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哪个宫的宫女,做事这么不仔细,走路都不会走吗?这可是我新做的衣服,要是给我弄脏了,你赔的起吗?”
那女子虽生的娇媚可人,却一脸的尖酸刻薄样,看的沈韵婷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然你把衣服脱下来,我给你洗洗……”
“洗?我这衣服可是用月华锦制造的,月华锦啊,你懂不懂?要是给我洗坏了怎么办?况且,看你这个样子,就算让你赔你肯定也赔不起,身为宫女,就要看清自己的身份,不好好做事,瞎跑什么!像你这般毛手毛脚,就应该赶出宫去!”
那女子一脸的娇盛凌人,眼里满是浓浓的厌恶。
小宫女将衣服捡好装进了盆子里,眸中隐泛泪光,语气轻柔:“对不起,我是来送衣服的,走的太急,没注意到你,对不起……”
闻言,那女子眉毛一挑,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刚刚因为这个小宫女低着头捡衣服,她没注意到她,如今,仔细一看,竟然长得还不错,五官清秀,盈盈水眸,当真是我见犹怜。
她眼里顿时划过一丝阴狠,一手拍掉了小宫女手里的衣盆。
顿时,衣服洒落在地,小宫女一声未吭,只是神色难过的看了她一眼,随即蹲下身子,默默捡着衣服。
那女子似乎心里还不解气,一脚踩在她正要捡的衣服上面,眼神轻蔑地瞟了她一眼,不屑地笑道:“一看你就是这宫里最低贱的宫女,被我这样说,都还能忍气吞声。”
那小宫女被这么一说,只觉鼻尖一酸,两行清泪迅时涌出。
也有看不过眼,想上去帮她的,却被旁人告知她的身份以后,也不敢上前出头。
小宫女用袖子抹了抹脸上的眼泪,似乎对这种事情已经习惯了,只是弱弱说道:“麻烦姑娘的脚抬一下,我还要去送衣服。”
那女子见她这么懦弱,瞬间失去了兴趣,只是轻蔑的笑了一下,移开了脚。
小宫女连忙收拾好,便要离开这里。
沈韵婷也移开了目光,便要往别处走去。
“啊!”
突然,身后传来了一声尖叫,沈韵婷猛然回过头,只见那小宫女摔倒在了地上,手上还滑破了血,小声抽泣着。
“哈哈哈……”
“笑死了……”
周围也没有一个人愿意上去帮她,都在低声嘲笑着她,沈韵婷袖中双手紧紧握拳,再也按捺不住心里的怒火,快步走上前,扶起了那个宫女,冷冷看着那女子,道:“你为什么要这么欺负她?她不过就是不小心碰了你一下,也和你道过歉了,你为什么还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样欺辱她?”
女子见有人为那个宫女出头,还对她说话如此不客气,顿时心生不悦,在仔细一瞧,面前的女子眉目如画,腮凝新荔,清新淡雅,整个人清丽可人,恍若神妃仙子。
她顿时心生嫉妒,语气不善道:“你是谁!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身份,竟敢这么对我说话!”
未等沈韵婷说话,便有一个女子开口说道:“你知不知道,你得罪的是谁?雪笑的姑母可是司珍房的司珍,你得罪了她。就相当于得罪了她的姑母,得罪了她的姑母,你以为你还会有好果子吃吗?”
闻言,沈韵婷只是淡淡说道:“这件事本来就是她的错,就算是她告状到冉司珍那里,我也不怕。”
“你!”
冉雪笑顿时恼怒起来,俏脸一沉。怒声道:“我姑母可是司珍房的司珍,你敢这样对我说话,为了这么一个身份低贱的宫女和我作对,日后我定会让你后悔!”
沈韵婷神色坦然,冷冷看着冉雪笑,毫无惊惧之色道:“一口一个低贱宫女,你是不是也忘记了你自己的身份,我们进宫本来就是为了当宫女的,与她没有什么区别,瞧你说话这语气,难不成你以为你是来当妃子的吗?”
“噗……”
“说的是啊,这个冉雪笑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可不是把自己当成主子了吗?”
“就是,就是,丢死人了……”
顿时,周围人听到沈韵婷的一番话忍不住嘲笑起冉雪笑,似乎是被说中了,冉雪笑脸色顿时有些不自然,愤恨的看着沈韵婷,怒不可遏道:“你,你瞎说什么?没错,我们是来当宫女的,可是我冉雪笑绝对不会像她一样当一个给人家浣洗衣服的浣衣女!”
“浣衣女又如何,浣衣女也是人,和我们一样也是宫女,你没有资格对她指手画脚,更没有资格随意欺辱她,如果你连做人最基本的尊重都做不到,那么你就不配为人!”
沈韵婷字字铿锵,说的冉雪笑哑口无言。
“你,你竟敢骂我不是人!看我不收拾你!”
