”邓淳说。
  聂卫疆一看,直接哇的一声:“邓淳,好家伙,你居然有单独的卧室和床?”
  而且还是好大一张床,床上罩着白被单儿呢,邓淳一把拉开,扑床底下往外推着:“哎,这我小时候的玩具啊,我记得可好玩的,现在看,怎么这么傻啊?”
  什么上了发条的老鼠啊,会跳的兔子啊,会翻跟斗的猴子啊,聂卫疆哪还看得上玩这个啊。
  但是聂卫星喜欢啊,看了半天,就说:“邓淳,你这玩具我能买吗?”
  “买了干啥,我全送你。”
  “那好啊,我要全部带走。”聂卫星说着,就去扒三蛋背上的书包了:“哥,全拿着,回去给咱的小锋锋玩儿。”
  “啥,你居然要给冷锋玩?”邓淳一听不干了:“你玩儿可以,冷锋不行,他算个啥呀他,整天咬我,不给不给。”
  “那是我弟弟,他咬你我不抽他了嘛,我买你的玩具,我给你钱,玩具你必须卖给我。”聂卫星虎着呢,一把拍邓淳头上,玩具全揽自己包里了。
  虽然已经说好马上就去扯离婚证了,但客人来了,总还得要招待的。
  家里有个阿姨,在帮季超群做饭呢。陈丽娜跟邓东崖坐了会儿,就问说:“你从来不下厨?”
  “男人,下的什么厨?”
  “总理还亲自下厨做饭呢,你邓东崖多少级啊,就飘成这样?”
  “这跟飘没关系吧陈丽娜,我就纯粹不会做饭而已。”邓东崖说。
  陈丽娜拍了拍聂卫民的肩膀,说:“小季跟我说,她这些年总被一个无良电话骚扰,而你呢,找公安都破不了案,对吧,我大儿子说他想看看你家的电话,看能不能查出点啥来,你也知道,我这儿子是在东高地,八机部的,他帮季超群查查这个,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啊,要能抓到人,证明赵小莉的清白,我很乐意。”邓东崖说。
  陈丽娜觉着吧,邓东崖现在就是个冥顽不灵。
  当然了,跟这种冥顽不灵的人,她也懒得说话。
  转身,她也进厨房了:“小季,有什么要我帮你做的吗?”
  季超群吧,因为决定要离婚了,心里难过着呢,正好想跟陈丽娜倾诉一下,就把阿姨打发到外头摘菜去了,悄声的跟陈丽娜说:“邓东崖吐口了,我们明天,周一就去办手续,离婚。”
  说实话,这要是因为别的矛盾而闹离婚,陈丽娜根本就不劝的。
  但是,因为一个丈夫身边人,没有任何道德的女人的破坏而离婚,这事儿它憋屈啊。
  “你要离了,赵小莉立刻就能从外地回来。”陈丽娜断然的说。
  季超群顿时抬头了:“真的?”
  “那还用说嘛,想撬人壁角的,全这个套路,不过既然你们要离婚,喜事儿,咱就不说这个了。”顿了顿,看聂卫民在厨房门外站着呢,陈丽娜就问:“从电话上,能看出什么来不?”
  卫民摇着本黄页说:“我翻了一下季阿姨记录的来电号码,找着了点儿挺有趣的规律,但还得自己出去实地跑一跑,验证一下,妈,给点儿钱我坐公交车。”
  陈丽娜给季超群一个颇得意的笑;“我儿子,能看见风从哪个方向来,还能听到无线电,肉眼视力,据说整个共和国没几个。“说着,她掏了二十块钱给聂卫民。
  聂卫民抱着本黄页,和一堆的电话号码单子,走了。
  季超群看聂卫民高高的个头儿,又帅又斯文的,就问:“邓淳在你家,也这么听话吗?”
  陈丽娜摇头:“不,他跟聂卫民不一样。”
  季超群脸变了变 ,以为陈丽娜要给自己告点儿邓淳的黑状呢。
  谁知道陈丽娜说:“我儿子,虽然说听话,但对于未来,没有危机感的,用钱就会跟大人要,这在他们看来是天经地义。而邓淳呢,他不要钱,但他比谁都有钱,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在学校,他总喜欢帮别人代写作业,然后五毛五毛的收费,寒假暑假,那就更了不得了,他帮好几个孩子代写暑假作业呢,而农场里摘棉花,他也比谁都极积,赚了钱全攒下来,这几年,估计七八十块是攒了的。”
  ……
  “你知道为什么他会悄悄攒钱吗?”陈丽娜又说:“因为在他的心目中,你们已经把他遗弃了,孩子还那么小,却只能自己给自己规划将来。”
  季超群一下就把嘴捂上了。
  这一刻她所感觉到的羞愧,是无与伦比的。
  好吧,她以为这世界上自己就是最无助,最痛苦的人了,可没想到,她也曾亲手,把一个孩子给推到最无助的境地之中。
  陈丽娜看季超群哭的憋不住,眼泪直往下掉,赶紧拿手绢就给她揩着:“你放心好了,我那儿子出马,没有搞不定的事儿,不是个三儿嘛,今晚就让她显原形,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