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云!你在说什么?”巫梦娴摇晃着身子冷喝。
小丫鬟却仍旧坚持着朝金盆处磕了几个头,满脸惊惶着哭诉道:“小姐,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能连累父母下地狱受苦。”
“你到底做了什么。”秀美柔弱的美人儿,这句话说的却咬牙切齿,几乎想将那小丫鬟给掐死。
情知现在什么都做不到,她便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将一切的错都推到那丫鬟身上。
然而这样的伎俩,不过是弃车保帅,谁又能看不明白。
“小姐,我们不能偷舍利,那是圣物,我们不能偷,真的不能偷。”冬云战战兢兢的说罢,继续转过身去磕头,一边虔诚磕头,一边碎碎念的认罪求恕罪。
“佛祖饶恕,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偷了,小姐的吩咐我们做丫鬟的只能听从,您若降罪就惩罚我一个人,爹娘是无辜的……”
那并不大的声音,一遍一遍的祈求着仿佛中了魔障一般。
东方辞看了看众人,朝老夫人道:“奶奶,犯人已经找到,因果已经查明,左右佛舍利没有损伤,不如便算了吧,这场闹剧也该结束了。”
老夫人爱不释手的看着捧在手心里的佛舍利,这次她再也舍不得移开目光注视的范围之内。
“圣物虽已找到,但犯人歹心已生,况且在我战家胡作非为,实乃不给战家脸面,如今又得罪佛祖,我战家是融不下的。”顿了顿,她看那频频磕头的冬云道:“这丫头也是可怜,她既已认罪,便让她跟她主人一起去吧,日后莫在踏入战家的门了。”
东方辞点点头:“奶奶说的是,您宽宏大量不处罚,诸天神佛,自有公断。”
说着,她打了个响指,一声清脆的响声宛若敲击在寂静中的鼓点,所有议论纷纷的众人和所有所思的,都纷纷安静下来。
冬云身体一僵,宛若被什么击中一般,顿时昏倒过去。
三皇子和战长安两人诧异挑眉,看了东方辞一眼,皆戚戚焉心中一凌。
两人第一次见到操控人心的东方辞,霸道,绝决,冷酷,超然。
巫梦娴的脸色早在冬云悔改认罪的时候,已经面如死灰,此时更是瘫倒在地。
在众人各类鄙夷的目光中,她紧咬银牙,颤颤巍巍的走到老夫人面前,重重跪下,满脸悔过的泪水:“梦儿知错了,梦儿不该因为季小姐的出现抢了梦儿的风头便怀恨在心,更不应该因为她讨老夫人欢喜便心中怨妒,请您责罚梦儿吧。”
东方辞轻哼一声,不屑一顾。
“明明是嫉妒季小姐与小公爷的婚约,怎么变成了女儿家的争风头,她可真会给自己找台阶下。”
“是啊,从前竟看不出她是个胆大的,偷盗竟偷到战家老夫人身上。”
“手段狠辣,心思歹毒的事都做了,现在竟还在装柔弱装可怜,我最受不了这种。”
“恶心。”
“白瞎了一幅好容貌。”
众人的指责中,巫梦娴的身体犹如雨打芭蕉般颤抖不停,悔恨的泪水颗颗低落,老夫人只是摆摆手,竟是连话都不想多说。
钟嬷嬷见此,上前道:“姑娘还是起来吧,莫扰了老夫人的大寿。”
“老夫人会原谅梦儿吗?”她像是渴求原谅的孩子,又恳求的看向老夫人道:“老夫人,您打梦儿骂梦儿都行,只要您能原谅梦儿,或者……或者梦儿愿意长跪于此,为所做的一切忏悔赎罪。”
东方辞见她目光执着,柔弱中带着倔强,死皮赖脸地求原谅的模样心中顿时一怒。
她陡然站起,钟嬷嬷走到一旁恭敬站着。
“巫小姐,如今是我奶奶的寿辰,你既做错了事便可领了罪回家忏悔,何必在我奶奶面前故作姿态恳求原谅,你是想用奶奶的慈心善良来纵容你所犯的罪吗?我告诉你,这不行!”
“这世上,若是认错便能了结所有事,那杀人犯便无须坐牢了。”
“你现在用长跪来威胁奶奶,用柔弱和可怜来绑架奶奶,甚至还想利用大家同情弱者的善心做依仗恶心奶奶,这不亚于杀人凶手跪在死者亲人面前,拿着刀架在他们脖子上请求原谅。”
“你……让我恶心!”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纷纷收起了同情怜悯之心,看向东方辞的时候不知为何,对这洞察人心的绝美女子产生了畏惧之感。
同时对巫梦娴更加痛恶。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这个意思,我,我只是心中难安,想求老夫人原谅……”巫梦娴心思被戳破,脸色通红却满脸委屈与无辜,泪水盈盈如溪流淌下。
“既没有,便立刻离开,再逼迫下去,难道想给老夫人冠上什么恶名吗?还是你觉得你配让老夫人生气?”
“你怎能如此想我,我没有逼迫,我真的……真的没有……”说着,她似乎哭的岔了气,话未说完,便晕了过去。
东方辞摇摇头,叹息道:“你若早早放下对战家的觊觎,又何至于再丢一次脸面。”
听着东方辞的感叹,众人这才恍然明白过来。
原来巫梦娴竟还在肖想战长安,这才死缠烂打不愿断了来往。
聪明反被聪明误,反倒是更无来往的可能了。
钟嬷嬷与巫梦娴的丫鬟们一起,将她抬了出去。
老夫人则是看着东方辞,频频点头,朝儿媳感慨道:“难得的通透之人。”
“是啊,安儿好福气,不愧是玉儿和季先生教养出来的女儿,知书达礼,明断是非。”国公夫人也是满脸堆笑。
“这十五年等的值。”战国公高兴。
东方辞吩咐管家清理现场:“管家,这些东西都撤去吧,莫扰了奶奶的寿宴。”就仿佛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准备继续吃饭。
然而,她虽然想息事宁人,却仍有人不愿意放过她。
众人也都纷纷议论着,回到各自的位置上,还好虽然饭菜已凉,但天气炎热,佳肴面前仍是味道鲜美。
“不对啊,季姑娘,方才冬云说她把舍利放在你身上了,怎么会跑到她手心呢?”形式不利,她不敢说的那么有针对性,只当作闲谈询问。
东方辞耸耸肩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她放在你身上的你怎么会不知道?”王玉雯竖着眉毛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