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随云回到浮云岛,却又闭关。临行前,却又吩咐无牙、穿山,好生守备浮云之岛,方欲入内,却又猛醒起一事,抓住门下,低声嘱咐一番,这才去了。
入得密室中的宫殿,他方将那两件神兵摸将出来,细心观看。那弑神尤可,只要自己好生祭炼,当可将其修成身外化身,那东西终是先天之宝,若与自己元神相合,便是碰到元始他们,也不至于落败。比起自己拿来保命的分身,好用多了。
不过那战神戟却让他无可奈何。说实话,他还真拿着战神没有什么办法。休说他是圣人,便是鸿钧,怕也头疼。
犹豫了许久,充满赌性的李随云依然拿不定主意。他将战神拿起来,又放下,又拿起来,又放下,如此数十次,依然没有足够的把握。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下了狠心,猛的唤出乾坤鼎来。
那小鼎出现的时候,不过巴掌大小,但李随云显然另有用处,那鼎转眼间,便变大了十数丈,他却拿着战神戟,直接沉入鼎中去了。
先天灵宝,似东皇钟、太极图、盘古幡、乾坤鼎、玄黄塔,内部都自成空间,成大千世界。李随云到鼎中修炼法宝,却也怕这战神的煞气外泄,以至于引起其他几个圣人的注意。此时是非常时刻,能小心便小心些罢。
他却似做贼的人一般,小心翼翼的在鼎中立定,又将那戟拿到跟前,打量了许久,终于一咬牙,将手摸上了上面的封印。
饶是以李随云的神通,对公冶老头,也不得不说声佩服。这老头对道门神通,西方教精意是一窍不通,可他身为铁匠,对压制这绝世神兵,却也有不小的心得。他竟然以吸收了炎阳真火的金精,和吞噬了太阴之力的玉石,制成神兵上的装饰物,以此压制神兵暴虐、冤魂之力。
上面虽然也有几道道门神符,但这东西显然不是出自公冶老头之手,一来这几张道符都是有大法力的修士才能炼制的,二来这几张道符,显然不是出自一人之手。看这神光闪烁的道符,端的古朴,也只有上古时代的大仙,才精通这等神通,才绘制得出这么大威力的道符。只是不知道这老头是从何处弄来的。
李随云此时也顾不得理会那老头,若是去找他询问,少不得要为他治疗伤势,他此时哪里有哪等闲功夫?他却是小心翼翼的将手放到那最弱的一道道符之上,眼中却又闪过一丝精光,猛染下了决心,揭开了第一张道符。道符刚一离开大戟,一股暴虐之极的气息喷薄而出,一时间,周围的空气,似乎也低了几分。
李随云眉头一皱,却也没有在意,这等气息,只好对那普通的修士有影响,对上自己,却是不够看。他毫不在乎,却又伸手,猛的将第二张道符揭将下来,但见大戟寒气更盛,其中更增添了几分肃杀之气,不过他那暴虐之气虽然来得猛烈,却不想这乾坤鼎专门炼化天地万物,使其重归混沌,那恶气还未来得及作用,便成为鼎中之气的一部分了。
李随云得乾坤鼎想助,更无所顾忌,大手一挥,却又连起两符,乾坤鼎果然不复他所望,将那暴虐到极点的天地真灵,消弭于无形。
不过到了此时,李随云却也露出了一丝郑重之色,那战神戟的凶霸之气此时也不再外露,反倒呈内敛之态,就如同一柄宝剑,原本光芒四射,让人一见便有了提防,可如今却又将这宝剑涂抹上一曾黑漆,在黑暗中使用起来,更增威胁。
李随云不敢大意,当年炼化乾坤鼎,他便险些着了法宝的道,虽然仗着一身神通,终将法宝炼化,但那滋味,却也不好受,他可不敢冒险,再体验一次那样惊心动魄的过程了。
他伸出神念,就如同蜗牛的触角,小心翼翼的探试着战神戟,不探不知道,一探下一跳,这东西也不知道凝聚了多少冤魂,甫一接触,便感到无穷无尽的冤魂悲哀嚎叫,挣扎着要脱离这桎梏。
