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府上的吗?”南宫灏完全没有想跟皇上猜哑谜的意思。
“你这猜的也太准了,朕就知道瞒不过你!”皇上顿时有些无趣地说道:“长这么大,你就不能让朕体会下什么叫骗过你的感觉?”
南宫灏的脸色有些苍白,看上去的确像极了大病初愈,再加上刚才王太医故意留下的那几句话,这让皇上更加放心了许多。
“皇兄若是早说,那臣弟自然是配合的。”南宫灏好似十分抱歉地说道:“只是臣弟之前便猜想,能将此事故意嫁祸给四皇子,甚至还对四皇子的行踪了如指掌的人,恐怕跟纳兰府脱不开关系。”
“你是不知,这一次老四完全是被吓怕了,据说还求到老六那里去了!”提起那个不争气的四皇子,皇上气不打一处来,当下冷声道:“要不是老六查清楚了真相,依着朕来看,他怎么死的怕是都不知道。”
南宫灏垂下眼眸,喝了口茶水。
四皇子能怎么死?
若是查不清楚,那估计早就被你杀了吧?
说到底,四皇子还是因为六皇子逃过一劫,日后想必应该对六皇子有几分感恩的情意在……
“皇上说的是。”虽然脑子里想了那么多,但是南宫灏依旧十分恳切地说道:“四皇子的封地在禹州,而纳兰大人在禹州那边的确有几门远方亲戚,皇上现在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打算如何处置纳兰府上众人?”
“老六这次不查,朕都不知道。”皇上冷声道:“纳兰和那个老东西,竟然贪墨了那么多银两,只是现在还不到处置他们的时候,而且罪不及三代,如今纳兰府日渐衰微,就算留着也不成气候。”
“可是抢匪的事情也要如此放任吗?”南宫灏听到皇上的话,忍不住反问道:“他们杀了不少过往的客商,抢夺财物是其次,谋人性命甚至做伤天害理之事,这样放过怕是难平民愤。”
“就算真的要处置纳兰府的人,也不能以抢匪的名头。”皇上摆摆手说道:“朕已经吩咐老六,让他监斩,这些抢匪全都拔了舌头,到时候自然什么也说不出来。”
南宫灏蹙眉,但是见皇上已经做了决定,到底什么都没有说。
“太后的寿辰就要到了,别说安和县主跟顾府是什么关系,到了那日,你带着她进宫来,太后想见见她。”皇上见南宫灏没有反驳自己,心情倒是愉悦了几分,当下继续说道:“先前你只说带进宫来,却一直没有动静,太后那边可是跟朕念叨了许久。”
“臣弟知道了。”南宫灏点点头,起身说道:“若是皇上没有其他的事情,臣弟就先告退了,身子虚弱,不宜久留。”
“你瞧朕这记性,朕也是老了,一日不见你总觉得心慌。”皇上也起身走到了南宫灏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日后朕做事还是要多仰仗你,所以你一定不要让朕失望才是。”
“是,皇上。”南宫灏恭顺的应声,并未多言。
南宫灏离开御书房没多远,就碰到了前来面圣的南宫俊宇。
“皇叔!”南宫俊宇见到南宫灏,顿时有些惊喜地问道:“皇叔的身子好些了吗?”
“皇叔!”南宫俊宇见到南宫灏,似乎颇为惊喜,当下连忙迎了上来,连声问道:“先前听闻皇叔病倒,因为父皇先前安排的事情催的急,所以没来得及去看皇叔,不知道皇叔的身子好些了吗?”
“本王这一路进宫,听到最多的就是这句话,你难道不能换个问法?”见到南宫俊宇,南宫灏就忍不住想起顾瑾月似乎很关心面前这个六皇子,但是他到底长一辈,总不能去跟南宫俊宇计较,说不定人家都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你案子查的不错,只不过待会见了你父皇,他说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切莫多言,明白了吗?”
“明白了。”南宫俊宇可不傻,本来还兴致冲冲,这会听到南宫灏的话,顿时失去了兴趣,“早知道又是这样的结果,当初我还不如不插手这个案子。”
“你若是不插手,那说不定你四皇兄就要被问斩了。”南宫灏难得劝说了一句,“你就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吧!”
“皇叔什么时候开始信这个了?”南宫俊宇听到南宫灏的话,倒是心情放松了些,当下看了看御书房那个方向说道:“皇叔,我先过去了,若是被人瞧见,又不知道怎么编排皇叔了。”
“去吧!”南宫灏点头,自然也知道南宫俊宇的意思,瞧着他意气风发地背影,倒是颇为感慨,“少年郎这种模样,还真是俊俏。”
“王爷什么时候有这个喜好了?”韩月一脸呆萌地看了南宫灏一眼,奇怪地问道:“而且王爷又不是第一次见六皇子,怎么还有这样的感慨了?”
