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单和段安叫了几声驸马爷,没有回答,
段安两人慌忙将东方辞救下来,又探了探她的气息,这才松了口气。
两人对视一眼,均是心中一松。
还好活着。
然而,正在两人一人拎着东方辞,一人小心防备是否有敌人的时候,一道藏蓝身影掠过两人身旁。
速度极快,几乎看不到他的身形。
那藏蓝身影快速出剑,两人拔刀格挡,三个回合不到便处于下风,两人慌忙应对。
然而,转眼间,老人长剑直指刘单眉心,手掌则劈向他心口,刘单慌忙抬肘格挡,这动作无疑是将东方辞送到人影面前。
紧接着他手中一空,东方辞被那黑影掠走。
黑影飞速往门外略去。
刘单大急:“兄弟们守着门口,莫要失了驸马爷。”
禁军们哪里想到此时此刻竟然会有人从他们手里抢人。
黑暗与匆忙之下更不是刺客的对手。
胡乱拔刀拔剑胡砍了几下,生怕伤了东方辞,更是不敢出蛮力砍杀,如此便失了优势,被那刺客几剑撂倒。
胳膊里夹着东方辞,那黑影消失的比鬼还快,唯独东方辞身上的水渍滴落在他们身上,宛若暗器一般,吓得他们慌急应对。
等他们发现是水,东方辞早已没有了踪影。
刘单面如死灰,却不得不一边派人去追,一边回去禀报。
皇帝如此在意驸马爷,他们救了又丢了,这可怎么办啊。
东方辞原本是在装晕,思量着等见到皇帝再悠悠醒来,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然而,被人掳走的时候她便想要挣扎却挣扎不了。
被点了穴,浑身无力,连话都说不出来。
她心中自嘲,坑人返被人坑,她这点也太背了吧。
耳边生风,东方辞能感觉到拎着她的是一个干瘦的老头,与她一般浑身没有二两肉,且身上传来一股浓重的老人味。
她看着身下瞬间略过的一重重房舍,到了一处密林。
老头将她扔在地上。
“啊,疼。”东方辞顿时发现,自己能说话了。
老头面对着她,并没有遮面,一身浅蓝漂色的短衫,看起来像是洗了好几年没舍得换的旧衣服,一阵风就能把衣服吹烂一般。
高高瘦瘦,满脸沟壑,一撮山羊胡子随风晃动,与一般的老头没什么区别。
老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无喜无悲的眼神却像是看着死人。
“你是谁,为什么要抓我?”东方辞狼狈的坐在地上,四处打量之后,揉了揉被摔疼的地方,心里一阵阵叫苦。
她不该这么托大的。
早知道还是得让离爷爷跟着。
老头双手背后,良久道:“小子,商量个事如何?”
东方辞既来之则安之:“什么事?”
“我知道你母亲的下落。”老头先抛出诱饵。
东方辞一怔,抚摸手腕的动作微微一滞,眼睛陡然瞪大,却又很快收敛:“我父母外出游玩,自然是想去哪里去哪里,何谈下落?”
这人不表明身份,更不表明意图。
纵然东方辞心跳如鼓,却不能将自己的秘密轻易透漏。
这世上知道父母身份的没有几个,她不认为随便冒出来的一个老头子就能利用她。
“令尊东方季,令堂李玉菡,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老夫恰好是一个,皇帝还不知道,老夫若是将此事告诉皇帝,你猜皇帝会怎么想?”
老头目光闪烁着凛凛寒光,拿捏死了东方辞在身份上投鼠忌器。
东方辞目光幽深,良久她肯定道:“你是张贵妃的人?”
知道她身份的不少,三皇子和孔立肯定是不会暴露她,李家高手众多,但知道她是李玉菡之女的,只有外祖母一个人,外祖母连国公都没有告诉,旁人更不可能得知。
而宫中,高瑜是母亲的粉丝,贤妃是视母亲为亲娘的妹妹,这两个人也肯定不会给的东方辞添麻烦。
剩下的只有张贵妃。
母亲视她为闺蜜,曾经将这些秘密都告诉过她,却被张贵妃坑的最惨。
她整了张家,亲自毁了二皇子在皇帝心中的美好,让皇帝知道了二皇子的虚伪和野心。
张贵妃定然会生气。
可东方辞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张贵妃手下竟然还有如此高手,内力竟与叶离渊不相上下。
老头并没有太大意外,聪明如东方辞这等状元之才,猜不中才怪。
“如此你应该相信我话中真假。”
东方辞默然,父母的踪迹自己查不到是因为自己刚出雷州,手下没有太多可信赖之人,父母都是聪明人,他们若是想躲着,自己查不到很正常。
她成了状元,成了驸马,成了朝廷新贵,父母却没有来找她。
一个可能是父母已经死了,但是这绝对不现实。
第二个可能是父母暂时有要事无法赶来,或者不能与她想认。
母亲内功之高天下少有,父亲睿智更是举世无双。
这两个人在一起,若是被人弄死,她绝对不信。
父母虽然不会被人所制,但张家人多势大,说不定还真能发现父母足迹。
东方辞犹豫了,要不要相信这老头。
见东方辞犹豫,老头开始说自己的条件:“扶持二皇子登基,要真心诚意的扶持,张家便是你的后盾,今日之后,绝不玩阴的,更不会拿你的家人威胁你,你若同意,明日往张家去,此约便算达成,你若不同意,张家此时若奋力反扑,皇帝也要思量一下张家的份量。”
东方辞眼神闪烁,不得不说老头这话很有诚意。
对方似乎看出她少年扬名,位极人臣十分高傲,容不得别人威胁才会如此报复张家。
因此才有老头所说的退让。
然而东方辞所在意的,不是张家如何,也不是谁当皇帝,她要的只是父母。
“有什么证据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老头随手丢给东方辞一块儿手帕,此刻他已经将东方辞当做了囊中之物:“几日前传闻有一夫人暴打三皇子,那夫人就是李小姐,而她现在往天山去了。”
东方辞接过手帕,平平无奇没什么特点,有些迷茫。
老头却道:“这是当时那暴打三皇子的夫人遗落的。”
东方辞不置可否,这手帕太普通了,她不能确定,然而,当她仔细端详,看到其上竟然有几个针孔大小的小洞之时,她才确定这手帕是母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