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
仇焰站在金殿之上,冷眼看着眼前被人带进来的歌儿和茹儿。
“王……”歌儿软声软语的就要上前。
仇焰抬手,制止住了她的脚步,冷眼看着她们:“关于碧落公主是妖孽祸害仇冥国的事,是你们两个传出去的?”
“王……”歌儿低下头。
“说。”仇焰拧眉。
“回、回王的话……”歌儿咬唇:“歌儿和姐姐都只是猜测,但是,传出去的,并不是我们姐妹两个?”
“那是谁?”
“是……是那个常常往来王的寝宫的那个黑衣人。”见歌儿不回答,茹儿连忙上前说了一句。
“姐!”歌儿拉住茹儿的胳膊,瞪了她一眼。
可是无奈,茹儿已经将话说了出去。
仇焰眯起眼:“他?”那黑衣人一直在暗地里操控着他,在他失忆的时候,给他灌输进去不属于他的记忆,此时,居然又出现了?
“暂且不说那个黑衣人。”拧了拧眉,冷眼看着歌儿:“你怎么就知道碧落公主是妖孽?”
“她……”歌儿咬唇,低下头:“王,歌儿知错了!”
“什么错?”仇焰冷眼相看。
“歌儿不该惹王生气,不该惹事……”
突然,只能仇焰狠狠的拍了一下龙椅的把手,歌儿吓的跪下了身子:“王……”
“孤王现在是在审你,不是听你娇声软语卖弄!”仇焰冷下脸,浑身都浸于寒冷之中。
“王,歌儿知错了!”歌儿连忙乖乖的跪好,脸上一片委屈。
她向来是王最宠爱的美人,怎么现在……
“为什么说碧落公主是妖孽?”仇焰继续冷声问。
“她本来就是。”歌儿翻了翻白眼:“她本来就是妖孽嘛!在明睿时就是了,很多人都这么说,现在到了我们仇冥国,这刚几个月啊,就有了瘟疫,她不是妖孽,那谁还是妖孽?”
“是吗?”仇焰忽然冷冷的挑眉,冷笑的看着跪在下边的那个女人。
“歌儿与茹儿也不是仇冥国的人吧?”仇焰淡淡的开口。
歌儿一听,只觉浑身一僵,抬起头,惊愕的看着冷笑着的仇焰。
“两位美人一年半之前被锦川国送来,算起来,距离瘟疫盛行的那几天,正好是五百天!若说是妖孽,两位美人就没有想到自己吗?”
“这……王……”歌儿瞪大了眼睛,抬眼看着仇焰。
“哼!”仇焰冷笑:“把锦川国妖孽压往广场,就说孤王回来,抓到真正的妖孽,即刻实施火刑!”
“不要!王!王!歌儿不是妖!您无凭无据怎么可以就这样断定歌儿是妖孽?不要啊……不要……”歌儿大叫着,身体却已经被人抓住。
仇焰冷笑:“孤王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罢了!”
“不要!王!”歌儿瞪大了眼睛,可是身子却被人用力的拉了出去。
茹儿脚软的跪了下来,抬起眼,有些害怕的看着浑身蔓延着冰冷的仇焰。
“哦?还有一个!”仇焰忽然看向茹儿。
“王……”茹儿咬唇。
仇焰冷笑:“事情孤王昨日就已经查清楚,念你只是同犯却没有像歌儿那样主导的份上,孤王饶你一条性命。来人,将茹儿压进地牢,终身不得面日。”
“王……”茹儿流下泪来。
从她知道自己成为歌女被送来仇冥后,就知道自己日后的悲惨命运,却从来不知道,命运来的这么快……
*
“娘!焱儿乖乖练字,等娘醒了就可以亲焱儿了,对不对?焱儿先给娘擦脸,一会儿焱儿就去写字咯!”
