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林大厨,让蔡大厨更加恼怒,那个小人,大家都不容易,苦练多少年才有如今的技艺?
趁乱杀死同行,他林大厨就能获得厨神了?
“咱们不提这个了。”
反正如今,林大厨生不如死,多说无益。
事情已然发生,回不到过去了。
再说,世上没有后悔药,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这是公平的。
“是了,我们明日启程,回暨城。”
厨神争霸赛出了大乱子,短期内不能重新办了。到底会不会二次开办,还看上面的意思。
不过,出了刺客,御厨又死了好几人,贵人震怒,想必今年的厨神争霸,彻底夭折。
蔡大厨不想继续留在京都,还是决定回到暨城。
“若是见到于先生和秦氏,还是隐瞒我受伤的事吧。”
方芍药想了想,那二人刚回去,很多事情要忙,等稳定了,她伤好的差不多,再带着小多余去暨城走动。
暨城靠海不远,方芍药的计划中,有去海边的一项。
“也好。”
蔡大厨的娘子大秦氏答应,看方芍药虽然受伤了,性命却是无碍的,只需要细心的调养。
看方芍药身边有人伺候,又不缺钱财买好补药,过不了多久就能好起来。
在来京都的前几日,大秦氏回娘家一趟,刚好碰见了这个族妹。
二人在没出嫁之前,感情还不错,听说,因为于浩渺去苍山书院念书,这一家人才不得已搬回来了。
“阿巧那丫头也不小了,我妹子着急给阿巧说个稳妥的人家。”
大秦氏性子爽利,快言快语,很得方芍药的好感。
于家在京都接触的圈子窄,没多少知根知底的,于浩渺倒是有不少同是读书人的同窗。
“浩渺的亲事不着急,左右他学问好,这两年考上举人,再看亲事来得及。”
大秦氏喝了一口水,不过阿巧却是耽搁不得,先定好亲事,等个两三年,也就嫁人了。
女儿家耽搁不起,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
“说亲这事,得知根知底啊。”
方芍药发觉,自从成亲以后,就对帮人说亲格外的热衷,许是摆脱单身狗的身份,就愿意对别人指点了?
她也不清楚这是个什么心理,在紫藤成功嫁给冯春后,这种自信的感觉又回来了。
“怎么不让浩渺在他的同窗中帮忙物色下?”
于家是耕读传家,于先生是个秀才,而于浩渺年纪轻轻,也考中了秀才,将来前途无量。
阿巧识文断字,总不好找个庄稼汉,她不太会干农活。
“哎呀,我也这么提过的。”
大秦氏摇摇头,读书人更加功利。
尽管自己是个秀才,仍旧幻想着考中举人,进士,做官。
京都流行榜下捉婿,中了榜的读书人,很容易被有钱的大老爷领走,娶富贵人家的小姐。
虽说那些有钱人身份低贱,但是钱财可以打通一条路。
有钱,何愁不能上位!
对比一般没有什么关系背景的读书人,这是一条通天路。
因此,多少读书人在功成名就以后,抛弃糟糠之妻,另谋出路的。
“负心皆是读书人,话不就是这么来的。”
大秦氏撇嘴,读书人看不起匠人,她又何尝能看得起读书人,考中个小秀才,以为自己了不得了。
方芍药噗嗤一笑,还真是这样,阿巧的亲事不上不下。
她突然想起一个人,徐良!
等蔡大厨和大秦氏离开,四喜才把憋着想说的话,说出去了。
“夫人,徐良也够惨的了。”
四喜的语气分外诚恳,眼里满是对徐良的同情。
“哪里惨啊?”
