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两个之间,还用说什么谢不谢的,且不说你之前帮了我那么多次,光是为我买乐器,助我离开浣衣局,我就已经很感激你了,如果这次换做被罚,生病的是我,你肯定也会悉心的照顾我。”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我还是要谢谢你。”
“哼,你们两个还在这里你谢我,我谢你的,是不是都把我忘记了。”
淳于雪走了进来,双手叉腰,鼓着嘴看着两人,语气里含着浓浓的酸意。
“哈哈……”
沈韵婷和流云相视一眼,噗嗤笑了出来,一人挽着她的一个胳膊,打趣道:”我们怎么可能会把你忘记呢,忘记谁都不能忘记你啊。”
“就是,小雪,你就别吃醋了。”
淳于雪看着两人一唱一和,她扬了扬下巴,傲娇道:“就算你们两个这么说,我还是不高兴,每次做什么事都是你们两个一起,杨司乐安排搭档,也是把你们两个人安排在一起,我看你们两个就是不关心我,把我给忘了,我不管,,除非你们两个贿赂我,否则,我就一直会不开心的。”
说着,她把头扭到了一边,一脸的傲娇,沈韵婷轻笑一声,无奈道:“好,刚好我明天有事要出宫一趟,回来的时候我给你带好吃的好吗?”
听到吃的,淳于雪眨了眨眼睛,一脸的期待,说道:“那我要吃绿豆糕,然后还有鱼香丸子,爆炒板栗……”
沈韵婷点头笑道:“好好好,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买……”
“那你可别忘记了,我……”
“好好好,不会忘记的,你放心吧……”
边说,三人边朝外面走去,这件事,也就这么翻篇了,惠妃故意针对沈韵婷,她自己也是没有过于放在心上,只是却偏偏有人记在了心里。
“殿下,查清楚了,沈韵婷之所以跪在长街上,是因为惠妃传她奏乐,嫌弃她弹奏的不好听,便罚她跪在宫门外,还必须跪足两个时辰,如今虽然已经是一月多,但还是天气有些冷,到了晚上更是寒风凛凛,别说跪两个时辰,哪怕就是出去走一会儿,人就冻得直发抖。”
玄武恭敬的回禀着。
“惠妃?”
司空陌睨了他一眼,若有所思的样子。
“不过具属下所知,这沈韵婷和惠妃并不相识,两人也并无交集,不知为何,惠妃却故意这般针对于她。”
司空陌沉沉一笑,俊美无双的面庞上,露出一丝冷意:“不管是什么原因,这个孙蝶依竟敢伤害她,她真以为自己飞上了枝头,就真的变成了凤凰了吗?本王要让她明白,敢伤害本王的人,她就要付出代价!”
闻言,玄武撇了撇嘴,满是嫌弃的看着司空陌心里暗暗想着:什么时候沈姑娘成了你的人,人家沈姑娘恐怕还在怨恨殿下你之前伤害她的事吧,之前那样对人家沈姑娘,如今说出这种话,殿下你也真是好意思……
司空陌撇了一眼玄武,见他那满是嫌弃的眼神,顿时,他有些恼羞成怒:“你这是什么眼神?”
玄武连忙移开了视线,干咳一声,脸色又恢复成一副凝重的样子,道:“那殿下的意思是?”
司空陌翻了他一个白眼,冷冷道:“在皇姐回来之前,好好让她吃点苦头,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尤其是一个已经嫁为人妇,靠着一张脸蛋,跳着不入流的舞蹈才能得到自己丈夫的宠爱的女人,最难受的就是失去这些了吧,失去了这些也就失去了皇兄的宠爱,失去了皇兄的宠爱,本王倒要看看她还能嚣张多久。”
闻言,玄武只觉得背后升起一股凉意,殿下惩罚别人的方式还真是特别残忍,唉,他只能为惠妃默哀了。
想着,玄武拱手道:“是,殿下,属下一定会办好。”
……
日出东方,晨风轻启,丝丝缕缕的阳光撒在大地之上,太阳照在人身上暖暖的。
一早,沈韵婷便向钱尚宫告假出了宫,一路上,她便被那各色各样的奇珍异玩,小吃小摊所吸引住了。
街道两旁,商铺林立,各色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热闹喧嚣,整个京都,都一派欣欣向荣,繁华热闹的景象,街道上的百姓往来络绎不绝。
大街上买卖声,吆喝声,讨价还价声连成一片,酒肆里不时传来猜拳声,杯盏碰撞声.....
沈韵婷尽管十分兴奋,开心,可是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她便不敢耽误。
“哎呀,你这人怎么回事,会不会走路!”
