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尚宫点了点头,说道:“这也算是乐工局的盛事,到时候我会去的。”
“谢钱尚宫。”
“好了,既无其它的事,那便都下去吧。”
“是,下属告退。”
话落,众人缓缓走了出去。
“方司正,你等一下,我还有事和你说。”
钱尚宫喊住了方司正,走到她面前,沉声道:“方司正,刚刚人多,我给你留面子,没好直接责备你,两年前于芊芊之事,最近发生的闹鬼事故和雨柔荷包失窃之事,你不觉得你自己都是草草了之吗,这样下去,只怕你难以服众。”
“钱尚宫,之前的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实属……”
“那雨柔荷包失窃之事呢?”
钱尚宫厉声打断她的话,眼眸微眯,说道:“此事究竟是何人所为,你自己心里没有数吗?你却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了白果身上,不是吗?”
声音清淡,却暗含威慑力,方司正不由得低下了头,神色凝重。
钱尚宫无奈叹了口气,语气平淡了许多,说道:“此事虽然就这样解决了,但是也难掩众人芸芸之口,你好自为之。”
方司正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只是淡淡说道: “是”
“出去吧。”
话落,方司正缓缓走了出去,钱尚宫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无奈摇了摇头。
沈韵婷独自一人来到太医院,四处张望着,看到不远处的谢忆年,她连忙招手喊道:“谢太医,谢太医。”
谢忆年听到有人在喊他,他回头一望,只见是沈韵婷朝他不停的挥着手,他连忙放下手中的事物,朝她走了过去。
“谢太医,诺,还你钱。”
沈韵婷笑着说道,从怀里拿出一些碎银。
她笑容恬静,宛若立在某一处风景宜人的林间赏花,看的谢忆年呆了呆。
见谢忆年没反应,沈韵婷朝他挥了挥手,道:“谢太医,谢太医……”
谢忆年顿时回过神来,面露一丝尴尬,接过碎银子,说道 :“你这么快就有钱还我了?”
沈韵婷掀了掀眉毛,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说道:“这不,刚发月俸我就来还你钱了。”
谢忆年点了点头,语气温和道:“那你朋友的琴练的怎么样了?”
“挺好的,而且我也打算参加考试,我和她基本上是一有时间就练习,应该没什么问题。”
“是吗?那挺好的,那祝愿你和你朋友能够一起顺利的考进乐工局。”
沈韵婷点了一下头,笑道:“嗯,借你吉言,我会努力的。”
此时远处,若烟正悄悄盯着沈韵婷,看着两人有说有笑,她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什么,你说她去了太医院?”
冉雪笑皱着眉,语气带着丝丝寒意。
“是啊,我跟着她,发现她去了太医院,和一个太医有说有笑的,我怕被发现不敢太靠前,只隐隐约约听到什么还钱,练习啥的。”
冉雪笑冷哼一声,眉眼之间尽是冰冷,说出来的话,尖锐刻薄:“这个沈韵婷这么快就勾搭上了太医院的太医,果然是个小妖精!”
“看他们好像很熟的样子,两人应该很早就认识了。”
听着若烟的汇报,冉雪笑扬了扬下巴,语气刻薄道:“认识个太医有什么了不起,有本事她能勾搭上景王或者皇上才算她厉害,看来,她还是想考乐工局,不过,我才不会让她那么容易就考进去。”
若烟眉头禁锁,语气沉重道:“雪笑,还是小心点好,上次荷包失窃之事,我们已经是吃不了兜着走了,如果再出什么事端,我怕方司正是想要盖也盖不住。”
冉雪笑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诡笑,道:“你放心,我已经想到了一个不会被人发现的好办法。”
浣衣局里,冉雪笑四处张望着,见没人,她连忙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将里面的粉末撒了洗衣盆里,听到有脚步声,她着急忙慌的躲到了一边。
上官流云端着一盆衣服走到了衣池旁,搓洗着里面的衣服,冉雪笑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得逞的笑。
夜,凉如水,沈韵婷和流云还是一如既往的练着琴,只是明显今晚的琴声却比以往差了许多。
“流云,你怎么了,为什么频频出错,你是不是生病了。”
上官流云眼角带着一股淡淡的悲伤,语气惆怅道:“看来,我不能参加考试了。”
闻言,沈韵婷面露惊色,道:“为什么呀?”
上官流云伸出自己的手,语气忧伤道:“我的手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变成这个样子,这让我怎么弹琵琶啊。”
“你,你的手怎么烂成这个样子啊?”