方芍药胳膊动不了,正安心地做残障人士,打开最新话本,准备继续看下去。
京兆尹大人的话本太重口味了,这次她看之前,没有吃东西,以防止吐出去。
若说徐良惨,是他在京都独身一人,没爹娘,也没有亲朋走动。
但是他有银子,至少足够生活了,比普通百姓有钱的多。
“不是因为这个,是因为徐良的亲事。”
四喜端了一杯凉茶,而后掰着手指头。
赵大叔很关心徐良的亲事,想把他说给紫藤。
结果呢,紫藤看上了冯春,又因为一系列的变故,嫁给冯春,现在夫妻俩相亲相爱,彼此照顾,小日子过得很好。
紫藤是不成了,于是,方芍药接棒,把目标放在何玉蝶身上,又想把徐良说给何玉蝶。
“何小姐她非要领养铁蛋,对亲事无感,置之不理。”
四喜想,徐良什么都不知道,被二次抛弃。这会儿,自家夫人又打上了徐良的主意,想把他说给还有两年才及笄的阿巧。
徐良都已经到弱冠之年了,阿巧还是花骨朵,这有老牛吃嫩草的嫌疑。
根据四喜分析得出结论,徐良还会被嫌弃一次。
所以,她才同情徐良,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被嫌弃好几回。
方芍药:“……”
被四喜这么一说,好像真是这样,一直都是她和赵大叔一厢情愿中。
“四喜,你是为徐良抱打不平?”
方芍药把目光从书本移动到四喜身上,莫非这丫头对徐良有什么想法?四喜应该不喜欢读书人才对。
“没有。”
四喜摇头,她不偏帮谁,就事论事。
“对了,夫人,您不是想请蔡大厨留下来的吗?”
东祥酒楼被查封,而吉祥富贵楼正在装修中,很快就开张了。
此一时彼一时,毕竟有底子在,开张必将成为京都第一楼。
“这个现在不好提,过几日等我伤好了,咱们去一趟暨城,亲自走一趟请人,显得比较有诚意。”
方芍药打算找于先生的娘子秦氏帮忙在中间说和,这样成与不成,都不会闹得太难看。
何焕之说,厨神争霸后,吉祥富贵楼会定下大厨,这会儿还没消息。
养伤期间,方芍药吃吃睡睡。
农历七月的天,在北地的晚上,已经有了凉风,而京都仍旧是酷热难耐。
伤口处不能碰水,每日要上几次药粉,还有补血的汤药,方芍药苦不堪言。
在医馆里,虽然空间独立,但是行动受到限制,她想到大街上走一圈,被药童发现,和老郎中打了小报告。
老郎中吹胡子瞪眼,一顿说教,把她的伤势说得很严重。
“四喜,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方芍药有气无力地,养伤的滋味,没比坐牢好多少,老郎中让她老实点,以防伤口裂开,若是高热不退,那她可以准备见阎王了。
“至少还得个七八日吧?”
四喜也不确定,她上午问了老郎中,对方回答得隐晦,告知她得看伤口愈合情况。
老郎中所说,并非没有道理。
在大齐,还没有缝合术出现,伤口太大,一旦裂开血流如注,出血过多只能等死了。
因而,受伤以后,方芍药站起身走一圈,四喜都得在旁边小心翼翼地看着。
“四喜,我没那么金贵啊。”
方芍药刚才茅房出来,见四喜就站在门口守门,她不禁一脸黑线。
若不是她强烈要求要私人空间,这丫头肯定跟进去了。
“不行啊夫人,老郎中说了,必须有人跟着,万一您摔跤,伤口裂开了咋办呢?”
四喜摇头,非常坚持。她一切都为夫人身子着想,因而听老郎中的话。
“唉!”
方芍药发出一天第一百零八声叹息,这日子没法过了。
“四喜,我想吃烤鸡腿,你去给我买一个?”
受伤流血,喝不完的汤药,饭食上还很清淡。早上四喜买的早点,被老郎中教训一顿。
从明日起,饮食上更加素淡,她已经预见未来的悲惨日子。
“不行。”
四喜不为所动,老郎中说了,吃食上不能吃油腻的,不利于伤口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