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折再三跟他确认:“沈东黎,你当真想娶我?”
沈东黎问地漫不经心:“有什么问题?”
兮折说:“我还有条件。”
沈东黎起身,带着浑身的血走向她,手里拿着她阿娘留给她的嫁妆,凤鸣簪。
那簪子其实是个法器,必要时候可以救命的。
兮折坐在床沿,看着他走在自己眼前停下,心里莫名地慌乱。
“你还有什么要求能不能一次性说完,我全部给你办下来。”
他低首瞧着她的眼睛,她没有闪躲,只是朝着他笑:“这一件并不难,你答应就成。”
沈东黎点头:“你说。”
他兀自将凤鸣簪给她插在发髻里,兮折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生怕这簪子直接穿透她的脑袋,一阵冰冷的感觉袭来。
“我要你庇护禹河,永远不要伤害禹河。”
沈东黎将发簪给她别好,语气不屑:“就这?”
兮折点头:“就这。”
沈东黎冷嗤了一声:“我还以为你要提多大的要求,你嫁给我,禹宴临就是我岳父,禹河就和东黎城一样,只要我活着,谁也别想把你们欺负了去。”
兮折心里恸然,舒了口气:“那没事了,我等你来提亲。”
沈东黎笑:“今晚,在你这里下榻,你会赶我走么?”
兮折皱眉:“男未婚女未嫁,独处一室你让禹河的百姓和爹怎么看我?”
沈东黎大笑:“原来你也是在乎名声的啊。”
兮折:“这很奇怪么?”
沈东黎兀自转身往外走:“可是你退盛天境的婚,喜欢上了未婚夫的结拜兄弟,威名早已传遍整个修真界,还哪有什么名声可言?普天之下,也或许就我沈东黎敢娶你了。”
兮折:“……”
不,沈东黎错了,还有个人死皮赖脸怎么都赶不走。
那就是盛陵光。
兮折以为他和盛陵光就这样结束了,他也不会再来纠缠她了,可她没想到的是,盛陵光会那么正式地带着彩礼来禹河再次提亲,而且态度之诚恳差点把禹宴临都给说服了。
要不是盛天境联合各大门派围攻他禹河的事情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不然他会被盛陵光感动。
兮折压根就没见盛陵光,只让禹宴临把人打发了,兮折给沈东黎写了信,告诉沈东黎盛陵光又来提亲。
这就激怒沈东黎了,那是个一点就燃的炮仗,当天就去大闹盛天境把盛陵光绑了带到禹河扔到了兮折的面前。
当然这事情禹宴临不知道,兮折是被沈东黎约出去的,在禹河偏僻的一处山洞里,盛陵光被沈东黎用捆仙绳绑地结实,兮折到两人面前的时候,还有些懵。
沈东黎直接给她一把剑,指着盛陵光:“人我给你绑来了,我觉得你既然恨盛陵光,你就该一剑斩了他,那样才解气。”
盛陵光两眼死死地盯着兮折,兮折扯了扯沈东黎宽大的衣袖,显得有些害怕:“我不敢杀,你来。”
沈东黎一愣,登时不可思议:“还有你不敢杀的?”
兮折确实不敢杀啊,她推了一把沈东黎:“我说的是让你把他的头提来见我,而不是让我杀他,你赶紧的,我在外面等你。”
兮折转身出去了,盛陵光心如死灰,他当真是看错人了。
沈东黎摊手:“没办法了,我只能亲自来斩下你的头颅,禹兮折这丫头坏得很,见血的事情她从来不沾,心却黑地不行。”
盛陵光脸上青筋暴起,明显很愤怒,但又打不过沈东黎。
沈东黎唤回他的剑,兀自抚了抚:“你说你要是不去禹河提亲你还能多活两天,为什么要去禹河提亲呢?不知道她是孤王的女人?”
盛陵光挣扎着,发出一阵阵地闷哼,但是嘴被封着,什么都说不出来。
沈东黎叹息一声,再不想说什么,挥剑就要斩盛陵光,结果一声“陵光哥哥”吓得他手一抖。
正想看是谁,外面兮折和来人打起来了,沈东黎出去看,只见是个姑娘。
是柳鸢。
柳鸢拿剑指着兮折,眼眶通红:“禹兮折,我知道你不爱陵光哥哥,我也知道我不该敌视你,但你也不能让沈东黎杀他呀。”
兮折看着柳鸢:“他有什么值得你爱的?你忘了他为了他师妹怎么待你的了?”
柳鸢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掉:“我不在乎啊,我只想让他活着,如果今天你们杀了他,那你们也一并把我杀了,让我们死在一起。”
沈东黎飞身前来停在兮折面前,右手食指和中指堪堪夹住柳鸢的剑,微微用力,那剑便碎成了齑粉,落了一地。
沈东黎问:“你以为我不敢?”
柳鸢抽泣着,擦了擦眼泪,闭眼,白皙的脖颈露出来,她视死如归:“那杀吧。”
沈东黎真要动手,兮折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又回头看了看黑乎乎的洞口,她轻轻地晃了晃沈东黎的胳膊:“我有个提议。”
沈东黎明显不会纵容她:“不听。”
兮折讨好地再摇了摇他的胳膊:“沈少君,你听我说一下嘛。”
兮折这一撒娇,沈东黎骨头都要酥了,他倒吸一口凉气:“你想要我的命?”
兮折笑着指了指盛陵光的方向:“他不是喜欢我么?他不是一心想娶我么?他不是有个宝贝师妹么?可是,又如何,让他生不如死倒是比直接杀了他要刺激一些。”
沈东黎知道她又有坏点子了,沉着声音:“所以你想干什么?”
