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懂事了,练功努力,方芍药还是很欣慰的,但是想起小多余说的那几句话,她很是惭愧。
“娘,您怎么会受伤?”
明明是参加厨神争霸,最后却受伤归来,小多余唉声叹气。
“娘这是为了救别人,所以才受伤的。”
方芍药怕儿子念叨她粗心大意,因此为自己辩解。
这下,小多余更加的不理解,一个劲儿地反问:“娘,您不是说了,遇见危险先跑,保全自己才是最重要的,遇见危险向前冲的都是傻蛋,您怎么做傻蛋了?”
傻蛋方芍药:“……”
手臂受伤还没好,不然先给小多余一记爆栗子,这小娃,竟然敢戳穿她!
还不等方芍药解释,小多余自言自语,“娘还说,如果那人是重要的人,就不能跑了,必须挺身而出,难不成,娘你救的是重要的人?可是,我不在,爹爹也不在……”
方芍药:“……”
家有儿子初成长,她保持沉默,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她能说自己脚滑,不小心成了挨刀的吗?那等于和儿子承认,自己是个蠢蛋。
谁料,小多余好像看出了她的想法,直接回复道:“娘,我是不会嫌弃你的。”
方芍药无语,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等了有一刻钟,小多余打完一套拳,这才收招,直奔方芍药而来。
小娃子脸色红红的,想扑过来,想到娘亲胳膊上的伤口还没痊愈,硬生生地收住了脚步。
“娘,你来接我回家的吗?”
小多余很高兴,他有好几日没见到娘亲了。
昨夜,他梦见了爹爹,他才发现,他一点不讨厌爹爹,爹娘和他,才是不能分开的一家子。
“是啊儿子,咱们要搬家了。”
王家那边还需要再仔细地打扫,添置一些用品,重要的是,院子大了许多倍,家里要从人牙子那买人。
“又搬家啊?”
小多余脸上适当地展现了一丝不舍,有些犹豫。
“怎么,你不喜欢新家吗?新家更大,还有个小花园。”
花园中间,有一处用青砖铺成的小广场,在京都寸土寸金的地方,也就豪富人家能如此的奢侈了。
她买下院子以后,多少人顿足捶胸,悔不当初。
方芍药为此花费了八万两银子,比京郊的庄子还贵上许多。
不提别的,光是养鱼池子旁边,都是用玉石铺地的,极尽奢靡。
京都的府邸,一个萝卜一个坑,有多少为官的,有钱买不到院子,全靠赁屋子过活。
方芍药运气已经相当不错了,几乎是无缝衔接,当了王家的接盘侠。
小多余摇摇头,迟疑地道:“娘,如果我们搬家了,爹爹回来,看到家里没人咋办呢?”
搬家这么大的事,娘亲自己做主,好歹和爹爹说一声啊。
不知为何,小多余竟然有点心疼他爹,为萧铁山鸣不平。
“你这小娃,娘怎么能不告诉你爹呢!”
方芍药噗嗤一笑,抬起没受伤的手,掐了一下小多余的脸。
因为练武,风吹日晒,白嫩的小多余,成了一只黑的皮猴子,不如以前可爱。
不过男娃,就应该经得起摔打才皮实。
去岁,小娃还是个羞涩的性子,如今变化真大。方芍药感慨,这是在一个好的氛围里,才养成的性子。
感慨完毕,方芍药从袖兜里掏出一封信,信是昨日萧铁山寄回来报平安的。
他之所以还没回,是去了北地办事,此行托手下送信回家,顺便带回了沿途路上买的土特产。
送信人住了一夜,方芍药没办法动笔,就让青杏代笔,写了一封长信。
萧铁山的信简单,主要是报平安和问候,而方芍药不同,她口述了四张信纸的情书,让代笔的青杏脸色红红的,怎么也想不到夫人如此的豪放。
“想念和爱需要表达,我不说,我夫君咋能知道?”
