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公子哪只眼睛看到我躲在醉霄楼里了?”顾瑾月听到元虎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现在这个时辰,可不就是用午膳的时间,我总不能因为跟元公子有了冲突,就连饭都不吃了?”
“安和县主不必说这些,既然元某人已经到了,那就下来把事情解决了。”元虎起身,冷声道:“只要县主把人交给我,我自然不会再为难县主,如何?”
“元公子怕是听错了,那孩子也不过七八岁,我瞧着可怜便买了下来。”顾瑾月站在楼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元虎问道:“一个孩子而已,元公子为何非得抢回去?况且人是我先买下来的,元公子这样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众人听到顾瑾月的话,不禁议论纷纷。
元家难道还缺一个小孩子?
元虎的那点嗜好在京城不算什么秘密,但是没有人敢在明面上说出来,但是顾瑾月这么说,也容不得众人多想。
“县主这是不肯把人给我了?”元虎根本不在意那些人的议论,听到顾瑾月的话,不禁冷声道:“县主在这里闹腾,莫不是怕了元某人,其实若是县主怕了也简单,现在县主过来跪下来跟元某人讨个饶,元某人说不定就放过县主了,如何?”
元虎的话一出,不仅在场的人脸色变了变,连他身边的管事都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少爷……”管事上前一步,想要低声提醒元虎一句,却被他直接抬手打断了。
“看来,元公子是很清楚我的身份,但是依旧没打算跟我好好解决这件事了。”顾瑾月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对方明知道自己是未来的云王妃还说出这样的话,很显然不单单是不把自己的身份不当回事,甚至连云王都没有放在眼里。
顾瑾月的处事原则是,你辱我,我可以当做没听到,但是绝对不能辱没南宫灏。
“县主何必那么多废话,要么交人,要么跪下求饶。”元虎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带着几分隐晦,瞧着极其让人不舒服,“若是县主还有其他的想法,我也不是不能满足县主!”
元虎的话音一出,众人顿时哗然。
元家这是摆明了不把云王放在眼里吗?
这元虎未免也太过分了!
南宫灏虽然平素甚少出现在人前,但是在百姓心中,他就是他们的战神,好像只要有南宫灏在,他们就永远不会打败仗,所以如今元虎这般说,很显然是犯了众怒。
更是触怒了顾瑾月。
“安和!”没等谭幽幽反应过来,顾瑾月竟然已经飞身而下,一把寒刃从袖中飞出,直击元虎面门而去,吓得谭幽幽顿时惊呼出声。
元虎见顾瑾月竟然二话不说就出手,根本没有把人放在眼里,而对于谭幽幽来说,她从来都不知道顾瑾月会武功,甚至……竟然如此隽秀不凡。
顾瑾月的身手极其利落,甚至让人有些惊艳。
元虎本以为顾瑾月这种自小生活在乡下的女子就算学了几分武艺,那也不过是些山野村夫的把式,结果没有想到他不仅小看了顾瑾月,甚至把自己逼到了不得不全力应对的局面上去。
顾瑾月手里一把寒刃耍的眼花缭乱,看上去好像在跳舞一般,惹得众人忍不住拍手叫好。
元虎脸色愈发难堪,很快就有些招架不住。
“元公子,我早就告诉过你,乱说话可是要付出代价的!”顾瑾月眸光冷然,那寒刃眼见着直接朝着元虎的脖颈而去,吓得元虎脸色大变,还没来得及惊呼出声,一根筷子直冲着顾瑾月的寒刃而来,顾瑾月侧身一避,再度抬手,那筷子应声而断,元虎的右耳直接被削掉了下来!
“啊!”元虎捂着耳朵顿时痛呼出声。
“县主手下留情!”眼见着顾瑾月的寒刃又动了动,楼上那人终于按捺不住,沉声开口道:“此人杀不得!”
“在我这里,但凡辱没我未来夫君之人,就没有杀不得。”顾瑾月握着寒刃,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杀气,冷声开口道:“方才阁下已经出手一次,若是再出手阻拦,莫要怪我不客气了!”
“住手!”就在顾瑾月要动手的时候,皇上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安和,难道朕都拦不住你了?”
皇上!
这天底下有几人敢自称朕?
众人反应过来,纷纷山呼万岁,全都跪在地上不敢多言,连元虎都忍着疼痛趴在地上惊疑不定。
方才他们的事全都被皇上知晓了?
“不过是个奴才,你们二人竟然争执至此?”
