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婉娇颜含怒,眸中闪烁着冷戾之色道:“你,总之像你这般卑贱的身份,你休想攀附云琰哥哥。”
听到玉婉侮辱她的话,沈韵婷没有发怒,只是静静的看着她,清亮的眸子如冬日寒潭,没有一丝温度,目光冷冷,嘴唇却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似乎看跳梁小丑表演一般,没有羞愤,也没有眼泪,就是一副凉薄的表情,岿然不动。
玉婉对上她的眼神,只觉得心里有些发毛,她微微一愣,自己怎么可能会怕她!
想着,她转而厉声道:“怎么?本小姐说的不对吗?你的身份本小姐已经查清楚了,就算你是朝中御史沈大人之女,又如何?如今你也只不过是宫里一个卑贱的宫女而已!你就别痴心妄想了!云琰哥哥今天不会来了,你赶紧走吧,别在这碍眼!”
“谁说本世子不来了?”
陡然,一个温润的嗓音响起,仿若石上清泉,滴落心间,让人浑身一暖。
云琰脸色不善的赶到,不悦的看着玉婉,道:“玉婉妹妹,她是本世子的贵客,你不可对她无礼。”
“哼!贵客?她也配!”
玉婉冷哼一声,一脸轻蔑的看着沈韵婷。
“玉婉妹妹慎言!”
云琰俊面寒冰,冷冷的道。
看到云琰竟然为了沈云婷对她发怒,玉婉顿时怒不可揭:“云琰哥哥,你竟然为了这个女人生我的气!我不管,这次文会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话落,玉婉气冲冲的拂袖而去,见此情况,沈韵婷不想让云琰为难,她便以退为进,拱手致意道:“奴婢今日其实是奉命出宫办事,特来向世子说明,这次文会,奴婢恐怕无法参见,还请世子见谅。”
听到沈韵婷的话,云琰显然明白是不想让自己为难的借口,他眸中露出些许赞赏之色,道:“没关系,这文会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不去也罢,既然姑娘还有事在身,那我也不便打扰,我就先告辞了。”
“世子慢走。”
看着云琰渐渐走远的背影,沈韵婷便也回宫去了。
此时,司空陌从一角落里走了出来,看着沈韵婷离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邪魅的笑意。
回到宫中没有多久,沈韵婷便和流云她们被孙太后叫入到御园当中奏乐。
如今正值一月,冬天悄然离去,春天慢慢到来,天气依然还是有些冷,但是最近几天的确是一个好天气,太阳照在人身上暖暖的。
凉亭里,孙太后,司空洛和众位嫔妃坐在一起说说笑笑,好一副和睦团圆的画面。
“琴声瑟瑟,春风拂面,我们一家人其乐融融啊。”
孙太后一脸慈爱的说着,众人皆是脸上挂着笑容,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我们难得有机会这么齐的坐在一起,更难得的是,皇上得空闲暇,与尔等共享此刻啊,你们看今天风和日丽,天气甚佳啊。”
话落,孙太后看向司空洛,沉声道:“皇儿,你虽是一国之君,可也是一家之主,理当在这良辰美景之际,和众位妃子多多相聚,要知道一家和睦,修身,齐家,方可治国平天下,母后的意思,皇儿应该明白吧。”
司空洛点头笑道:“儿臣知道,有劳母后费心了。”
孙太后抚上他的肩膀,笑道:“你明白就好,来,各位妃子,淑女,美人以茶代酒,敬皇上一杯,你们要记住,一定要好好的伺候皇上,一切都以皇上为主。”
话落,众位嫔妃端起面前的茶杯,异口同声道:“祝皇上吉祥如意。”
“这茶不能喝!皇上!”
司空洛正欲喝茶,突然传来一道急切的喊声,只见贺喜带着众多侍卫来到了凉亭。
一旁弹奏着的乐工们,也被迫停下了奏乐,皆是一副好奇的样子。
贺喜拱手恭敬道:“皇上,这茶不能喝,这茶里被人加进了符水。”
“什么?这……”
此话一出,孙太后和司空落皆是震惊之色,孙太后一一看向那些嫔妃,不用想,定是她们其中之人所做。
“贺喜,你说什么?这茶里有人放了符水?”
司空洛盯着自己茶杯,脸色阴沉,语气寒冷如冰。
“正是!带上来!”
话落,便有两个小太监被带了上来,两人跪在地上,惶恐不安。
贺喜看着两人,沉声道:“你们做了什么,自己说!”