方芍药说得理所当然,男子的脑回路不一样,尤其是她家丑夫,她得直接明了地表达自己的思念之情,说得婉转一点,那呆头鹅未必能明白。
在信中,她没有隐瞒自己受伤,又说起家里换宅院,马上要买下人了。
萧铁山还在北地,顺利的话,八月底赶回来,但是,过不上中秋节了。
“原来,娘告诉爹爹了啊。”
小多余点点头,很快接受了。
母子俩在家里收拾几个包裹,直奔家里的庄子上。
家里的种下的西瓜已经开了花,有经验的老农养了一群蜜蜂授粉,有那秧苗上,已经可见绿色小小的一个西瓜。
方芍药在家里的西瓜田查看,又去池塘边吹风,让人给何玉蝶送消息。
自从何玉蝶在医馆碰见何焕之,她就再没出现过。
姐妹俩憋着一肚子话要说,何玉蝶等了又等,终于把方芍药盼回来了。
两个庄子距离不远,何玉蝶火速赶到。她把铁蛋交给四喜逗弄,直奔方芍药而去。
“玉蝶,王家父子早就不在京都了,你没必要那么拘谨。”
方芍药看向何玉蝶,劝她多出去走走,整日就在庄子上,偶尔来找紫藤说话,其余人,何玉蝶很少碰面。
没了人际圈子,围绕铁蛋转悠,太过憋闷。
“芍药,先不说我的事,你有没有察觉,何焕之对你不同。”
何玉蝶皱眉,她憋得睡不着,不吐不快。
何焕之那人阴森森的,从来就没对女子上心过,被他盯上的人,只有毁灭。
她很害怕,怕何焕之盯上方芍药。
“我吸取教训了。”
方芍药垮了脸,的确是她的问题,本想先抱紧何家的粗大腿,结果搞出这么多的事。
不作死就不会死,全怪她。
但是当时,她没别的选择,真的逼到那份上了。
左右挨上一刀,还不如让何焕之误会,这样,她能索要一点好处。
她方芍药是个生意人,当然选择有利可图的方式。
谁料,何焕之竟然当真了,她刀都挨了,总不能告知对方,不要自作多情吧?
或许,下场比现在更惨烈。
“她送了我两个丫鬟,喏,粉桃和青杏,还是你的陪嫁。”
方芍药指着不远处的两个丫鬟,在养伤期间,还有个徐嬷嬷做饭食和汤水,她离开医馆,徐嬷嬷也就回去了。
“徐嬷嬷,是不是面容刻板……”
何玉蝶大惊,形容了徐嬷嬷的面相,方芍药连连点头,就是这个婆子。
和徐嬷嬷斗智斗勇好几日,方芍药完败。
“何焕之竟然请了徐嬷嬷伺候你……”
何玉蝶不可思议。徐嬷嬷是宫里出来的,出来以后就荣养了,不少人花了高价请徐嬷嬷,都被拒绝。
徐嬷嬷扬言不再伺候人,却没想到,竟然到医馆给方芍药做汤。
“你这么说,我更害怕了。”
何焕之自从送了徐嬷嬷过来,就没出现过了,其中有事情商量,还是派何府下人来传话。
“或许是我误会了?”
何玉蝶也说不好,她发觉哪里奇怪,却又说不上来。
在牡丹园,何玉蝶足不出户,就可从白牡丹那问出消息。
现在,京都都在传,何家放出风声,要给何焕之相看亲事。
为此,八月十五,京都千金小姐们,要办赏月宴,以此来展现自己。
“不知道是谁家的小姐,那么倒霉……”
方芍药看了一眼何玉蝶,决定实话实说,谁嫁到何家,不是死也得疯,什么人家!
虽然当着何玉蝶的面,说这话有些不好,但是她忍不住。
“我也这样想,那人一定是上辈子没做好事。”
何玉蝶一点不介意,相反非常认同好姐妹的看法。自从诈死离开,她就再没把自己当成何家人,不然她都活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