兮折看向柳鸢:“柳鸢,现在给你一个得到你陵光哥哥的机会,要么看着他死,要么你得到他。”
柳鸢一愣:“嗯?什么意思啊?”
沈东黎已经懂了,他的耳根有些微红,戳了兮折的脑袋一下:“你一个姑娘家,脑子里天天在想什么?”
兮折说:“交给你了,沈少君。”
沈东黎说:“这可是你放过他的,我给你的承诺算是完成了。”
兮折点头:“不怪你。”
沈东黎拎着柳鸢就飞向了山洞,兮折心里沉重是沉重,但是报复盛陵光的心思让她心里好受了些。
衣冠禽兽,不要也罢。
她抬步往回走,甚至都没再回头。
沈东黎把柳鸢丢在山洞里,并且给盛陵光和柳鸢都吃了点推波助澜的神丹妙药,他拍了拍盛陵光扭曲的脸,啧了一声:“便宜你了,还有女人愿意为你去死,你就好好地和她在这里享受吧。”
柳鸢已经瘫了,她修为浅,比不得盛陵光,盛陵光还在坚持。
沈东黎大笑几声,将这一处设了异常结实的结界,便去追兮折。
这个坏丫头,撩拨完他就跑了?
看你能跑到哪里去。
盛陵光都有了艳福,他沈东黎怎么能没有?
第18章 喜讯 坏丫头,你什么时候嫁给我?……
禹河荒冢嫡长女拒盛天境少年仙君盛陵光好几次提亲的事情传遍了三门五派,大家纷纷惊叹禹河的勇气以及禹兮折的傻气,嫁给盛陵光这辈子都不用再努力了,随随便便结个金丹便可容颜永驻,青春常在,长生不老。
更何况禹河地处偏僻,万物迟早枯朽,禹宴临当初答应把嫡长女嫁到盛天境也是害怕有一天禹河面临灾难,好求救于盛天境。
如今这样一来,禹河的路算是堵死了,彻底没了盼头。
据说这位禹宴临的嫡长女,容貌艳绝,乖巧温婉,世间男子都想见她一面,在盛天境未定下她之前,禹河府门的门槛都差点被能人异士踩断了。
直到她有了下家。
可如今她毁了盛天境的婚约,却是为了盛天境少年仙君的结拜兄弟沈东黎,东黎城的少年君主。
盛天境和禹河闹出的这个笑话大概要让人津津乐道一段时日了。
禹梓辛见兮折不肯嫁,便三番五次跟尧红泪说她愿意嫁,尧红泪自然是想成盛天境这婚的,但是禹宴临不答应,所以也不敢说。
兮折为了报复盛陵光,成就了柳鸢的一番痴心,盛陵光终是没扛得住沈东黎给的“好东西”,和柳鸢成就了好事,那日若不是柳鸢,盛陵光可能就被兮折杀了,说起来柳鸢到底是盛陵光的救命恩人。
然而盛陵光得救后绝口不提和柳鸢的事,甚至不肯再看柳鸢一眼,回到盛天境更是躲着柳鸢。
柳鸢一个被破了瓜的姑娘,还等着盛陵光来柳家提亲,当然她也不敢把她和盛陵光的事情说于父母听。
盛陵光对那个眉眼和兮折相似的师妹反而更好了。
柳鸢故意去和他偶遇,每次都看到他在跟凌初练剑,要么就是在陪她玩。
柳鸢终是觉得兮折说的没错,盛陵光有什么值得人爱的,他确实是根骨奇佳的少年仙君,是未来统领三门五派的威望,可是他做人方面,真的有问题。
从见了盛陵光几次都和凌初在一起说说笑笑,把师妹哄地笑开怀之后,她离开了盛天境,并决定此生不再回去。
她来到了禹河,找到了兮折,跪在兮折面前哭了许久,兮折终是把她扶起来,安慰她。
柳鸢下了决心:“我不会再回盛天境了,我也再也不想看到他。”
兮折说:“凌初是他的命,所以一开始你就输了,我早劝过你,你不听,若是直接杀了他,也免得今天这个下场。”
柳鸢一边哭一边摇头:“可我还是舍不得他死。”
兮折问:“那你以后怎么办?离开了盛天境,你无依无靠。”
柳鸢突然握住兮折的手,眼角的泪还未落下,晶莹剔透:“兮折,你让我做你的丫鬟吧,我什么都会做。”
桐花在外面听见柳鸢的话,顿时急了:“你做惯了大小姐,怎么做得来丫鬟的事?你不要跟我抢小姐呀。”
柳鸢说:“盛天境我是不能回了,可我也没什么朋友,让我留在你身边吧兮折?”
兮折有些为难,她确实还不敢留柳鸢,毕竟柳鸢是盛天境三十六个长老之首的柳之栖的独女。
她要做什么,在谋划什么,她不敢让柳鸢知道的。
所以兮折拒绝了柳鸢:“你说什么傻话,你该回去让盛陵光娶你,他不娶你你就闹,闹地人仰马翻让他不得安宁才是,你爹是盛天境三十六长老之首,盛陵光他敢跟你爹叫板吗?”
柳鸢到底是个姑娘家,懦弱地很:“可是,我的名声……”
兮折打断她:“名声固然重要,他盛陵光欺人太甚,你为什么还要顾全他的名声?”
柳鸢不说话了,兮折耐心地劝慰:“回去,回去让盛陵光娶你,到时候我会来给你贺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