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谁？”
顾瑾月听到对方的话，心神一凛，下意识地后退了好几步。
对面的人给她的感觉从一开始就极其熟悉，可是她就是完全想不起到底是在那里见过对方。
“这么多人在这里，我们倒不如借一步说话？”对方很显然并没有要隐瞒顾瑾月的意思，只是碍于这么多人在这，所以才没有立刻说出什么来，“你如果想知道我是谁，那就跟我来。”
“姐姐！”
“小姐！”
萧羽和琳荷先后拉住了顾瑾月，二人对视了一眼，萧羽方才开口道：“对方很明显对姐姐有敌意，姐姐不要这么冒险。”
“放心，没事的。”顾瑾月觉得在对方完全没有亮明身份和目的之前，是不会对她不利的，所以她并不担心，反倒是叮嘱萧羽和琳荷说道：“你们先退到安全的地方去，若是出了岔子，你们再来救我。”
顾瑾月没有赶走萧羽和琳荷，毕竟她很清楚，就算自己这么说，他们两个也不会就这么丢下自己离开的。
“好。”萧羽和琳荷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点头应是。
“你也一起来吧！”黑袍男人见顾瑾月跟着过来，转头对阮蓉说道：“你不是一直都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么，今日我便告诉你答案。”
阮蓉顿了顿，脸色微微有些苍白，但还是径直跟着男人进了房间。
黑袍男人走进屋子，随手转动了一个花瓶，房间内的书橱分开，出现了一个密道。
顾瑾月犹豫了下，但是看到阮蓉跟在男人身后，心里也定了定，跟着走了进去。
三人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顾瑾月眼前豁然开朗。
这里……怎么那么像皇陵？
上一世，顾瑾月曾经被南宫俊杰带着去过皇陵，可是那也只是从外面看，自然没有进去过里面，但是如果她没有记错，皇陵应该距离京城没有多远，这里怎么会有一个跟京郊那个一模一样的皇陵？
“这里是皇陵。”黑袍男人好似猜到了顾瑾月的想法，十分肯定地说道：“自古以来，帝王多疑，当然不可能将自己的尸身葬在所有人都知道的地方，京城那边也不过是衣冠冢而已。”
“为什么？”顾瑾月好似有些不解的说道：“这些年国库始终空虚，难道就是为了暗中建皇陵吗？”
京郊那个皇陵耗资巨大，征用民力数万计，尚且拖了多年，这里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建的？
“先祖在位的时候便已经开始修建，直至现在方才完全成了规模，日后所有的帝皇都会葬在这里，至于京城那里……”黑袍男人淡淡地说道：“不过是迷惑世人的而已，万一他日江山易主，总好过我们这些人的尸首在被人给践踏……”
我们……
顾瑾月听到黑袍男人的话，猛地抬头，好似不可置信的看着对方。
这个人也是皇室？
“鬼医门为老夫所建，目的就是为了在这里看着皇陵一日日建成。”黑袍男人缓缓地拉下黑袍，露出一张几乎与南宫灏极其相似的面容，“那些人以为我已经死了，却不知道鬼医门早就为我所用，而我一直都在背后操控这一切。”
“你是……开国太祖皇帝？”顾瑾月的脑海中飞快的闪过了一幅图，要知道当初她跟着南宫灏进宫的时候，曾经无意间在南宫灏那里见过太祖皇帝的画像，当时她还笑说他与南宫灏长相颇有相似之处，结果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见到真人。
可是，这不可能！
“你们应该很奇怪我为什么会活那么久。”南宫向看着一脸震惊的顾瑾月，突然笑着说道：“你们看到的，也不过就是个躯壳，只是这张脸我用惯了，不愿意换掉而已。”
说着话，南宫向直接扯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下面是一张看上去十分普通的面容。
“你养冰蛊，其实是为了长生？”顾瑾月看着南宫向的脸，突然意识到，这张脸明明是南宫灏曾经提过的早逝的煦王，怎么会变成南宫向？
“所谓的长生，也不过是利用冰蛊将我所记得的一切全都寄居在合适的身体里而已。”南宫向瞧着似乎并不满意，淡淡的说道：“煦王如果不是恰好合适，我也不会用这么难看的容貌。”
皇室之中不论男女，容貌大多十分出众，可总会有几个普通的样貌。
南宫向自己本身就长相俊美，自然也是看不上煦王的脸，可是他也没有别的选择，这一代子孙中，唯独煦王的身体可以承受冰蛊的存在，换做旁人，早就死了。