只见流云的手背脱皮红肿,烂的不成样子,沈韵婷轻轻抚着她的手,眉头微皱,面露心疼。
流云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今天洗完衣服,双手就开始发痒,我就忍不住的抓,然后它就开始脱皮红肿,如今我的双手烂成这个样子,看来没有办法去参加考试了。”
沈韵婷眉目之间满是担忧,柔声道:“你放心,流云,我会请太医为你医治,你的手会好的。”
上官流云点了点头,看着自己的手,神情忧伤。
乐工局里,数名乐工排练着曲谱,谢忆年走在宫道上,听到里面传来的悠扬的琴声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谢太医,怎么了,你不是急着回太医院吗?”
带路的小太监开口问道。
“谢太医!”
谢忆年正欲回话,却有人突然喊了他一声。
远远的,只见沈韵婷朝他走来,面露急色。
谢忆年面露笑意,柔声道:“沈姑娘,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我有事想请你帮忙,我有个朋友是浣衣局的宫女,近日她双手发痒,溃烂,我想请你帮她看一看。”
“好,”
他看向那带路的小太监,淡淡说道:“我随这位姑娘去医治她的朋友,你不用跟着我,到时候我自己回太医院便可。”
“是。”
那小太监应声离去,谢忆年跟着沈韵婷朝浣衣局走去。
“流云,我为你请了太医。”
沈韵婷推开门,只见上官流云低着头,正抚着琵琶。
“谢太医麻烦你了。”
“没事。”
谢忆年微微笑着,取下了医包,对着上官流云轻声说道:“这位姑娘,麻烦你把手伸出来,让在下看一看。”
他的声音清润,温软如玉,若四月阳光,浸人心弦。
上官流云不由得抬起了头看向他,只一眼,流云便看呆了,她从未见过这般丰神俊朗的男子,他的脸如桃杏,姿态闲雅,尚余孤瘦雪霜姿,言笑吟吟,气质优雅,瞳仁灵动,水晶珠一样的吸引人。
谢忆年对上她的眼眸,上官流云紧张的立马低下了头,脸微微泛红,她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片刻,谢忆年看向沈韵婷,从医包里拿出一个小瓷瓶,轻声道:“她的手没什么大碍,应该是用了有毒的水,这个是清香粉,早晚各涂一次,不出半月便能好。 ”
听到这话,沈韵婷看向流云,面露喜色,道:“太好了,流云,不出半月便能好,到时候你还是可以去老师的。”
“嗯。”
上官流云也开心的笑着,沈韵婷看向谢忆年,面露感激,说道:“谢谢你啊,谢太医。”
谢忆年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轻声道:“不用客气,那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我送你吧。”
“好。”
两人走在宫道上,谢忆年淡淡说道:“她就是那个要与你一起参加考试的朋友吗?”
沈韵婷点了点头,看了他一眼,柔声道: “嗯,是啊,她叫上官流云,从小在宫里长大,浣衣局这种地方,里面的每个人不仅要洗着大量的衣服,还没有月俸拿,这次考试,是唯一可以让她离开浣衣局的机会。”
“嗯,看得出来你们关系很好,加油,你们两个一定可以一起考进去的。”
“嗯,一定可以的,嘻嘻……”
沈韵婷做了个加油的动作,两人对视一眼,不由得都笑了起来。
启祥宫
“太后,国舅在外求见。”
“哥哥回来了?”
孙太后一脸惊喜,连忙说道:“快,快让他进来。”
“是。”
没一会儿,只见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走了进来,面容沧桑,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见到那人,孙太后眼眶瞬间红了起来,声音颤抖道:“哥哥,你总算是回来了。”
那男子眼眶微微湿润,连忙单膝跪地,沉声道:“微臣参见太后娘娘,三年不见,娘娘身体可好?”
“好,好,好……”
孙太后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将他扶了起来。
“你可算是回来了,你回来了,我顿时心里就有了安慰。”
闻言,孙木顿了顿,说道:“回来时,我听闻宫中发生了许多事,那沐流烟可是又恢复了贵妃之位?”
“是啊,她不仅恢复了贵妃之位,她甚至又害死了一位皇后。”
说着,孙太后眼里露出丝丝凌厉。
“看来那沐流烟是不得目的,不罢休。”
孙木幽幽说道。
闻言,孙太后冷笑一声,道: “她能有什么目的,无非就是想坐上那皇后之位,只要有哀家在的一天,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当上皇后!”
孙木眼里露出丝丝狠厉,语气坚定道:“妹妹放心,既然我回来了,绝不会让那女人在后宫作威作福,我会极力劝诫皇上,当年,你我能够合力将她斗下去,如今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