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
秦家老宅门口高高挂起两个大红灯笼，秦老爷子亲自提笔写的对联，这会儿正拿在秦牧的手上。
门口架着梯子，他正站在上面，小心贴着对联。
“好好，在往右边一点点，ok，完美。”
李维宁在他后面一通指挥，折腾半天，秦牧回头，他就一脸怎样，不好好贴我告诉姥爷去。
“怎么还没贴完啊，李维宁，你干嘛呢，怎么不帮你表哥贴，你是不是皮痒了？！”
李维宁妈妈在不远处说着，李维宁忙不迭忙起来，他爷爷奶奶早就去世了，那边亲戚都不拼亲厚，每年过年都是全家来这儿和老爷子一块儿过年。
每年都是他和秦牧一块儿贴对子。
“表哥，过年了你不带苏清回家看看啊。”
秦牧没搭理他，贴完横批，他从梯子上下来。
残局都留给李维宁收拾。
“表哥，你，表哥！”李维宁自从从公司同事那知道苏清是苏御的女儿以后，隔三差五就给秦牧上点眼药。
自家弟弟，也不能真打，收拾收拾东西还行吧。
秦牧进了屋，慕云莎和李维宁妈妈在厨房忙活，老爷子和两位父亲在看电视新闻。
李维宁在打扫卫生。
他看了看时间，拿着手机回了房间，他的房间有一个阳台，是这个家里采光最好的卧室。
他倚靠在栏杆上，给苏清打电话。
苏清也刚刚和爸爸贴完对联回屋，洗了手就听见有电话，她来不及擦手就接起来。
“嗨。”
秦牧在那头低低笑了：“出来走走？”
“现在吗？”
“嗯，刚好有时间。”
待会儿他还要去公司不休息的岗位去慰问，各个分公司走一走，回来也得晚上了。
“你知道我们家前面有个超市吗，你在那等我。”
那个超市，秦牧想了下，他上次送苏清时有看到过。
挂了电话，他拿了外套便出了门，李维宁看他走了，阴阳怪气的开口：“男大不中留啊。”
慕云莎见状催他：“你也得抓紧了，你看你表哥，千年铁树也是开花了。”
说完又想起来什么，问道：“你表哥女朋友人怎么样？”
李维宁满脸疑惑：“您还不知道吗，我以为公司的事儿您们都多少听着呢，他女朋友是苏御的女儿。”
慕云莎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她是谁的女儿？是我知道的那个苏御？苏清是苏御和叶兰玫的女儿？”
时间久远到，她记得那个孩子却忘记了她的名字。
也从没想过，和叶兰玫有关的人还会出现在她的生活中。
李维宁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又做错了事情。
他知道两家不和，但具体因为什么他根本一无所知，他甚至以为就算不和，也不会上升到苏清。
“我我不太清楚，要不您还是问表哥吧。”
慕云莎没再说什么，她犯不上跟李维宁掰扯什么，她去秦牧的房间，发现他人不在。
打他的电话，没多久就接了。
“你去哪了？”
“公司慰问，您有事儿？”
慕云莎忍了忍：“完事儿就回家，等你吃年夜饭。”
秦牧说了好，那边已经挂了电话，他多少感觉到母亲的不对劲儿。
但来不及多想，苏清就出现在他视线里。
今天不太冷，她穿了一件黑色的双排扣双面呢大衣，下面是一条蓝色牛仔裤，一双白色运动鞋，干净又青春。
碰碰跳跳的过来，站在他面前，他站在台阶上，歪了歪头，伸出手摸摸她的脸。
“冷不冷？”
“还没你的手冷。”苏清握住他的手，搓了搓，放进自己的兜里：“给你暖暖。”
两人进了超市，苏清买了杯咖啡，然后便顺着道慢慢散步。
苏清跟他说在家里发生的事情，说苏云舟偶像包袱是怎么掉一地的。
说她爸对她有多么的无可奈何。
说了很久，她转过头：“你还没说你呢。”
秦牧垂眸：“说什么？”
苏清嗯了半天，突然仰起头：“说你想没想我呀，一天想几次呀。”
秦牧停下脚步，两人手还牵着，他目光深邃，像是要将苏清嵌进眼里。
“想你，一天想你三次，呼吸，睡觉，和梦里。”
呼吸时都在想你，睡觉时整晚都在想你，因为想你，也梦到了你。
他深情款款的看着苏清，苏清心脏怦怦跳，这时候不给秦牧一个吻，都有点对不起他。
这么想，苏清就这么做了。
她的蜻蜓点水，很快被反客为主，变成超级缠绵的法式深吻。
刚坐出租车经过这里的林语末，全程目睹，脸色铁青，手紧紧攥在一起。
*
秦牧还有事要忙，苏清也不敢出来太久，大过年的怕苏御说她。
待了没多久，秦牧就送她回家了。
回到家，苏清美滋滋的在画室画画，全然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
而秦牧一直慰问到下午四点多，回到家时，李维宁差点饿抽抽了。
但还是留着一口气儿，凑他身边小声提醒：“我一不小心告诉了他们，你女朋友是苏御的女儿，你自己小心点。”
秦牧脸上泛起一层薄怒：“李维宁！”
“我不是故意的啦。对不起嘛。”
秦牧烦躁的扯了扯领带，直接将它抽出来，攥在手里上了楼。
怪不得楼下连个人都没有，一点也没有上午的热闹了。
他先回了房间把外套放好，才出去找慕云莎。和别人说都没用，他找就得找慕云莎。
李维宁父母在休息，慕云莎和秦父一个在书房，一个在卧室。
秦牧先去了卧室，看到父亲一个人，便又去了书房。
书房的门没关，他进去就看到慕云莎在看书。
见他进来。眼神都没给一个。
“妈，您知道了。”
慕云莎撂下书：“我如果不知道，你打算瞒到什么时候，瞒到你们孩子都有了吗？”
“妈，苏清人很好，你见到她一定会喜欢她的。”
慕云莎冷冷笑着讽刺：“妈觉得你也很好，可叶兰玫见到你会喜欢你吗，会让你做她的女婿吗？”
她太了解叶兰玫吗，那个女人她不但会很厌恶秦牧，连带着周围的一切都会厌恶。“我不反对你交任何身份的女朋友但是苏清不行。”
这辈子都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