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芍药脚步踉跄,差点哭出来,这绝对是让人最伤感的告别。
“不要啊!”
她内心疯狂吐槽,方芍药不想找个喜欢怼她,没事就翻白眼的吃货,有四喜一个就够了,至少,四喜很讨喜。
小菊阴险一笑,主子已经答应了,她一定得去。
二人正在告别,突然,周围闹闹哄哄,有家丁一边跑,一边喊:“不好了,公子的院落走水,咱们快去啊!”
方芍药来不及出门,就被堵在院门口,慌忙之中,她抓住拎着水桶的何大头,问道:“怎么回事?”
“公子院落不知道怎么走水了,现在咱们都赶着去呢。”
何大头跑得满头大汗,后背都湿透了,他用袖子抹了一把额角上的汗水,本想和方小娘子道谢,再把人送到角门,这会儿赶着去灭火。
何焕之的院子,一盏油灯都没有,突然起火,很蹊跷。
白牡丹派人找机会查一下何焕之的宅院,只想确认紫藤所说的真假,决计不会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这一场火,到底是谁放的?
小菊比方芍药反应更快,见缝扎针,大喊一句:“走水了?那我也去帮忙!”
等方芍药反应过来,小菊已经抢过何大头手中的水桶,奔向何焕之的院子。
何大头:“……”
“方小娘子,我送你吧。”
周围纷乱,水桶被抢走,何大头改了路线,其实他还有话对方芍药说。
“紫藤的兄嫂,对她一点也不好,她虽然出去了,却不能常在市井之中走动,万一被她兄嫂认出来,还有一番官司。”
紫藤诈死,千万不能传到何焕之的耳朵里,不然以公子的性子,定然会把人抓回来。
“这个你放心。”
方芍药叹口气,心想,何大头这个人性子软,人也老实,对紫藤是真心,可二人以后没什么交集,真心是最无用的东西。
何大头家里三代都是何府的下人,想要脱离,何其不易!
何府下人忙着救火,方芍药已经出了角门。
树荫下,站着一个人影,身姿笔直,方芍药看到来人,小跑着上前,露出一抹笑容。
“夫君,你来接我了!”
在何府的日子不长,却度日如年,当她走出门的刹那,方芍药想的是,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回来了。
“娘子。”
萧铁山面上不显,用手摸了摸方芍药的头发,心里却想着,今晚她他终于不用独守空房了。
小多余在武馆,方芍药在何府,家里只剩下他一人,冷冷清清,家不像家。
“夫君,咱们不回家,先去问神串店。”
方芍药把赵大叔安排进去,赵大叔离开何府之前,带走了啤酒坛子,算算日子,嫩啤酒应该已经酿制成功,她急于去品尝。
“先回家,问神串店没开张。”
萧铁山眼皮跳跳,娘子这么精明,似乎瞒不住。
“什么意思?”
虽然今儿是何家老太爷的寿辰,却不是什么年节,铺子一日不开张,要损失很多银子。
“就是说,问神串店关门大吉,不是今日开不成,是以后也开不成。”
萧铁山深吸一口气,实话实说,他娘子是经过大风浪的人,这点小打击,还受得住。
“原因。”
方芍药冷静下来,心里多少有了点猜测。
“房主老夫妻,宁可赔钱,也要收回铺子。”
之前签订几年的字据不算数,房主自愿赔偿损失,但是铺子肯定不能继续赁下去了。
方芍药紧皱眉头,怕什么来什么,她就是担心铺子火爆以后,房主所以加价,所以才商量签了长约,没成想,还是没逃脱魔咒。
房主老两口只有这么个铺子,一大家子全靠赁铺子的银子过活,日子虽然获得不错,却也舍不得一下给出千两作为赔偿。
幕后定然有个黑手,盯上自家了。
“是不是王有德?”
王有德那个吃软饭的阴险小人,因为被她扣锅,竟然使出阴损的招式。
他以为,把问神串店弄得关门,她就没法子了?
“是。”
王有德找人接手了铺子,把铺子里的东西全部扔出去了。现下,铺子门口围着许多食客来闹事。
萧铁山本想挺过一日,让娘子放松下,等明日再提一提,结果,一刻钟都没隐瞒过去。
铺子都关了,还有人闹事?这下,方芍药更着急,坚持去看看情况。
萧铁山无奈,只能陪着娘子先去了问神串店。
几日时间,问神串店的招牌已经不在了,门口挂着成串的纸钱,小院摆放着纸扎的牛马,牌匾改名为“方记棺材铺”。
方芍药:“……”
王有德真够狠的,把好好的一个饭馆,改成了棺材铺子,还用她的姓氏,这是和她公然示威?
她就算闹到公堂上,最后成功把铺子抢回来,那也没用了。
棺材铺晦气,她若不继续卖纸钱,改行做别的,才是真正的门可罗雀。
方芍药顺了顺胸口,怒道:“夫君,我就不应该手下留情,再给王有德那渣渣扣一口大锅!”
大不了干掉王渣男,她浪迹天涯去,方芍药此刻都有同归于尽的心了!
食客们围在门口,嘀嘀咕咕,其中有恶狗翠花的主人贾老爷,他在串店里已经给了五百两银子,打算日日来吃饭,只为白牡丹的戏票。
结果问神串店关门不说,戏票也没给他,他要联合被欺诈的食客,一起到衙门告官!
方芍药:“……”
难道她刚出何府,就要再次去吃牢饭,这就尴尬了。
王有德一招釜底抽薪,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却让方芍药焦头烂额,陷入绝境之中。
她面临的首要问题,不仅仅是串店的选址,还有拖欠的白牡丹戏票。
做生意一旦丧失了信誉,以后也不会有人上门。
方芍药深呼吸,而后勇敢地走近人群。
“我就是问神串店的东家,你们先听我说。”
方芍药必须做出承诺,先把事压下来,不然这群刺头闹到衙门去,她更不能善了。
安抚人心,必须作为首要。
“原来是你,你个黑心的!”
贾老爷看到方芍药,又想起死去的翠花,还没有从悲痛中缓过来,他大叫,“你说什么老爷我都不会相信,我们要去衙门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