左边的小太监紧张的咽了一口唾沫,声音颤抖道:“奴才一时贪心,收了十两银子,在皇上的茶水里放了少许符水,可是路公公说,这不会有害的,只是会令皇上喜欢某位娘娘而已。”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另一个小太监连忙哭着求饶,道:“都怪奴才听信民间术士之说,为了让美人早日得到皇上宠幸,才做了这件事而已,奴才并没有伤害皇上之意啊,皇上,太后饶命,奴才说的都是真话,就算是借奴才一万个胆子,我们也不敢伤害皇上啊。”
“大胆奴才,竟敢拿这种东西加诸于皇上身上,说,是哪位嫔妃所做!”
孙太后猛的拍了一下桌子,冷眼看着两人,厉声说着。
那两个太监互相对视一眼,慢慢看向其中一位妃子,看的那妃子顿时心中大乱,再也支撑不住,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哭道:“皇上太后开恩,嫔妾一时无知,听了路公公的唆使,才买了符水,皇上开恩,太后开恩啊……”
“哼!”
孙太后气的拿起茶杯丢到了她身上,顿时水渍渐了那妃子一身,孙太后脸色铁青,气的胸口上下剧烈起伏着,怒声道:“你真是好大的胆子,荒唐至极!”
“母后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司空洛连忙拍了拍孙太后的背,劝慰着。
孙太后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绪,冷冷道:“皇上,此事交由你处置,摆驾回宫!”
“是,太后起驾。”
话落,孙太后气冲冲拂袖而去,司空洛看了一眼那妃子,剑眉深皱,沉默不语。
“皇上开恩,皇上开恩呐。”
那妃子哭哭啼啼的,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惹人怜惜。
司空洛默默站起身,面无表情的看着那妃子,说道:“贺喜,宫中容不得作法施咒之人,你自己看着办。”
他冷森森地说着,声音低寒,没有一丝的温度,若数九寒天里的冰凌。
“是”
贺喜点头应声,司空洛气的拂袖而去,一时之间,凉亭里只剩下了贺喜和众位妃子。
贺喜一一看向众位嫔妃,最终把目光停留在了那下符水的妃子身上,眼眸微微眯起,冷声道:“吕美人,你可听到了,这是皇上之命,你可别怪我,来人,把他们拉下去,美人送毒酒一杯,男的乱棍打死!”
“是”
话落,几个侍卫拖了那两个太监下去,吕美人脸色煞白,使劲挣扎着,看着其她的嫔妃,哭道:“我不想死,救我,我不想死,救我,救我,救我……”
尽管她哭喊的再厉害,也还是被强行拖了下去,其她的嫔妃看着她,个个惊魂未定,心疼又害怕,但也无可奈何。
贺喜看了众人一眼,微微放低了姿态,道:“对不起各位小主了,打扰到你们的雅兴,贺喜在此陪个不是,先行告退。”
话落,贺喜转身离去,其她妃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无奈的低下了头,垂头丧气的离开了御花园。
看着眼前这突发的一幕,沈韵婷也是心里备受冲击,她原以为,这是个温暖和睦的宴席,没想到竟然会变成这样,当真是应了那一句话,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韵婷,别看了,我们走吧。”
流云轻声说道,挽着沈韵婷的胳膊。
“嗯好。”
沈韵婷点头应声,众人也都离开了乐工局。
……
昭阳殿
“贺喜啊,这次查明有人向皇上下符水之事,你功不可没。”
沐流烟开口赞扬道,贺喜掐媚一笑,道:“多谢娘娘赞赏,这是奴才分内之事,前几日奴才在宫中巡逻时,发现有几个小太监鬼鬼祟祟,于是奴才便把他们抓了起来,只是问了几句,他们便不打自招,奴才这才能够及时制止,以防酿成大祸。”
沐流烟淡然一笑,站起身来,幽幽说道:“这些小贱人,一心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结果,凤凰没当成,命却丢了,真不知是可恨,还是可怜。”
贺喜无奈摇了摇头,感叹道:“在宫里面,真正聪明的人要做到多说却不会乱说,只要安分守己就行了,而那自作聪明的,强出头的便是自寻死路。”
沐流烟淡然一笑,勾起的嘴角意味深长:“说到聪明人,在宫中,我相信没人能够比贺公公更加聪明了。”
“娘娘过奖了。”
沐流烟缓缓的一笑,柔声道:“贺喜啊,这次你揭露此事,也是间接提醒了其她的嫔妃,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有所收敛,本宫要多谢你才是啊,只不过,要争做妃子,而不择手段的人多不胜数,本宫就算是想防,也难免不会有漏网之鱼。”
“娘娘大可放心,皇上对贵妃情真意切,千依百顺,宫中人人皆知,就算皇上再立一百位嫔妃,哪怕就算是绝色美人,奴才相信对娘娘也是一点威胁都没有。”
贺喜讨好般说着,沐流烟眉头微皱,面露丝丝忧愁,道:“女人终有年华老去的那一天,本宫又没有子嗣,怎可安心?贺喜,本宫日后要仰仗你的事,还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