南宫灏看了韩月一眼,什么都没有说继续往前走,看来,他还是得快点让宋扬完全成为自己的人才行。
跟韩月这样的人交流,真的是要多说多少话才行。
“哎,王爷?王爷!”南宫灏身后,韩月还跟在后头追问,完全不知道自家主子到底有多嫌弃他反应迟钝,“王爷你怎么不说话了?六皇子以前也挺招人的其实,只是常年在……”
“你说老六以前就挺招人?”南宫灏顿住脚步,眯起眼睛好似十分危险地问道:“你从谁那里听说这些的?”
“当然是花落了!”韩月已经处在危险漩涡中而不自知,仍旧一脸得意地说道:“主子昏迷那几日,属下与花落很聊得来,听说当初县主见到六皇子第一面的时候,还念了一首诗呢!叫什么来着……属下想不起来了……”
念诗?
南宫灏顿时脸黑如墨。
顾瑾月那个丫头见了自己那么多次,怎么不见她给自己念诗呢?
……
另一边,正接待谭幽幽的顾瑾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你怎么了啊?”谭幽幽听到顾瑾月这般,有些担心地问道:“不会是受了风寒吧?”
“无妨,说不定是有人在骂我呢?”顾瑾月笑着摆摆手,倒是庆幸自己这没规矩的举动是在谭幽幽面前,若是落在其他世家女子眼里,只怕又不知道要添上什么风言风语了。
“你现在可是安和县主,又是未来的云王妃,谁敢骂你?”谭幽幽乐呵呵地开了口,摆弄着手里的镯子说道:“这玉镯真的是送我的?”
“早先便给你准备好了,想着算是送你打点钱庄的犒劳。”顾瑾月见谭幽幽喜欢这玉镯,不禁笑了起来,“等到回头你若是成亲,我便准备些好的玉器送你。”
“千万别!”谭幽幽顿时摆摆手说道:“你可别送那些没用的东西,若是真的想送,那就多送银子,银票,我肯定开心的合不拢嘴。”
“你守着个钱庄,难道还怕见不到银子?”顾瑾月听到谭幽幽的话,颇有些无奈的捏了捏眉心说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守财奴。”
“别提了,我这次回京途中遇到的事情让我觉得咱们的钱庄还可以再精进一些。”谭幽幽听到顾瑾月的话,当下坐直了身子,认真的说道:“虽然说咱们钱庄的票可以通用,但是碰到抢匪,这些东西也容易被抢走,命若是能保下来,钱依旧是没了的,所以我在想,有没有什么办法能避免这样的情况。”
“现在咱们才开了三家钱庄,你想的倒是挺远的。”顾瑾月见谭幽幽是真心再打点钱庄,自然也是十分开心,当下提出建议道:“其实说起来,咱们现在能做到的方式并不算多,不如以后制作木牌,木牌分成三块,钱庄里一块,剩下两块交给存银子的人,想要取走存下的银子只能三块都在才行。”
“那万一丢了呢?”谭幽幽立刻反驳道:“万一被人偷了两块,那到时候不一样可以冒领?”
“那不如请画师?”顾瑾月听到谭幽幽的话,想了想才说道:“每个人都做一个特别的手势,让画师当场画下来,一并存入钱庄,下次除了带兑票之外,还要对的上手势,你觉得如何?”
“这么说也不是不可行!”谭幽幽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当下点点头说道:“这件事我回去再跟钱庄的掌柜们商量下,不过你这次叫我来京城,不是为了做其他的生意么?我这一时半会也回不去吧?”
“钱庄的生意我派人去办。”顾瑾月点点头,给谭幽幽斟了茶,随后才问道:“方才说起你在城郊遇袭的事情,救你的那人是谁,回头我还真是要重谢他,若不是他的话,那我可能就损失了一员大将。”
“你就别说笑了。”谭幽幽喝了口茶水,随后才笑眯眯的凑到顾瑾月面前说道:“我其实也没有想到会在那里遇到骠骑军,救我的人就是骠骑军的小将军祝择一。”
“谁?”顾瑾月听到谭幽幽提到的名字,突然想起在山寨里遇到的那个男人,忍不住开口问道:“就是那个当初救了九公主的祝择一?他怎么会是骠骑军的少小将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