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东乙到家了,寻着赵欣欣留下的地址,下午五点多,在城南的山脚下找到了这家养老院,没什么雄伟的建筑,都是低矮的旧房子,好在环境的确好,周围山清水秀。
宋东乙还穿着天山府的工作服,深灰的老干部装扮,就这么迈着四平八稳的步伐,一步步的走过传达室走进大院儿。门口有站岗的门卫,看着宋东乙身上的老干部装扮,胸口还别着个切格瓦拉像章,不多见也不奇怪,里边这身打扮的老头不在少数,这个小伙子一看就是爷爷带大的。
宋东乙进了大院,赵欣欣和和爷爷在大院门内不远处等着他。出门时少年带的钱不多,回来时两手空空,宋东乙有也不好意思,出门一个多月,连个电话都没打两个,抹不开低着头,一边走一边低着头,想笑却有些眼睛发涩。第一次自己出门,出远门,回来时平安,多好!
欣欣爷儿俩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七八个菜,桌上有酒,宋东乙没客气,给爷爷倒了一杯自己也满上一杯,赵欣欣喝可乐,有了上次喝酒的经验,宋东乙越发觉得这是个好东西,有条件的话以后可以常喝。晚饭吃到十点多,爷儿俩喝了整一瓶,爷爷喝了酒,聊起年轻那会儿的旧事,从从东北到西南,什么样的事情没见过,老爷爷难得开心,俩懂事的孩子就耐心的听故事,直到老头坐在饭桌上打盹儿睡着。
宋东乙没有故事只有心事,怎么跟赵欣欣说自己的顾虑和心结,难说也难解!愁啊!都说酒能解忧,可喝完还是愁。欣欣看出了宋东乙的心事,安顿好爷爷,收拾完桌子拉着宋东乙回屋了,这间卧室不大,跟老筒子楼里原来的卧室差不多,都不到八个平方,赵欣欣收拾的很干净,也很整齐,不用多想这以后会是宋东乙的临时房间,算算时间这两天就要开学了,报道军训,高中宋东乙是一准儿没法读了,他是个修士了,用老胡的话说得有个了断,他得尽快取舍,老村长和老胡都说了,就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一开始宋东乙还觉得他们指的是自己十年的大限压制,后来才琢磨过来是另有所指,他们指的另外一件大事儿,谁都没明说,宋东乙也没问出个头绪,但是所有一切于他来说,都是尽快提升实力!如果更多的时间用来修炼,哪还顾得上别的。
赵欣欣拉着宋东乙的手坐在床边上,这是一个该发生点什么的前奏,就连窗外的虫鸣都带着浓郁的荷尔蒙气息,赵欣欣没说话,宋东乙也不知道说点啥!两个人静静的坐了一刻钟的时间,宋东乙才缓缓开口:“欣欣,你相信世间有神仙么?”
“相信了!”赵欣欣冷静的说道。
“欣欣!我…我不是普通人了……”
“你本来就不普通!”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我不再是个凡人,我是修士,修炼的那种!”
“我没开玩笑!一般人谁能掀翻挖掘机!”
“你一点都不好奇么?”
“好奇有什么用么?我能为你做点什么?”
“我说我还有十年寿命你相信么?”
当宋东乙说出这句话后,两人都沉默了,但还是赵欣欣先打破了沉默“最多了么?”
“不是绝对的,也许可能会有一线生机!”
“那我就等你十年!”轻轻的话,多有分量啊!十年是随便有的么,等到不再豆蔻二八,等到驾着彩虹回来的心上人!
宋东乙没有再说什么,还能说什么,人家等你十年,十年后不论生死都得给人家一个交代!
赵欣欣躺在宋东乙怀里睡了一夜,只是躺在怀里,真的就什么都没做。宋东乙没睡,想着怀里的人,想着家里的事儿,想着哪天离开,想着哪天能回来……
白天赵欣欣带着宋东乙去买衣服,两个人逛了整整一天,去吃最想吃的小吃,去逛以前想去的商场,去看时下最火爆的电影,去玩小时候最想玩的游乐场,总之宋东乙除了没钱,就剩下点时间了!