“对不起对不起,这位姑娘,我不是故意的……”
身后传来一阵争吵声,沈韵婷并未在意,只是听着那吵架的声音,她眉头一皱,喃喃说道:“奇怪,这声音怎么那么熟悉……”
她转过身去,看见那吵架之人正是冉雪笑,沈韵婷倍感疑惑,奇怪,雪笑怎么也出宫来了?难不成是在跟踪我?
沈韵婷皱着眉,苦苦想着,觉得冉雪笑跟踪她的可能性更大,她连忙加快了脚步,在经过一个转角时,她疾步前行,很快便消失在街角。
冉雪笑急忙跟上去,左顾右盼:“奇怪,人呢?”
沈韵婷缓缓从角落里走了出来,冉雪笑看到她时,顿时面露惊色。
“怎么,你这是再找我?”
沈韵婷笑吟吟的看着冉雪笑,只那笑意似乎并未到达眼里,眸中的春水仿佛黑色的深渊,带着冷漠的讽意。
冉雪笑顿时面露心虚,弱弱道:“我,我是奉了惠妃娘娘之命,出宫来有事要办。”
闻言,沈韵婷扬了扬眉,声音清浅动听,含着清透的凉意:“哦,那可真巧,我也是奉命出宫办事,既然这样,不如我们一起?”
“谁,谁要和你一起,我已经办好了事,这就要回宫了,哼,沈韵婷,我可告诉你,你最好是快一点,否则回宫回去晚了,可别怪我告诉惠妃娘娘,到时候有你好果子吃!”
冉雪笑色厉内荏的说着,话落,她匆匆而去。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沈韵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朝春满酒楼而去。
这酒楼虽名为春满,然清幽典雅,确实是个举办宴会的好地方,里面也皆是一些文人雅士。
沈韵婷凑上前去,只见众人正吟诗作赋。
“花隐掖垣暮,啾啾栖鸟过”
一男子幽幽念了两句诗,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却是一副老沉的样子,身上少了一丝少年气性。
“星临万户动,月傍九霄多。”
旁边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即刻对出了后两句,众人不由得拍手叫好,那少年一身白衣萧萧,淡雅出尘,好似春风拂面,一双狭长幽深的眸子流金潋滟,似乎能将人的心深深的吸进去,
出诗的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实乃佳句也。”
少年谦虚一笑,拱手道:“不敢当,侥幸得知罢了。”
“下一轮不如就由世子来当令官。”
那少年微微一笑,应声道: “本世子才疏学浅,添居令官,就出个彩头吧,愿以瑾墨芙蓉玉佩一个,赠今日魁首,便以四时酒令吧”
话落,他转动手中的花枝,那花转到了一女子面前,那女子一身白色的拖地长裙,宽大的衣摆上绣着粉色的花纹,臂上挽迤着丈许来长的烟罗紫轻绡。芊芊细腰,用一条紫色镶着翡翠腰带系上。乌黑的秀发用一条淡紫色的系起,几丝秀发淘气的垂落双肩,将弹指可破的肌肤衬得更加湛白,一双清眸顾盼神飞,其眉如望远山。身姿纤细,腰如束带。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清雅出尘的气质。
只见她想了一下,柔声说道:“江碧鸟逾白,山青花欲燃。”
话落,那女子一转,花枝到了沈韵婷面前,沈韵婷想都未想,开口道:“荷风送香气,竹露滴清响。”
她伸手一转,那花枝转到了另一女子面前,那女子皮肤白若霜雪,透着点点粉红,瓜子脸上凤眸微眯,端庄秀丽中透出一股不自知的妩媚,其色骄若冬梅,艳胜春花,只见她微微皱眉,手指放在了唇边,喃喃道:“这个,秋……”
眼见着她答不出来,云世子适时的为她解围:“在场的女宾可还有作的出的?”
见众人都摇了摇头,他看向那作出头诗的女子:“纤韵?”
名为纤韵的女子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我也想不出了……”
云世子淡然一笑,道:“这确实有些难,作不出也是人之常情。”
沈韵婷原不想出头,但是想起自己是代表着景王,一举一动,一言一语都是代表着他的颜面,犹豫了一下,她开口说道:“让我来试试吧,未觉池塘春草梦,阶前梧叶已秋声。”
“好……”
顿时,席中众人交口称赞,云世子也不由得多看了沈韵婷一眼,眼里露出欣赏之色:“这位姑娘才华横溢,不输众位才子,却甚是脸生,不知……”
“慢着,你是何人?”
云世子话未说完,一女子打断了他,一脸戒备的看着沈韵婷。
沈韵婷双手交搭放在左腰侧,双腿微曲,略微低头,缓慢且优雅的盈盈一礼 :“世子谬赞,奴婢沈韵婷乃是乐工局中一名乐工,,此番奉景王之命前来传话,景王殿下有事在身,不能来赴约,还请世子见谅。”
“区区一个宫女,竟敢在文会上擅自插话?”
那女子冷声说道,一脸轻蔑的看着沈韵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