仇焰刚走回曼陀宫里,就看到包子跪坐在床上,一双小手里拿着一只干净的抹布,在落落恬静脸苍白的脸上轻轻的擦着。
心里一疼,仇焰走上前,抱起包子:“焱儿在干什么?”
“父王!”包子转头,对着仇焰笑着:“焱儿给娘擦脸,焱儿听人家说,睡着的人擦擦脸就可以醒过来,焱儿常给娘擦,娘就会醒的!”
“乖儿子!”仇焰在包子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将他放到地上:“去写字吧!等你娘醒了好去看!”
“好!”包子连忙将抹布放仇焰手里,转身跑到了桌案内侧,爬上桌子,大模大样的趴在桌上开始写着自己的名子。
仇焰转过身,走到落落床边,坐到了一旁,拿起手里的抹布,继续包子未完的工作,擦了擦落落的脸,随即放到一旁,抬手,在落落的脸上轻轻的磨蹭着:“太医说要你七天之内醒,你不会真的打算睡个七天吧?”
这都已经三天了,她居然真的一动不动,仿佛睡着了一样。可是仇焰感觉得到,落落的呼吸很虚弱,时有时无……
他有查过地牢,知道落落承受过多少的痛,也知道在这样的摧残下还能有活的希望,实属不易了。他不得不承认,上天还算公平,至少没有让落落真的离开。
“王。”喜儿端着药走了进来,看着仇焰眼里的黯然,无奈的叹了口气,走上前:“王,喜儿要给公主喂药。”
“我来吧。”仇焰接过喜儿手里的药碗,转而将落落扶坐了起来,转身坐到她身侧,让落落能靠在他怀里。
“王,公主会醒吗?”喜儿站在一旁,心里有些难受。
“会。”仇焰赌定开口,随即盛了一勺药,轻轻吹凉,放于落落嘴边,给她喂了进去。
原以为落落还会像这几天里的一样,喝不进去,还要他用口来喂,可是没想到,这一次,落落居然自己动了动嘴,将药咽了进去。
“落落?”仇焰神色微喜,连忙又盛了一勺,放在落落嘴边:“来!”
感觉到喉中的苦涩,落落皱了皱眉,将眼睛微微睁开了一点小缝。
“公主醒了!”喜儿在一旁看清了落落的动作,连忙惊喜的大叫。
仇焰搂紧落落的身子,低下头,仔细的看着她睁开的眼睛:“落落,醒了?”
“娘!”包子听到喜儿和仇焰的声音,扔下笔,飞快的从桌子上爬了下来,跑到床边,看着似乎是醒了的落落,大声的叫着。
落落皱着眉,身上很痛,可是但乎是轻了许多,虽然睁开了眼睛,但是模模糊糊的什么也看不清楚,好像,身在一片雾蒙蒙之中,只能听到耳边的在叫着她的名子。
“落落!”仇焰将药碗放到喜儿手里,低下头轻轻拍着她的肩膀:“落落,醒醒!”她明明是睁开了眼睛,怎么好似无神一般?
“唔……”落落轻轻吐出了一个声音,眉毛越皱越紧,似乎是感觉到身上那些未愈合的伤口的疼痛了,仇焰连忙轻轻扶着她,不去摇晃她的身子。
“落落。”
“公主?”
“娘!……娘……”包子鼓起嘴,用力的挤开喜儿的身子,爬上床,他才不要被晾到一边!
落落仿佛没有听到喜儿和包子的声音一样,只是动了动头,去呼吸仇焰身上的味道。
“落落?”仇焰拧眉,不知落落现在这是在干什么。
落落,这个名子,似乎只有明冽寒才会这样叫她……仇焰只会叫她碧落而己。
“冽、寒……”落落沙哑着嗓子,拧着眉抬起手想要去摸仇焰的脸:“我好像看见你了……”
“是我,我在这里!”仇焰连忙握住落落似乎无力的又要放下的小手,紧紧的握住。
喜儿一听,有些惊愕,呆呆的看着仇焰.
