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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斯琴还在帝都, 要赶来南浦很显然需要一段时间,再加上她还需要带团队过来, 所以估摸着最快也要到中午了。
  现在这会儿时间还早, 廖文正好上午带着孩子们去海上玩,除此之外,他还在惦念着昨天那片珊瑚礁海域的那只破箱子, 虽然那里面大部分都是碎瓷, 但那只茶叶罐却大概率还是完好的,下去把那只箱子打捞上来, 对廖文来说绝对不吃亏。
  不过梅斯琴带着人来南浦, 杨弘这个小助理有正事要做, 廖文就不准备带这小子去出海了。
  “你得留在县里, 万一梅斯琴带着人提前赶过来了, 总不能把人晾着不管, 你得负责接待好他们,我做完今天的直播就会赶回来,到时候再协商关于我的这次公关案子应该怎么处理。”
  廖文很不客气地就把杨弘直接踢出了今天出海的名单。
  但因为梅斯琴要来, 杨弘这小子瞬间就已经将出海这件事给抛诸脑后了, 他这会儿满脑子都是今天就能见到业界大拿的事儿, 整个人都要激动坏了。
  廖文斜睨了杨弘一眼, 很不客气地戳穿了这小子的人设谎言:
  “这对比太明显了, 搞半天你小子之前还真是骗人的, 现在你这魂不守舍忐忑紧张的样子, 才是真正见偶像的正常表现吧?当初应聘的时候还骗我说是我的粉丝,结果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无比镇定自然,逻辑清楚谈话也极为有条理, 一看就是个伪粉丝!”
  杨弘被廖文这样犀利地一言就道破了真相, 顿觉尴尬又窘迫,下意识地就伸出手来摸着自己的鼻子,都不太敢跟廖文对视。
  廖文也懒得管这小子之前用了什么策略了,只要这小子识时务,老老实实给他干活,别整幺蛾子,这小子的来历和身份过往廖文都可以揭过不提。
  给杨弘仔细交待了几句,又把杨弘的方式发给梅斯琴,在吃过早餐之后,廖文就带着廖妈还有三个小朋友直接朝着码头那边赶。
  到了海边,看到了自家的船,小铃铛就忍不住哇哇尖叫,廖琪琪和廖帅帅也一个劲儿地喊着要叔叔给他们拍照,一个个站在船头摆着各种pose,臭屁得不行,拍了照还不算,还要廖文把照片翻出来给他们看,还有些嫌弃廖文的拍照技术。
  “叔叔你拍出来的照片比不上我妈妈拍的好看。”
  廖琪琪撇着嘴有些委屈,她想要把今天在船上游玩拍的照片都洗出来,到时候能带到幼儿园去给她的那些朋友看,还能把照片贴在她房间的床头柜上。
  但是叔叔拍的这些照片都太丑了,她都不好意思给其他小伙伴们看。
  廖琪琪看不上廖文的拍照技术,但是小铃铛却是她家爸爸的脑残粉,一看廖文被琪琪姐嫌弃了,立马就冲上来护上她爸爸了。
  “我粑粑会赶海会游泳会抓大鱼还会做饭,我粑粑一级棒的,不是我粑粑拍的照片不好看,而是琪琪姐你本来就长这样。”
  廖文一听小铃铛这话就知道要糟。
  自家闺女无脑拥笃自家老爸,觉得爸爸做什么都好都值得夸赞,这是因为小丫头自戴上千层的滤镜,可他这侄女还是个理智粉啊,虽然现在也很喜欢他这个当叔叔的,但还不至于什么好的坏的都吹彩虹屁。
  但是小铃铛现在这话,分明是在说廖琪琪长得不好看,这不是直戳人家心窝子吗?
  果然,一听到这么扎心的话,廖琪琪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不一会儿眼眶就涨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看起来好不伤心委屈。
  廖文一看这情况顿时就急了,赶紧想办法转移小孩的注意力,脑子一转想到了一个话题,立刻就喊道:
  “拍照这个事儿交给奶奶,一会儿爸爸开船,去了海上之后,给你们多抓几条漂漂亮鱼,到时候咱们把鱼带回去自己养,下周一上学的时候,我们直接带到学校里面去,给班上的小朋友一块儿看,怎么样?”