轻叹了一声,李随云默默忍受着冤魂的倾诉,尽最大的努力去抚慰这些冤魂。他知道,若想真正炼化此戟,必须先炼化戟中的冤魂。但这神兵,显然因为如此众多的冤魂,才有如此强大的威力,若是将戟炼化,怕是对这神兵的威力,也有损害,所以只能默默的感化,抚慰冤魂,使其真正臣服于自己。
那冤魂却也不是善茬子,若问这无尽的冤魂何来,却不得不佩服鳄神的大手笔,这家伙也不知道胆子是怎么长的,居然跑到了六道轮回之地,冒着堕入轮回的危险,大肆打劫冤魂,于是乎,有了这无尽的冤魂。
那七重封印,却是一道胜过一道,那阴阳两极的金属玉石,也起了不小的作用,如今李随云不过解开二分之一不到的封印,便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威胁,这让他心中也多了丝惊叹,这东西的威力实在不容自己小觑,也亏得是自己,若是一个未证混元道果之人,一个不好,便被冤魂所影响,直接成为这戟的工具。
轻轻的叹息一声,李随云将全副的精力都放在了如何抚慰战神上,不知不觉,过了七七之数,方才将那些冤魂安抚下来,这项工作显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心里也清楚得紧,这只是开始罢了,一旦自己将那金精和玉石撤将下来,这宝贝的真正威力,将再没有一丝一毫的限制,到那个时候,谁能使用这东西,却还是个未知数。
此时赵公明和三仙子在这里已经呆了近两个月了,他们刚到此处,便听到李随云闭关的消息,无牙同时转达了李随云的话,让他们在此多呆一段时间,他又要事吩咐。
这几个也知道李随云的地位,也知道李随云的神通,自然不敢多说什么,却在此放宽了心神,不过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他们也渐渐心焦,毕竟他们还要向通天回禀,若是迟迟没有消息,却是怕通天见责。
李随云也知道赵公明几个的心思,心中感叹,通天一身神通,门下弟子却也出类拔萃,其中不少固然是因外力而成事,但终步入金丹大道,可谓万法归一,也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其实通天讲道,却是效仿鸿钧。当年鸿钧讲道,凡有意者,尽可去听。如今却是这般,通天也不论出身,只要有心向道者,便收入门下。如今截教势大,并非没有道理。
他深吸了口气,却也不再理会这战神戟,要收服这东西,却也不忙在一时,眼下还有未忙完之事,他也迟疑不得,且顾眼下,方是正事。
他却到了正殿,接见截教四仙。那四仙一个个却也恭敬,向李随云诉说这些天的见闻。他们都是心思机敏之辈,说起话来自然妙语连珠,将诸人逗得连连大笑,一时间,整个虚空殿内,笑语连连。
闲谈了许久,赵公明却又当先开口,露出要离去之意。李随云自无不允,却又嘱咐道:“我又一物,你可带将回去,转呈通天师兄。他见了此物,自然不会怪罪你们回去晚了。”
赵公明听了,恭声答应,上前双手接过那盒子,却见上面有浮云岛大印所盖的两张金地道符,神光闪闪,封着盒子内部的东西,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他也是心思机敏之辈,自然知道其中装的非是凡物,也不多言,却又珍而重之,将其交于云霄,由其保管,这才去了。
李随云待截教诸弟子离开后,却又对诸多门人道:“你们在此好生修炼,我还需坐关,无大事,万勿扰我。”说罢,径自去了,只留门下议论纷纷。
那赵公明和三仙子直回金螯岛碧游宫,却又直至云床下,拜见通天。
通天正与门下弟子共论那天下之事,谈论人族之兴盛,天庭之兴旺,四教之前途,忽见赵公明等人入内,却又笑道:“你们几个,在清虚那浮云岛玩耍的可好?今日却才知道回来了。”
