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
叶雨柔正欲说话,沈韵婷连忙拉住了她的胳膊,对她摇了摇头。
“皇上,此事是奴婢的错,奴婢甘愿受罚,但是奴婢不是故意冲撞皇上的,望皇上不要迁怒梁花制她们。”
冉雪笑眼里划过一丝阴狠,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冷笑,沈韵婷,这次我看你还不脱层皮!
“臣妾参见皇上。”
陶皇后从远处缓缓走来,皇帝轻拉住她的手,语气平淡:“皇后怎么在这?”
陶皇后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道:“臣妾刚刚从御花园过来,看到皇上在这边,臣妾便过来了,刚刚臣妾听到你们说话,也大概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不过就是一个不懂事的宫女,皇上万不要为此气坏了身子,骂她几句,打她几下,让她长个记性就行了,八十大板,就是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都抵不住。更何况还是一个女子,况且她又不是故意的,皇上,容臣妾替她求个情,皇上就请从轻处罚吧。”
“是啊,皇上,皇后娘娘说的对,请皇上开恩,从轻处罚。”
梁花制连忙说道,皇帝淡淡睨了陶皇后一眼,又看了看沈韵婷她们,道:“好吧,既然皇后都为她求情了,那朕就饶她一命。”
话落,他冷冷看向沈韵婷,道:“既然皇后为你求情,朕就对你从轻发落,朕罚你,从现在开始,在这里跪够两个时辰,才许你起来,听懂了吗?”
沈韵婷顿时松了一口气,道:“是,奴婢多谢皇上开恩,多谢皇后娘娘。”
“皇后,你先回吧,难得朕的弟弟能够有时间回来看朕,朕与他要好好叙叙旧。”
“是。”
陶皇后看了一眼旁边的少年,眼含笑意道:“原来,这便是景王殿下。”
“臣弟见过皇嫂。”
司空陌淡淡说着,皇帝拍了拍司空陌的肩膀,两人缓缓走着,聊着天。
见两人走远,陶皇后看向跪着的众人,轻声道:“除了沈韵婷外,其她的人都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
“沈韵婷,皇上对你从轻发落,你可要认真受罚,跪够两个时辰,再起来,本宫会让芊芊盯着你,明白了吗?”
沈韵婷点了下头,再次双手伏地道:“奴婢明白,奴婢多谢皇后娘娘为奴婢求情,此等恩情,奴婢定会铭记于心。”
陶皇后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温婉和气。
冉雪笑可就不乐意了,她脸色一变,气愤地道:“皇后娘娘,这于芊芊和沈韵婷乃是朋友,你让她在这里看着沈韵婷,谁知道她会不会包庇沈韵婷。”
听到这话,陶皇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眉头一皱,怒声道:“大胆!竟敢质疑本宫的话!”
“奴,奴婢不敢。”
看到陶皇后生了气,冉雪笑脸色一白,扑通跪在了地上。
陶皇后冷冷看着冉雪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冉雪笑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道: “回,回娘娘,奴婢叫冉雪笑,司珍房的冉司珍是奴婢姑姑。”
陶皇后冷笑一声,道:“原来是冉司珍的侄女,怪不得不怕本宫,敢质疑本宫的话,你莫不是以为,你姑姑是司珍,本宫就不敢动你?”
闻言,冉雪笑吓得心中突突直跳,语气紧张道:“奴,奴婢不敢,娘娘饶命。”
“哼,你不敢?我看你胆子大的很,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质疑本宫的话,怀疑本宫的人,翠屏,给我狠狠的掌她的嘴。”
闻言,翠屏嘴角勾起一抹笑:“是,娘娘。”
“娘,娘娘饶命啊,奴婢不敢了,娘娘……”
“啪啪……”
冉雪笑哭着求饶,早知道她就不逞一时口舌之快了。
翠屏丝毫没有留情,啪啪打着她的脸。没一会,冉雪笑的脸就被打的肿了起来,嘴角溢出了血。
“行了!”
打了十几巴掌,皇后终究是心软,看不下去。
“我们走!”
她冷冷说着,转身离开。
“雪笑,你没事吧……”
“雪笑,你怎么样?”
白果她们连忙凑了上来,关心着冉雪笑。
“嘶……”
冉雪笑轻轻一摸自己的脸,疼的她叫出了声。
于芊芊微微扬起下巴,傲娇道:“让你乱说话,你活该吧。”
冉雪笑冷哼一声,眉眼之间尽是冰冷,说出来的话,尖锐刻薄:“你少给我幸灾乐祸,于芊芊,你每天跟在皇后身边,最该担心的是你自己吧,说不定哪一天,你惹皇后不高兴了,你的小命可就没了!”