  果然,这个提议一出,立马就得到了三位小朋友的双手赞同,本来还哭唧唧随时要掉金豆子的廖琪琪,眼泪也瞬间收了回去,满脑子都是漂亮的观赏鱼,还举手要发言,提出她要两条鱼。
  廖琪琪这一提要求,另外两只自然也不甘示弱,立刻也表示要两条,还说要什么颜色的,廖文赶紧把几个孩子的要求给记下,然后拍胸.脯保证一会儿肯定完成任务。
  几个孩子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在廖文把渔船的升降板放下后,三个人就乐颠颠地牵着手上了船,显然刚刚那点不愉快的小插曲已经被抛到脑后去了。
  廖妈也跟着上了船,虽然她早就知道自己的儿子买了船,但事实上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这艘船的样子。
  她就是渔村长大的,从小娘家就是靠打渔为生,后来嫁到廖家,丈夫也是渔民,但活了六十多年,还真没想过有一天自家还能拥有一艘这么豪华的捕鱼船,这让廖妈心情克制不住地激动,甚至还有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上了船,看清楚船里面的情况后,廖妈越发感慨万千,看着孩子们被廖文强迫着穿上了小型救生衣,一个个在甲板上兴奋地到处乱窜,廖妈的眼睛忍不住有些泛红:
  “当年我嫁给你爸的时候,就是在人家的渔船上工作,后来你跟你哥陆续出生,也是这么大点儿就跟着你爸在渔船上爬上爬下的,可惜你爸到死,家里也没能买得起一艘像样点的渔船,要是他现在还活着,看到咱们家置办下了这么大的产业,不定怎么高兴呢。”
  廖文所有的记忆都来自于原身残留的那些意识,廖妈不说这些话,廖文甚至根本想不起来原身父亲的那些事儿,就算现在廖妈这番感慨唤醒了一些回忆,但是关于廖爸的样子仍然十分模糊。
  虽然没见过这位去世多年的父亲,但是一个渔民能靠双手劳动创造财富,努力拉扯大两个儿子,甚至在身染重病后仍然辛劳不辍,最后因病情太过严重不治身亡,无论从哪一点来看,这个父亲都值得歌颂。
  廖文也能理解廖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慨,虽然廖爸已经去世多年,但他对这个家的影响一直都在,相信这位父亲对家里的两个儿子也一直是满怀着希望和寄托,渴望孩子长大之后能有出息,可以飞黄腾达甚至光耀门楣。
  但这些年原身的大哥却一直碌碌无为,原身更夸张,直接堕.落成了骗钱家暴的渣滓,这让廖妈心里一直绷着一根弦,甚至都不敢再提廖爸,就怕百年之后去了下面无颜面对自己的丈夫。
  现在廖文忽然变好了,还带着家里兄弟一块儿赚钱创业,廖家的光景眼看着一天天顺遂红火,廖妈那心底压着的那块大石头终于可以搬开。
  这时候廖妈再回想起十年前丈夫去世后那段艰难的苦日子,恍若隔世。
  她曾经不止一次地在心里埋怨过,觉得丈夫抛下她先离开,是苦日子过得太艰难所以当了逃兵,让她一个人在人世间受苦实在是太过自私了。
  可如今自家住着奢侈的大房子,还有这么大的渔船,廖妈却又在内心里庆幸和遗憾,庆幸当年她在最艰难的时候也没有扔下两个孩子跟着丈夫一块儿离开,也遗憾如今这样的好光景,丈夫没有等到。
  往事不可追,除了遗憾,廖妈心里更多的肯定还是心满意足,如今的她,真的没什么不满足的了,唯一操心的,大概就是小儿子后半生的婚姻幸福了。
  不过得了大儿媳妇儿的提醒,她最近已经在加强跟小区里那群老年人的接触和交流,相信很快就可以打入到老年社团内部,等她把情况全部都了解清楚了,到时候再给阿文物色对象,肯定事半功倍。
  廖妈心情不错,在甲板上吹着风也觉得十分惬意。
  孩子们在甲板上玩腻了,一个个都跟着廖文下了船,进入到了船舱里,带着各种疑惑和好奇跟在廖文后面,看着廖文在驾驶室开船,齐齐瞪大了眼睛崇拜地看着他们的爸爸(叔叔)。
  小铃铛这姑娘别看年纪不大,好胜心倒是挺强的,大概是以前廖家的人拿廖武开出租车而廖文没有驾照不能跟廖武合伙这事儿数落过廖文,所以小家伙记在了心上,这会儿看到自家爸爸在开船,小家伙立马就忍不住开口为自己爸爸辩护:
  “伯伯会开出租车,我爸爸会开船,我爸爸跟伯伯一样都敲厉害,他不是废物!”