终于来到了高中报道的日子,一早两人就收拾妥当了,骑上昨天刚买的自行车,两个人匆匆出门。
二中在城市的南边,离着爷爷住的养老院不算太远,骑自行车半个多小时,宋东乙现在的身体条件,连一滴汗都没出。学校门口人很多,私家车来的,打车来的,公交车来的,自行车来的,基本上都是家长带着孩子一块儿,难得这两人是成双成对牵着手走进校门的。两人都没拿行礼,根本就没有行礼,宋东乙背了一个新书包。
交过了学费,去办理取舍手续,宋东乙觉得自己这是浪费时间浪费钱,可总耐不住赵欣欣一番催促。看过了新生分班表,两个人没在一个班,宋东乙是五班,赵欣欣是二班,总之都不是一班人!宿舍离得不远,相邻两栋楼,宋东乙是七楼711,赵欣欣是三楼308。
把书包扔到宿舍里,下午赵欣欣要去买住宿用品,两人一直到四点多才回来,什么东西都是小姑娘看着买,钱也是她看着花,都是一对一对的,脸盆毛巾牙刷牙膏等等等等!宋东乙负责拎包,毫无怨言。几天前还是祁连山里杀魔修的少年,摇身一变就是个打酱油的学生了。
凤柒催了宋东乙好多遍,一直觉得少年太过优柔寡断不好,凡尘事早做了断,宋东乙说给他一个星期,就七天!他只有十年,十年!每每想到十年,宋东乙都觉得压力山大啊!下午买东西的超市就循环放这首歌,听的宋东乙想发飙!
回到宿舍,这间宿舍的其它五个人到齐了四个,大家很热情的跟这个身材高大,发型别致的同学打招呼。宋东乙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把东西顺手放到了自己床上,一进门左手边下铺,书包不见了,到了上铺。心理纳闷,谁这么没素质乱动自己床上东西,这正纳闷呢!门就被踢开了,一个皮肤微黑的瘦高少年光着膀子,还叼着烟,晃晃悠悠在在外面走了进走到宋东乙身前,黑瘦少年撇了撇嘴,掉了一地烟灰,少年盯着宋东乙,再看看上铺,意思就是,让宋东乙去上铺。
屋里其它几个学生不说了,走到阳台附近看着这边,他们刚进来的气候,看到宋东乙扔到床上的书包了,被这个极其嚣张的黑瘦少年给扔到了墙角,后来这少年出门后,他们才给宋东乙把书包放到上铺。
宋东乙本来就是陪着赵欣欣走过场的,没想着结交什么舍友什么的,所以他也不打算惹事儿,于是乎站起身来准备把自己买的东西放到上铺去。他哪里直到自己在其他人眼中的印象如何,这个黑瘦少年起初看到宋东乙的时候有些本能的畏惧,这不是说宋东乙长的如何凶残不好看,只是修士与生俱来的有股威压,像宋东乙他就不怎么会压制自己的气场,当他站起来黑瘦少年顿时觉得有只猛虎站在他身前,少年本能的往后退了两步,跌坐在前后的床铺上,然后看着宋东乙把东西放到上铺。
这对少年是一种侮辱,人格精神上的侮辱,他感觉此刻他被欺负了,长这么大第一次被欺负!在看到宋东乙没有上前找他麻烦的时候他心里基本确定了,这个人可能也就长的比较唬人罢了,于是这个不怕死的孩子怒不可遏的起身怒斥道:“你他妈瞎了你的狗眼了,没看到这是老子的床铺么?你是不是活腻歪了?”少年被吓了一跳,心中怒火一烧哪里管他天王老子!
“你在跟我说话么?”宋东乙回头笑着问这黑着脸的傻小子,真不理解他有什么叫板的资格。
“你…你…我…你等着…你给我等着……”少年看到宋东乙那双跟涂了层绿色眼影的双眼后,一肚子狠话都咽回去了,除了出门后撂下的一句狠话之外,跑的慌不择路,生怕跑慢了,宋东乙就把他生吃了!站在三楼楼道口,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跑,跑什么啊!人家没把他怎么着啊!可那感觉就是让他害怕,怕到骨子里的那种!
“这人谁啊?我没怎么着他,大家都看到了吧?”宋东乙望着阳台四人问道。
“没!我们没看见没看见!”几个人同时摇头,讪讪的回到自己床铺。
“你好同学,我叫刘嘉羽,同学怎么称呼?”对面下铺的一个小个子男生非常客气的问宋东乙,伸出手来跟宋东乙握手。
“宋东乙!你好!”宋东乙也客气的伸出一只手。
“乙哥是吧!以后还得靠乙哥多关照!”说着少年拿出手机“来乙哥加个微信,加个微信!”
众人也都围过来打招呼,纷纷掏出手机,宋东乙也掏出手机,加个微信建个群,以后大家都在一个屋里,就是正儿八经的同窗了,是一家人了。
三楼厕所里,黑瘦少年哭着打电话,他感觉被人欺负了,他爹给他说过,谁欺负你你就欺负回来,家里有人有钱有势力,不就读个破高中么,谁敢欺负他?当电话那头秃顶男人听着电话里儿子委屈的哭声,一下子就怒了,顾不得亲热到一半的小狐狸了,叫人备车!这尼玛就一个破高中能有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