皇上这会已经在御林军头领孟河的陪同下走了下来,刚才以筷子拦住顾瑾月的自然就是孟河,只是这会孟河瞧着顾瑾月的眼神颇为赞赏,毕竟他也是武状元出身,所以对顾瑾月这种武艺非凡之人特别欣赏。
“回皇上的话,着实是误会。”这会元虎捂着耳朵,忍痛说道:“那个奴才是草民府上逃脱的,草民派人追了好多时日才找到的,所以才想着把人带回去,没有想到县主不肯归还。”
元虎这恶人先告状的本事还真是耍的炉火纯青。
“安和,可有此事?”皇上本来只是来醉霄楼用个午膳,结果没有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情,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顾瑾月把元虎给杀了,所以才会让孟河出手,可他倒是没有想到顾瑾月还是个认死理的,若是他不出声,估计今日元虎必死无疑。
“皇上,那个孩子并非是元家府上的奴才。”顾瑾月十分平静的开口道:“先前我去七皇子府上为慧远大师看诊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七皇子的人说查到了元府的人正在追查一个孩子,而那个孩子是庆王多年走失的孙子。”
“什么?”皇上听到顾瑾月的话,不禁蹙眉问道:“还有此事?那孩子现在何处?”
“回皇上的话,那孩子就在这里。”顾瑾月转头,很快一个小丫头就领着一个小孩子走了进来,两个人都已经收拾干净,看上去白白净净的,而那个孩子的眉眼一眼看上去与庆王已过世的儿子极其相似。
“孟河!”皇上见到那孩子,心里已经相信了大半,当下立刻示意孟河上前查看。
孟河当年可是帮庆王追踪过小世子孙的下落,当下立刻走上前,低声对那个孩子说了几句,看那孩子同意之后才掀开他的衣衫,发现他的背部果然有庆王一脉独有的狼痕,顿时激动地说道:“皇上,正是小世子孙!”
庆王一脉来自游牧民族,素来彪悍,崇尚白狼,所以每一代的子孙都会用特殊的秘法在背部纹上狼痕,后来先帝御驾亲征的时候意外被困,幸得庆王带着族人解围相救,先帝受到庆王一族的热切欢迎,先帝感念其救命之恩,于是封了庆王一族封地,让他们不在四处游牧。
皇上登基之后,庆王世子带兵抵御外敌侵袭,结果战死沙场,世子妃得知此消息后提前生产,结果难产身亡。
庆王和王妃自然是将这个孩子如视珍宝,结果没有想到有一日竟然会在府中被一个奶娘掳走!
庆王府这些年几乎是一直在找寻这个孩子,甚至一度将所有家财拿出来悬赏,庆王一脉的族人更是分散而去,只为了找到族长的后人。
不得不说,庆王一脉族人上千,却始终团结一心,着实让人佩服庆王的人格魅力。
“皇上,元虎其实早就知道此子乃是庆王世子孙。”顾瑾月在这个时候立刻开口说道:“先前这孩子衣衫褴褛,背部的那个秘法就算别人不知,可世家之中又有几人不识?可是元虎竟然想将庆王世子孙带回府中供其……”
“你胡说八道!”元虎顿时怒吼出声,随后砰砰直磕头说道:“皇上明察,草民绝对没有此意,而且草民根本不知道这孩子的身份,只是听下头的人说有个奴才跑了,以为是这个人,想要带会府中细细查问……”
“皇上,元虎在说谎!”顾瑾月好似十分不满自己的话被元虎打断,当下直接拿出一个信笺,沉声道:“元虎有个别院全都关押着这般大小的孩子,他们都受过非人的虐、待,而且元虎还将此事故意拿出来炫耀,此乃那些被抢走孩子的父母写的诉状,可惜很多人根本就是状告无门,还请皇上过目!”
元虎怎么都没有想到顾瑾月竟然还有后招在等着自己,当下瞪着顾瑾月呈上去的诉状,还想说什么的,却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哭天抢地的喊声。
“皇上!求皇上为草民做主啊!”
等到皇上走出去,发现醉霄楼外跪着衣衫褴褛之人数百之多,其中不乏白发苍苍的老者,当下心头火起。
“孟河!”
“皇上!”孟河连忙上前一步。
“派人去查!”皇上冷声开口道:“若查明属实,把元虎丢给这些百姓处置!”
“是!”孟河应声。
“皇上!”元虎这下终于害怕了,突然爬到了皇上身边,连声道:“皇上,草民是被冤枉的,皇上……草民是元家的人,皇上不能处置草民,皇上……”
“不能?”皇上听到元虎的话,眸光微凛,“朕倒是不知道,这天下竟还有朕不能处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