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当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薄薄的窗纱照射在东方辞的侧脸上,她才缓缓睁开眼睛。
“嗯……”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身体邹然僵硬。
“你……你怎么在这里?”她讶然看着床边站着的浅黄华服男子,差点惊呼出声。
三皇子一怔:“我一直在这里。”
“一直……”
“……站着?”
四个字被东方辞坎坷的分成两段才说完,心中狐疑顿生。
这是多为难的事情要问呀,站了一夜。
三皇子转向窗户,看着窗外的花团锦簇,叹息道:“东方辞,你好歹也是个女子,一晚上换了十几个姿势,且极其不雅,你母亲没有教过你女德吗?”
东方辞吃惊:“你没病吧,浪费一个晚上的时间看我睡觉?”
她爬起来,背对着他踮起脚,伸手去够他的额头,想确定他是不是发烧了。
手被三皇子打掉,反倒是东方辞胸口贴在他背上。
感受到男人的身体微微一僵,东方辞又是一愣,连忙错开些距离。
快十五了,长大了,发育了,控制不住了,她也没办法。
“为什么我觉得名儿那么陌生,你却那么熟悉?”这是他这两天盘桓心头的疑问,几次想问都不曾问出来。
东方辞身体一僵,很快反应过来耸耸肩道:“你跟名儿才见面几次自然陌生。”
“那你呢?”三皇子困惑,磁性的声音略显沙哑暗沉,如狂风吹过沙丘一般的迷惘。
东方辞心中不知是喜是忧。
心怦然跳个不停。
他,这是认出自己了吗?
斩情缘,斩情缘,不能再给自己机会了,两年的寿命能做什么呢?
想到这里,东方辞走到三皇子身旁,踮起脚,哥俩好的揽着他的肩道:“咱俩好歹是同生共死过的兄弟,自然熟悉,一路上吃喝睡觉我们都是一个床,这有什么好疑虑的,别多想了,快回去睡觉吧。”
三皇子狐疑的看向她,目光缓缓下移。
东方辞慌忙双手环抱,愤怒道:“我当你是兄弟,你可别乱想,不然别怪我削你。”
说着,以手作刀,狠狠切下。
三皇子被她严厉的打岔虎的微怔,长叹一声,心中的疑惑却越团越大。
“你既把我当兄弟,何不将无名给我?”
东方辞瞪了他一眼,讽刺道:“谁规定是兄弟就得把女人给你,若我要你的侍女,你给吗?”
“你想要我的侍女?给,要多少都给。”三皇子认真且期待。
仿佛只要东方辞答应,他就能换到无名一般。
东方辞捏着下巴,依靠在床边斜眼笑道:“那就墨雪吧,给我。”
那小妮子肖想三皇子,竟然还挑衅自己,且心气高,心事重且难控制,放在三皇子王府里,终归是个祸害。
三皇子为难,诧异道:“为何要她,她不是我的侍女,他是……”
“你属下的女儿嘛,托孤给你的嘛,我知道,所以我并不是真的想要,同理,无名也是如此。”东方辞耸耸肩,一幅爱莫能助的模样。
三皇子怔怔的看着东方辞,仿佛想从东方辞的眼中找到什么。
“不过我也奉劝你一句,墨雪心思重,对你又有觊觎之心,你如喜欢,不如收了房她也会安份些,若是不喜欢,衣食供应无忧即可,少些来往,否则定然要被她纠缠一生。”
东方辞赐下金玉良言,这是看了无数电视剧和古今名著才总结出的结论。
似三皇子这等心软的男人,最喜欢披着白莲花衣服的绿茶。
“她已经回家了。”三皇子连忙解释,话音出口又有些别扭,心中懊悔,他为什么要跟她解释?
东方辞赞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聪明。”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东方辞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看向门外:“你可以出去了,兄弟我要换衣服。”
三皇子心中郁闷,问题没有解决,他摇摇头。
上下打量东方辞一眼,道:“以后别束着了,对身体不好。”
“出去出去,不需要你操心。”东方辞红着脸,将人推了出去,并且狠狠关上门。
堂叔准备好饭菜,三皇子也留下来用了。
他郁闷的频频朝千琴递眼色,希望引起她的注意力,均以失败告终,十分挫败,半晌他问东方辞:“名儿的房间在哪儿?”
东方辞瞧他:“问这个做什么?她跟我睡。”
这话说的自然又平淡,并没有什么旖旎的东西参杂。
三皇子皱眉:“父皇将这么大的灵犀小筑给你,你就开一间房吗?”
“有什么问题吗?我的房间挺大的,少住一间房子还能少个人打扫,省钱又省力,大盛朝正是天灾之年,理当节俭。”
实则,她给千琴准备的有屋子,只是不明白三皇子的意思,并没有说明而已。
“我听说孔立和李昆玉在你这儿都有厢房,为何我没有?”三皇子怨念不平。
他都在这儿住了三天了,东方辞竟然连个厢房都不给他,这不是明摆着赶人吗?
堂堂皇子,被如此对待,也只有东方辞能这么胆大包天。
“你不请自来。”东方辞想也没想。
“给本王准备一间房,离你这里近一点。”他沉着脸直接命令。
不论怎样,他都要离无名近一点。
东方辞放下碗筷,满桌平淡素菜几乎是被她一个人吃掉,她擦擦嘴道:“你身份尊贵,这里配不上你。”
“我……”
三皇子正准备反驳。
堂叔匆匆走进来,朝众人行了一礼,对苗槑道:“苗先生,明辉堂有一女子闹事,指名要见您,李大夫已经支撑不住了。”
东方辞面色一凝,皱眉道:“明辉堂可是我的钱袋子,谁敢来闹事?”
苗槑这几天帮东方辞治疗,十分疲惫,平日就不多说话的他,现在更是不想开口。
东方辞做主道:“走,我亲自去会会她。”
说着,雄赳赳气昂昂的去了。
正好,不用再应付三皇子的无理要求了。
谁知三皇子也跟了上来。
苗槑长叹一声,脚步虚浮。
“苗大夫不在明辉堂坐诊,明辉堂怎么开门?”三皇子看向苗槑,苗槑要照顾东方辞还有太子,李家等如此众多的病人,根本无暇他顾,他还以为明辉堂早就关门大吉了呢。
“苗槑不常坐诊,另请了两个大夫,在后院帮忙看着,解决不了的,才留给苗槑,只是自从上次免费三日之后,便没人敢来闹事,我倒要看看,是谁要来闹。”
“哦,我先戴上人皮面具。”三皇子丢下一句话,消失不见。
东方辞与苗槑几步走到明辉堂,骤然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是你?”诧异之下,东方辞喊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