话落,她连忙往回走,梁花制拍了下沈韵婷的肩膀,叹气道:“韵婷,就跪两个时辰,忍一忍就过去了,没事的,况且还有芊芊陪着你。”
沈韵婷眼角流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道:“我知道,谢花制关心。”
“嗯,那我就先走了。”
“花制慢走。”
看着大家走远了,于芊芊忍不住笑出声来:“韵婷,你刚刚看见冉雪笑的脸没,肿的像猪头一样,笑死我了。”
沈韵婷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冉雪笑向来都是仗着自己姑姑是冉司珍,谁都不怕,不过她也就只能在我们面前逞威风,不过……”
说着,沈韵婷面露思索之色,道:“皇后娘娘怎么会突然帮我求情,太奇怪了。”
“皇后娘娘当然不会平白无故替你求情,是我求的皇后娘娘。”
于芊芊淡淡说道,闻言,沈韵婷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道:“芊芊,谢谢你啊。”
于芊芊笑道:“谢什么,不用和我那么客气,你可是我的朋友,帮你也没什么啦,不过,刚刚那个景王你有仔细看吗?他长得可真是好看,原本我以为皇上已经是这世上最好看的人儿了,没想到景王比他还要好看。”
说着,于芊芊面露绯红,眼里满是赞叹。
沈韵婷扶了扶额,无奈一笑:“行了,你别犯花痴了,我现在是在受罚呢,你还一直说着话,要是被哪个有心的人听去,说我们私自背后议论主子,还不得惹出多大的祸呢,快闭嘴吧你。”
于芊芊嘴角一撇,委屈道:“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嘛……”
御书房
“皇弟,一年不见,你的棋艺又增进不少啊。”
皇上手里拿着一颗棋,看着棋盘,幽幽说着。
司空陌轻笑一声,道:“皇兄说笑了,臣弟的棋艺又如何和皇兄比呢,皇兄可想出这棋该下到哪里?”
皇上嘴角微勾,看了他一眼,放下了棋子。
“哈哈……”
司空陌如玉的脸庞露出一丝清雅的微笑。薄唇轻启道:道“皇兄果然厉害,我这回来的路上,不知道和多少个爱棋雅士下这盘棋局,都不曾破解,倒是皇兄竟一下就想出来了。”
皇上眸底流光矍铄,嘴角弧度微扬扯出一抹笑意来:“怎么样,这次回来,打算待多久?”
司空陌眉眼微挑,他俊逸的脸庞如玉雕琢,只见他修长手指缓缓携着茶杯,放在唇边抿了一口,熟悉的茶香萦绕舌尖,微苦之中,回荡着淡淡的清甜,让人忍不住细品。
“后天我便出宫。”
皇上微微一怔,道:“这么急,那你这一走,岂不是又是一两年?难道你这次不能在宫里住下吗?”
“皇兄知道的,这宫里没有值得我留恋的,况且太后又视我为眼中钉,我在宫中待着,只会让皇兄左右为难。”
司空洛缓缓垂下了眼帘,语气里带着无尽的惆怅。
皇上浓眉微蹙,神情带着些许歉疚,道:“唉,朕知道,原本这皇位应该是你的,要不是因为母后……”
“皇兄,事情已经过去了,就不要提了。”
司空洛及时打断了他的话,皇帝棱角分明的俊脸上现出一丝愁容:“你别怨母后,她是因为父皇和你生母的原因,始终对你耿耿于怀,你放心,你是父皇最疼爱的儿子,又是朕的弟弟,朕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母后伤你一根汗毛。”
“臣弟谢过皇兄。”
…………
夜色如墨,一轮弯月微笑着爬上了柳梢头。
沈韵婷提着照灯,在宫道上走着,来到了太医院。
院门紧闭,只留了一条缝,隐隐看见里面有烛灯若影若现。
沈韵婷轻轻推开了门,四处望去,并无一人。
“有人吗?请问有人吗?”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人回她,沈韵婷不由得注意到了眼前的梨木长桌。
只见桌子上面放着数张纸和药材,她拿起一张纸,上面的字迹还未干。
“谁在那里!”
突然,她身后传来一道冷冰冰的声音,沈韵婷吓了一跳,回过头去,只见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太医。
年约十八九岁,生的眉清目秀,身姿俊俏,剑眉凤眸,容颜华彩,仿若风临玉树,云端高阳。
此时,他的眉头紧紧皱着,看见是个女子,舒展了一些,但神情依旧很清冷,道:“你是哪个宫里的宫女,不知道太医院是不允许太医以外的人进来吗?”
沈韵婷面露歉色,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我的膝盖受了伤,磨出了血,我想来拿点消肿去於的药,麻烦这位太医帮我抓一点,我,我可以给你钱的。”
说着,她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掏出了一点碎银子,满怀期待的看着他。
谢忆年只是淡淡睨了她一眼,没有接过银子,自顾自的抓着药材,写着药方,薄唇轻启:“太医院只给宫里的主子医治,是不能给宫女太监看病的,你请回吧。”
闻言,沈韵婷黛眉微觑,语气带着丝丝恳求:“我就只是需要一点消肿去於的药,哪怕是药草也行,求求你了,拜托你了。”
谢忆年,眉头一皱,神情略有不耐:“我说了不行,你快走,要是让别人看见你与我在一起,有损我们的清誉。”
“好吧。”
沈韵婷不由得泄了气,面露惆怅,缓缓朝外走去。
“等一下。”
谢忆年撇了她一眼,突然喊住了她。
沈韵婷面露不解的回过头,只见谢忆年拿着一个小瓷瓶走到她面前,神色平淡,声音温润道:“这是金疮药,既可止血,也可消肿去於,每天晚上,先清理伤口,再把它撒上去,不出半月,便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