“你到底是煦王还是……”顾瑾月一时间还真是闹不明白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如果你说他是南宫向，可是他说只是记忆被冰蛊附着在了煦王的身体之中，那是不是说明，其实煦王还是煦王，只是多了很多不属于他自己的记忆？
“南宫向。”南宫向很显然已经完全掌控了这个身体，当下淡淡地说道：“煦王那种没胆识的男人，若不是我，又怎么可能做出那么多事情来？”
“所以，这些年宫里头皇帝的血脉总是会夭折，其实跟你也有关系？”顾瑾月听到南宫向的话，基本上已经推断出了不少事情，当下忍不住蹙眉问道：“那些都是你的孙辈，为何要这么做？”
“只要老夫活着就行了，老夫连江山都给了他们，他们回报给老夫一个合适的身体有什么不可以的？”南宫向看了顾瑾月一眼，突然说道：“若不是你，老夫早就夺走了南宫灏的身体，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竟然还想要取代南宫灏？
“你既然知道自己虽然活了下来，可是并不是完全是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顾瑾月指着煦王的身体说道：“你现在就算走出去，别人也只会说你是煦王，又怎么会知道你是南宫向？”
“大胆！”南宫向突然呵斥一声，冷声道：“如果不是看你的血有用，你以为老夫会留着你的命吗？每次南宫灏受伤，明明冰蛊的子蛊已经开始发作了，结果都被你给坏了事，最后一次竟然还直接灭了老夫冰蛊的子蛊，这笔账老夫尚且还未跟你算，你现在竟然还敢质疑老夫？”
……
“水妃娘娘，皇上这会心情不好，还请娘娘莫要惊动了皇上。”
纳兰姝闯到御书房门口的时候被人拦了下来。
只是她现在扮作的人是无忧无虑的水妃，怎么可能因为这种阻拦就不进去了？
“你快些让开，我要见皇上。”
“水妃娘娘，不是小的不让，实在是……”
“你让不让？”
“让她进来。”就在纳兰姝和外头的人争执的时候，皇上的声音从御书房里传来。
“哼！”纳兰姝听到皇上的话，抬头哼了一声，趾高气扬地走了进去，见到皇上也不行礼，直接扑到了他的怀里，撒娇道：“皇上为什么不去看我？”
“怎么，想朕了？”皇上的眸子阴沉沉的，看不出喜怒，可还是把人抱在了怀里。
“皇上不去，都没人陪我玩。”纳兰姝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挂在皇上身上嘟囔道：“这宫里头一点都不好玩，去哪里那些人都跟我行礼请安，以前他们看见我根本都不搭理我，有的时候还欺负我，现在倒是都老实了。”
“你想怎么办？”皇上好似十分淡然地说道：“哪些个人得罪过你，你说出来，朕帮你都杀了好不好？”
“真的？”纳兰姝立刻揽住皇上的脖子，笑眯眯的说道：“皇上对我真好，皇上会不会一直都对我那么好？”
“你想让朕对你好，那就要乖乖听话。”皇上轻轻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纳兰姝的背，沉声问道：“若是朕让你做什么，你愿意去做吗？”
“皇上想让我做什么？”纳兰姝就知道这天底下没有那么好的事情，毕竟人不会无缘无故去对某个人好的，若是真的有，那一定也是另有所图。
这个世上有很多心机深沉的人会掩饰自己的目的。
他们总是会不远不近的关心着你，然后让你误以为那是喜欢，等到你自己耐不住性子去追问的时候，他们完全可以一推二五六，然后装作无辜的模样。
在纳兰姝心里，皇上绝对是此中高手。
“杀人。”没等纳兰姝想明白，皇上已经开了口，而且方才还拍着她背的手已经缓缓的挪到了她的脖颈之中，似笑非笑地问道：“爱妃敢做吗？”
“皇上是天子，想杀谁还不是一句话的事？”纳兰姝感觉到皇上的杀意，却不敢有半分害怕泄露，只是眨巴着眼睛问道：“难道皇上还有不敢杀的人？”
“你知道当年水妃是怎么死的吗？”皇上的手慢慢收紧，面无表情地问道：“你就那么相信那个老婆子的话，然后就选择成了水妃，这宫里头嫔妃那么多，你偏偏选了个该死的人，纳兰姝，你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吗？”
“皇上！”纳兰姝心下一阵慌乱，但还是一脸无辜地问道：“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还不承认吗？”皇上的眸光暗了下来，沉声问道：“水妃是朕养蛊的药人，你以为这是都能假扮的来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