冉雪笑怒目圆睁,娇俏的脸上阴云密布,恼羞成怒之下,伸出手便要朝沈韵婷挥过去。
沈韵婷丝毫没有躲闪的意思,紧紧捏住了她的手腕,动弹不得。
冉雪笑挣扎着想要抽出自己的手,怒声道:“你,你放开我!放开我……”
“你们在做什么!”
就在两人争执不下的时候,后面突然传来了声音,沈韵婷连忙放开了手,朝身后望去,只见两个年约三四十岁,穿着华贵,打扮精致的女官朝这边走来,身后还跟着数十名的宫女。
看着这几人穿着打扮皆为不凡,沈韵婷连忙端端正正的站在一旁,其她人也跟着她一样端正的站在一旁,其中一个女官注意到了沈韵婷的动作,不由得点了点头。
两人走到她们面前停了下来,身后的一个宫女随即站了出来,说道:“这两位便是点花局的姑姑,这一位是梁花制,这一位是李掌花。”
闻言,众人随即恭敬行礼道:“见过梁花制,李掌花。”
两人点了点头,李掌花一一扫过她们,最终目光停留在了沈韵婷和冉雪笑身上,沉声道:“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
听到李掌花问到她们,冉雪笑顿时心生乐意,连忙讨好般道:“奴婢名叫冉雪笑,是司珍房冉司珍的侄女。”
相比,沈韵婷就毕竟淡漠,“奴婢名叫沈韵婷,是金陵御史,沈千于之女。”
“你们两个刚刚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听到问起刚才的事,冉雪笑深怕沈韵婷说出什么对她不利的事,连忙抢先说道:“回李掌花的话,刚刚是因为一个小宫女不小心冲撞了我一下,弄脏了奴婢的衣服,奴婢这身衣服是父母特地花了大价钱为奴婢做的,所以,十分珍惜,奴婢因为生气就责怪了这个宫女几句,谁知道沈韵婷便当众指责我与这个宫女过不去,甚至还说,还说奴婢不配为人,奴婢一时气急,便和她争论了几句,谁知道,她便要动手打我,多亏掌花你们来的及时,你们要是不相信的话,她们可以为我作证。”
几个跟着冉雪笑的人忙慌点了点头,见此,冉雪笑微微低下了头,得意的睨了沈韵婷一眼。
闻言,李掌花眉头一皱,冷冷看着沈韵婷,正欲斥责她,沈韵婷却抬眸看向她身后的梁花制,开口说道:“回梁花制,事情并非像冉雪笑说的这般,请花制和掌花明查。”
梁花制微微一愣,没想到这个女子还挺聪明,知道直接向她说话,经得她同意,这样,就算是李掌花认为她是想狡辩,也不好直接驳了她的请求。
既然这样,那她就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
想着,梁花制默默对李掌花点了点头,李掌花随即说道:“既然你有想说的,那你就说吧。”
“多谢李掌花,梁花制,事情其实是这样的,冉雪笑说的并非全错,但是也并非全对,宫女确实是不小心撞到了她,但是那个宫女也向她道了歉,可是冉雪笑还是得理不饶人,不仅出口侮辱她,甚至还打翻她的衣服,弄伤了她的手,奴婢实在看不过去,才说了她几句,她恼羞成怒下便想要打奴婢,奴婢便抓住了她的手腕,就是刚刚花制和掌花进来看到的那一幕,整件事情就是这样。”
听到沈韵婷的一番话,冉雪笑顿时慌张起来,为了掩饰住心里的不安,声音顿时提高了许多:“不是这样的,沈韵婷她说谎,梁花制,你不要相信她的话,我没有……”
“若是花制不相信,尽可以问问别的在场的人,还有那个宫女,她手上的伤皆是证据,证明奴婢句句属实。”
沈韵婷眼眸清明的看着梁花制,语气不卑不亢,不由得让梁花制和李掌花更倾向于她的说法。
梁花制扫了一眼其她的人,淡淡问道:“她说的可是事实?”
众人对视一眼,除了那几个跟着冉雪笑的人,都点了点头。
“那个宫女呢?”
“奴,奴婢在这里……”
话落,那个宫女默默走了出来,梁花制看了她一眼,沉声道:“刚刚你可听见了她们两个说的话,究竟谁说的是真话,你这个当事人应当最为清楚,不许说谎,我瞧你有些面熟,应该是这宫里的老人了,想必知道撒谎的后果!”
闻言,小宫女弱弱的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两人,小心翼翼道:“回梁花制的话,奴婢叫上官流云,是浣衣局的宫女,每次花制和掌花的衣服,都是奴婢洗好送过来的,这一次也不例外,因为时间急,奴婢便走的快了些,一不小心撞到了冉姑娘,后面就像是沈姑娘说的这般,奴婢的手也是因为被冉姑娘故意绊倒而受的伤。”.
说着,她伸出了手,只见手掌上被划破了一大片,一看就是新伤,虽然不流血了,却免不了以后会留下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