仇焰一顿,转头淡淡的看了一眼喜儿,没有回答,只是紧抓着落落的手,低下头在她苍白的小脸上轻吻着:“落落,哪里难受还是哪里痛?”
落落咽了咽口水,双眼无神的呆呆的看着仇焰:“原来死掉了就可以看到冽寒了……”落落忽然咧开干涸的小嘴,却又是在下一瞬间马上一瘪:“原来你真的死了哦,早知道我也死了就能看见你了,我早来看你了……”
“说什么傻话!我们都活生生的!”仇焰拧眉,握着落落的肩:“落落没有死,我也没有离开,我们都活着!所以,落落要养好身体,知道吗?”
落落似乎根本没有听见仇焰的话,只是歪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眼里带着雾茫茫的颜色,双眼看向远方,喃喃着:“冽寒……”
“落落!”
“公主!”
“娘!”
仇焰有些惊愕的看着头向后一仰,似乎又昏了过去的落落,转头怒吼:“太医!进来!”
“娘,娘你不是醒了吗?娘,你还没有理焱儿,你都没有理焱儿呢,怎么又睡了呀?”包子大哭着,上前抓着落落胸前的衣服大叫着:“娘!”
太医本来就一直侯在曼陀宫外,一听到仇焰的声音,连忙奔了进去。
看着正被仇焰搂着身子坐着,却似乎昏过去的落落,太医走上前,把起落落的脉,又观察了一下她的脸色,抬手撑开落落紧闭的双眼,紧张的神色终于放了下来,面带着微笑,向后退了两步,抱起拳低声说:“公主已经脱离了危险!”
“那她刚刚明明醒了,又昏过去是怎么回事?”仇焰拧眉。
“回王的话,公主现在是昏睡。身心的疲惫加上外伤,不过这几日因为有伤而引起的高烧已经退了下去,现在只要每天让她好好吃药,好好休息,不出半个月,公主就可以偶尔下床走动了。”
仇焰和喜儿同时放松了一口气,低下头看着昏睡的落落,一直悬着的心也终于算是放下了。仇焰将落落平放回床上,盖好被子,又将不明白太医的话还扑在落落身上大哭着的包子抱起来放到喜儿怀里,随即转头,淡淡的看着太医。
“好,一定要让她完全康复,一点点遗留的病症也不许有。还有,她身上的那些鞭痕……”女人应该最在意的就是这些吧,落落的脸颊上还带着两条浅浅的鞭痕,若是不帮她将那些印迹除了,恐怕她会难受一辈子。
“宫里有一些专治疤痕的药膏,今天开始每天三次的给公主涂在伤痕上,一个月之内那些疤痕就会完全消失!”未等仇焰说完,太医就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在宫里,太多女人在意这些,所以不得不备上很多可以消除疤痕的药,所以,他们这次,也算是用的及时了。
“好,天黑之前将那药拿来。”仇焰赞赏似的点了点头。
“是,王。”太医恭敬的低下身,慢慢的退了出去。
包子还在继续哭,喜儿怎么哄也哄不动,仇焰走上前,将包子接了过来,拍着他的小脑袋:“还哭什么?”
“娘不理我……”包子委屈的大哭,一双小手乱挥着,似乎是冲着落落的方向,想要她抱:“娘!娘不要不理焱儿!”
“你娘在睡觉,哪有不理你?”仇焰淡笑着,拍着包子的头:“乖,再哭就不像个小男子汉了!”
“唔……”包子委屈的咬嘴:“娘刚刚明明是醒了嘛!”
“醒了,就是脱离了危险,代表你娘再过几天就可以醒过来,抱着焱儿和焱儿玩了,所以,你要给你娘留些时间去休息!知道不知道?”
“唔……嗯!”包子像是有些听明白了,点了点头,将小脸埋到仇焰的肩上。
“父王,焱儿不哭了,焱儿等着娘醒了陪焱儿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