  廖文心下觉得心酸又好笑,这小家伙这是藏了多少心事,这么久了居然还不忘给他正名。
  他忍不住抽出一只手来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笑问道:
  “想学开船吗?”
  小丫头一听这话,果然瞪大了眼睛:“这个我也能学吗?”
  廖文肯定地点了点头:“当然,不但你能学,琪琪和帅帅也能,一会儿爸爸就教你们,到时候你们去上学了,还能教其他小朋友怎么开,怎么样,想不想学啊你们?”
  几个孩子都对渔船好奇得很,现在廖文愿意带他们开船,孩子们当然是十分激动和欢喜,立刻点头如捣蒜,忙不迭地就要往驾驶室里面钻。
  廖文赶紧给三只立规矩,按顺序一个个来。
  当然三个小家伙年纪还太小,其实根本不能理解渔船驾驶室操作台上的那些设备还有按键都是什么功能,在他们的眼里,能看得到的,就只有渔船的船舵了,这玩意儿就跟汽车方向盘一样,大概也是唯一能让孩子们来把玩的东西了。
  廖文买的这艘渔船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驾驶舱具有自动驾驶功能,船舵也分自动液压舵和手动舵,廖文在打开自动液压舵,把渔船设定为自动驾驶模式后,孩子们随便怎么转手动舵,都不会影响渔船的行驶路线和方向,可以任由三个小家伙把玩。
  玩闹了一路,三个小家伙居然也不觉得驾驶舱无聊,看起来对渔船架势还挺有些兴趣的样子。
  廖文见状顿时也来了兴致,索性给孩子们把操作台上的不少设备功能都进行了解说,尽量用孩子们能理解的语言介绍了一遍。
  没想到几个孩子都听得十分认真,尤其是廖琪琪,在后来廖文返航的时候,居然都还能将廖文介绍的这些内容复述出来,起码说对了三四成。
  廖文将廖琪琪的表现看在眼里,也记在了心上,他觉得这小丫头还挺有天赋,以后没准能在器械这一块儿能有所发展和建树,再多观察和测试一下,如果这孩子真的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以后侧重往这方面培养也不是不行。
  廖文可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也从不认为在这种机械设计和操作上就一定得是男人来干,他当雇佣兵那会儿,器械这一块儿就有好几位出类拔萃的女教官和女同事,无论是汽车改造还是木仓械设计,这些女性都是个中翘楚,一点都不比男人差。
  所以如果廖家的孩子有这方面的天赋,廖文绝对乐意培养,也绝不会有歧视女孩子的偏见。
  哄孩子哄了一路,眼看着马上就要来到昨天赶海的那一片撒网捕鱼的海域,廖文还想着再碰碰运气,看看还能不能在这一带再遇到昨天的那片黄花鱼鱼群,没想到没等到改装按钮传来发现鱼群后报警的提示,倒是把解东兰的电话给等来了。
  这时候已经快八点了,解东兰大概是看到了廖文昨晚上发的那几张图片,所以着急忙慌地就给廖文打电话过来了。
  “你这个碗怎么会碎了呢?这也太可惜了,我虽然没看到实物,但是光看这碗底‘大清雍正年製”这个款识就知道差不离,这要是一只完整的碗,少说也能值个十几万了!”
  这个廖文自然清楚,可现在的情况是,这玩意儿它就是碎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啊。
  “那这个东西你觉得还有修复的意义和价值吗?”廖文忍不住问道。
  这个解东兰肯定也说不太准,只能说道:
  “这个我不能给你保证,因为我也不是专业研究这个的,但是我正好有认识修复瓷器的专家,我可以给你去联系咨询一下,看看专家怎么说。”
  “不过说实在的,你这只是单独一只碗,估计修复的意义也不大,一般手上技艺不错,能拿的出手的焗瓷专家,都比较挑东西。”
  “你若是一整套的雍正官窑瓷碗,哪怕全碎了,估计也会有感兴趣的焗碗师傅二话不说就接单,可你这单独一只碗,又不是孤品,算不上什么特别的物件儿,人家未必肯出手,就算愿意出手,要的修复报酬也不低,算下来说不定你还得倒贴钱。”
  听到解东兰这话,廖文眼中顿时精光乍泄,嘴角也不自觉地往上扬,意味深长地笑问道: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