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里面,对着房子最习惯的自然是滕蕙。
虞嫣回到屋里,只见她正在一楼卫生间,教王熙怎么用牙膏牙刷。
对于刷牙,王熙掌握得很快。他起初对牙膏那奇怪的样子很是抗拒,不愿意用。但滕蕙一点也没惯着他,毫不客气地将牙膏挤在牙刷上。
“这边可没有公子那边漱口洁齿用的什么香什么盐,只有此物。”她凉凉地说,“公子要是不肯用,明日一嘴口臭,可万万不要到我等面前来说话。”
王熙是个过日子讲究的人,听得滕蕙这话,终是不情愿地将牙刷接过来。
那牙膏放入口中,又湿又黏。
不过味道却不是他想象的那样难以接受,凉凉的,带着甜,让王熙很是意外。
而当他按照滕蕙教的,小心地用牙刷在牙齿上刷起来之后,没多久,他看到嘴里冒出白白的泡沫,更是惊讶。
那些泡沫很细,越刷越多,挂在嘴边,仿佛长了一圈白色的胡子。
“这牙膏,最后就会变成这般?”他在镜子里饶有兴味地看着,“仿佛口吐白沫……”
滕蕙嫌恶道:“你别一边刷一边说话,溅得到处都是。”
王熙只得继续低头刷牙,没多久,由按滕蕙说的,将泡沫吐出来,漱干净。
而后,滕蕙又教他用了漱口水。
看着他张嘴凑到镜子面前观察牙齿的傻模样,滕蕙颇有些得意。
“如何?”她说,“可觉得嘴里果真干净了?”
王熙对着镜子照了一会,却熟门熟路地从旁边架子上扯下一片棉巾,傲然擦了擦嘴。
“不过如此。”他说,“我家中侍婢晨昏为我用青盐洁齿,也是一样干净。”
滕蕙翻个白眼。
没多久,她听到虞嫣在招呼她上楼休息,她应一声,对王熙道:“这些东西你都会用了,记得如厕之后冲水,入睡时关灯。”
王熙“嗯”地应着,却自顾地打开一瓶虞嫣给他的润肤霜,好奇地闻了闻,在脸上涂抹。
纨绔。
滕蕙腹诽着,正要走开,忽而想起什么。
“这房子上上下下无遮无挡,”滕蕙道,“故而你的地盘在一楼,便乖乖待在一楼,莫上下乱窜,看不该看的,失了体面。”
王熙的眉梢微微挑起。
“在下若是要去三楼向圣上问安见礼,怎么办?”他说。
“圣上也说入乡随俗,礼教礼教,不守礼何来教。”滕蕙道,“反正未经我和姊姊允许,你便不能上去。不然生出事来,我姊姊报官,那可便不好说了。”
“报官?”王熙有些诧异,“这边官府还管这等鸡零狗碎之事?”
“那当然。”滕蕙说着,忽而看着他,“你知道,如果这边官府看到你,会如何?”
“如何?”
“他们手上有许多神器,照照你的脸或照照你的指纹,便知道你是谁。”滕蕙不紧不慢道,“你这般连户籍都没有的人,便是黑户。他们会将你关起来坐牢,教你永远也回不去。”
见王熙的目光定住。
滕蕙笑笑,道:“你可记住了。”
说罢,她迈着轻快的步子,转身上楼去。
*
众人折腾了大半夜,都已经十分疲惫。
第二天,虞嫣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一点。
她还想再继续在被子里再多窝一会,瞥见一旁熟睡的滕蕙,再看看周围,睡意一下消散不见。
屋子里很安静,虞嫣昨晚入睡前,把床前的那道帘子放了下来,外面什么样,看不见。
她仔细听,三楼和楼下似乎都没有动静。
她连忙起身,把衣服穿好,走上楼去。
来到三楼,只见窗帘已经拉开,床上和沙发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而皇帝和蔡瑜都不在这里。
虞嫣连忙下楼。
一楼,窗帘也拉开了,王熙睡得沙发上,被褥也叠了起来。虞嫣举目四望,忽而看到了后院里的人影。
天气晴朗,将近正午,太阳光明亮和煦。
虞嫣推开玻璃门,只见皇帝正站在荷花池边,似乎正在观赏风景。蔡瑜和王熙则恭敬地站在一旁,陪皇帝说着话。
三人身上都穿着昨晚的睡衣,外面裹着萧寰的外套。
皇帝身上穿的是一件长款厚羽绒,蔡太医身上穿的是一件夹棉风衣,而王熙身上穿的是一件羊毛休闲西服。
看着三人穿得不伦不类又煞有介事的模样,虞嫣忽而有想笑的冲动。
“陛下起身了。”见皇帝看过来,她忙上前道。
说实话,穿着这边的衣服,虞嫣行礼觉得十分别扭。幸好皇帝并不计较,让她日后随俗,在这边不必拘礼。
“陛下醒来多久了?”虞嫣有些不好意思,“我睡得沉,什么动静也没听到。”
“不曾醒多久。”皇帝神色平和,“朕早上起来,惯于出门散步,见女史这院子别致,便下来看看。”
虞嫣应下,忙道:“这外面冷,陛下还是进屋里吧,我这就准备早膳。”
听得这话,蔡瑜也道:“陛下,女史说的有理。陛下已在外逗留了些时候,还是入内歇息才是。”
皇帝没有推拒,随众人回屋。
冰箱里的食物早已经过期,虞嫣直接在手机上点了外卖。没多久,外卖送过来,摆了一桌。
“这是广式茶点,”虞嫣一边将筷子给众人摆上一边说,“附近一间酒楼做的,挺有名,诸位尝尝。”
“广式?”看着餐盒里各种各样的点心,王熙道,“何谓广式?”
虞嫣在萧寰那里看过那边的地图,解释道:“便是这边的岭南一带,这边叫广东,在那边叫广州。”
听得这话,皇帝也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他夹起一块虾饺,品尝过之后,向虞嫣问起了这边的地理情况。
虞嫣纵然是了解过一些两边不一样的地方,但也不过粗浅地看看,他问深了,竟有些地方答不上来。
幸好没多久,虞甯打电话过来,问虞嫣这边怎么样。
“我兄长已经让医院那边准备好了。”虞嫣对皇帝道,“圣上今日觉得如何?能过去么?”
皇帝喝一口茶,缓缓道:“朕既是为了治病而来,自当速去,让虞卿安排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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