赵公明等人听得这话,已知对方知晓自己所行之事,慌忙拜道,连连称罪。
通天微笑不语,却命几人起来。正欲让他们几个归班,赵公明却又将一路所行之事,尽情禀报,末了又道:“好教师父得知,清虚师叔有一物,让我们面呈师父,我等不敢隐瞒,却才带将回来。”
云霄也不待赵公明身手讨要,却从随身的百宝囊中取出那盒子,双手托起,恭敬的交到通天面前。
通天抚摩这盒子,沉吟良久,却又露出一丝笑意,便要申手去揭那封皮,却又见盒子大放金光,却在盒面上现出几个字来,却是:“密室,独自,开盒。”
他见了这般,心知有异,却又大笑着对门下弟子道:“今日我还有事,你们自去打坐存神,好生修炼吧,切记不可贪图一时安逸,忘记了每日的功课。”
众弟子齐声答应,恭身施礼。待通天离开后,却又议论纷纷,诉说不休,都猜测那金盒中装的是什么宝物不提。
通天直入密室,却又轻轻将那封条揭将开来,却见里面只放了一封书信,一粒金丹。他不由得好笑,一封书信,却怎值得如此麻烦?他也不多想,取了信,却又看将起来,不想这信,却也没有什么太重要的内容,只是互诉衷肠罢了,这倒让他摸不到头脑。
却又将目光放到金丹上,端详良久,方才叹道:“师弟怎地如此自降身份,居然化做这般模样,混入我着碧游宫中?”
那金丹突然金光闪烁,却又变幻开来,转眼间,便化成一男子,正是李随云的模样。他满面笑容,见了通天,却又遥遥一礼,笑道:“事急从权,还请师兄见谅。”说罢,却又露出一个平和的笑容。
通天看了一眼李随云,摇头叹道:“师弟,你来此,却是所为何事?难不成你为那封神榜之事而来?如今距那封神之战,尚又不短的时间,若是商量这事,未免有些早了罢!”
李随云摇头叹道:“师兄,你却拿得稳重,此时准备,怕是已然晚了,怎地能说早了?”
通天大惊,急询其中缘故。他也知道李随云见识不凡,自然想听他的高见。
李随云摇头叹道:“师兄,你却将这事情,想得太简单了点。那封神榜上,要封三百多位正神,想那阐教才有多少弟子,那所缺之人,还不得你我两教来出?你截教门人众多,若不早做准备,难道要等他们杀上门来不成?”
通天听了这话,冷冷一笑道:“师弟,你说得却是差了。这其中的关窍,我岂能看不透?到时候我只管吩咐门下,闭门不出,也就是了,他封神榜纵有千般约束,能奈我何?师弟,是你多虑了。”
李随云见说不动通天,心中却是不甘,微微沉吟,却又醒起一事,连连摇头道:“师兄,你说的我也曾想过,似这般,你想得却是差了。你门下弟子众多,多有游戏红尘者,岂能不沾染因果,封神大战,固然是为了为天庭封神,另一方面,却也是为了各教弟子,了解因果,再修天道罢了。你门下弟子既然犯了因果,岂能因你一句话而困守山中?”
通天眉头微微一皱,看了一眼李随云,轻笑道:“师弟,你要说什么,直接说出来罢。我们都是明白人,何必打这机锋?”
李随云眼中精光一闪,呵呵大笑道:“师兄,我所忧不是何事,封神大战,诸圣尽签封神之榜——那西方教也有两个圣人。到时候我们东方大乱,难保他们不来混水摸鱼。一对一,或是一对二,我也不惧,但我却怕势单力孤,照顾不到,被他们占了便宜。故来寻师兄商量这事。”
通天看了李随云一眼,却又变色道:“师弟,我东方之事,什么时候轮到外人来插手了?也休论什么天道,也休说什么约定,东方,永远是东方人的东方,若是外人来此,我自当和你共抗之。如有违背,有如此桌。”说罢,大袖一挥,屋中的一方几案,竟成齑粉,随风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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