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上次所见的那两个,不过是路人,后来如何,都是从别人口中听到的。
如今,却是在自己眼皮底下,自己的身边。
星河的心惊跳不已。
她心里有点生气,那顾云峰不是好人,可这件事容晓雾未必不知道,还是走到这一步了。
“真是……”星河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只低声道:“替大姐姐不值。”
晓雪见星河半晌不言语,突然听了这句,她倒是有些诧异。
寻思了会儿,晓雪笑了:“罢了,有一句俗话,什么锅配什么盖,有什么值不值的,何况已经到了这地步了,还能说什么,不过是各人的命而已,大姐姐的命还算是不错的,太太从小养大,对她到底有点心疼,对方又是亲戚家。这若是别人干出来,能不能活还是未知呢。”
星河呆了呆:“二姐姐,你是说……”
晓雪道:“这种丑事,是会玷辱家门的。知道吗?大姐姐有太太照看着,又念及顾家,你跟我就不一定了。”
她说了这句又嗤地笑了:“罢了,我们自然也不会做这些的。”
说了之后,晓雪又百般叮嘱星河,别把这件事透露出去,不然大家都要糟了。
星河累乏了一天,又给那些话惊得心绪不宁,只想要自己安安静静地泡一泡热水澡,便把平儿也打发了出去。
她闭着双眼,撩了几回水,手却也有些无力,便懒懒地搭在浴桶边上。
心里又想起今日的种种,那些流言蜚语,遇险的事等,自然而然眉头紧皱。
可又想起跟李绝的相处,他背着自己走的很慢,发丝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后颈上的薄汗在阳光下格外的明亮,耳畔是哗啦啦的杨树叶子响动,那条路好像没有尽头。
星河不知不觉想的入神,抬手摸了摸脸,脸上滚热,想必是水有些热的缘故。
手上的水从脸颊上沿着向下,滑过颈间,有一点痒。
星河的手不知不觉顺着拂落,却在入水的时候一停,心里竟不由想起庾清梦耳语的那些事。
正如庾清梦所言,虽然她已经跟星河说了,对星河而言,只是耳闻的话,完全不能理解,甚至连想象都不能够,竟如听见可怖又新奇的天书一样。
星河恍惚心想:“四姐姐说她那里有书看,想来看过就懂了。”
瞬间竟很想立刻就去宁国公府找庾清梦,弄个明明白白。
可一转念,又也懊恼地:“我这是怎么了,干吗急吼吼地要知道这些事情,我又不能去干出来。”
她思来想去,心底又出现李绝那张笑吟吟的脸,一时气恼,喃喃道:“都怪那个小子……把我引逗坏了。”说着又轻轻地叹了口气。
星河一味胡思乱想,竟不知泡了多久,只是越想,心里就越燥热,身上也随着发烫,怪不舒服的。
星河扶着浴桶,正要起身,突然眼前隐隐似有一道身影闪烁。
她以为是平儿进来了,便道:“来扶我一把。”
唤了声,那人一震,却没有动。
“快啊……”星河蹙眉抬头,当看见对面是谁的时候,星河“啊”地叫了一声,才半起的身子又缩回了水中。
李绝简直不敢相信。
他傻傻地走到屏风旁边,虽知道自己将看见什么,但眼前所见却仍是超过了他所有想象。
虽然他见过星河的许多面儿,但美人入浴,却是破天荒头一遭。
乌云般的头发松松地挽了个发髻,有两缕散开的垂在肩头,如墨的发丝叠缠在雪白的肌肤上,因为被水洇湿,像是登徒子般紧紧地贴在上面。
星河的脸却是白里泛着奇异的一点娇红,双眸不知是给水汽熏蒸的还是怎样,盈盈曳曳,水色动摇。
李绝本以为自己所见的,已经是生平绝无仅有的美景,直到星河微微地要起身。
他的双眼像是背叛了自己似的,顺着看下去,终于瞧见了他之前渴慕一见而不可得的珍宝。
那是比雪还洁白,比樱红还诱人,比最轻细的棉还要柔软一样……就算是最高明的造物也调不出来的颜色造不出来的曼妙。
水流自上面慢慢滚落,那樱红的顶端却还缀着一点透明的水珠儿。
随着星河受惊地一颤,小小地水珠抖了抖,随之坠落。
李绝感觉,自己就像是那滴水珠,在这一瞬间也跟着往下坠了进去,落在她的浴桶里,成为能够尽情拥住她的温暖的水流。
第102章 .二更君少年春衫薄
院子里不知从哪儿跑来的两只猫,趴在墙头上喵喵叫。
平儿看的有趣,就吩咐小丫头去拿了些吃的,那两只猫好像通人意,从墙头上蹿过来,跑到廊下蹲着,伸长脖子,吃的很香甜。
小丫头说道:“听说三姨娘那里养着一只狸花猫,这两只也是杂色狸花,又小些,不知是不是三姨娘那里大猫生的。”
正说着,翠菊从外头来,对平儿道:“姑娘晚上也没正经吃东西,该不是今儿出去累乏着了吧?空腹可不能泡太久,怕头晕。”
平儿本来正在看两只小猫吃食,也恰好听到屋内星河仿佛叫了声,平儿便开了门向内:“姑娘可洗好了?”
屏风后一阵水声,继而是星河道:“你等等,再过一会儿……”
平儿“哦”了声,也没在意:“没不舒服吧?”看着那扇窗户半开,怕她才出浴被风吹了反而不好,当下忙先去关窗子。
星河轻声:“没。”又有点不耐烦似的:“别瞎操心。”
平儿嗤地笑了:“我只问了一句就这样。”
说着,门外小丫头道:“这两个猫儿打起来了。”
平儿忙跑出去看热闹,便也没再管里头。
屏风之后,星河的手遮着胸前,扭着头:“你这混账……”她没法看李绝,只压低了声音呵斥:“你是疯了?这是要干什么?”
李绝不能回答。
仿佛是练功练了太久,浑身的血都在涌动,下腹的感觉尤其强烈。
他以为是因为自己看到了星河的缘故。
“你还不出去!”星河恨恼羞窘地看了他一眼:“是想让我叫人来不成?”
李绝没有出去,而是一步步到了浴桶旁边。
星河给他吓得紧贴在桶边上:“小绝!”又是生气,又是害怕,她仰头望着李绝灼灼的双眼:“你知道点好歹!”
李绝的呼吸很是粗重,涩声:“我、我不知道。”
他感觉自己很渴,也很干,就仿佛天地之间,只有面前的人是水润的,是甘甜解渴的。
“姐姐……”他的身体好像不受控制了,缓缓俯身,双手探出,几乎要握向星河的肩头,却又硬生生地停下,捏住了两侧的浴桶边沿。
但就算如此,他整个人伏在上面,居高临下,眼神更是如同饥饿许久的野兽看到心仪的猎物一般,那种压迫感却是不言自喻。
星河几乎无法呼吸,原先还觉着燥热,现在竟觉着水都凉了,冷的她恨不得立刻逃开。
李绝身不由己地靠近,手仿佛也要松开浴桶,换到她身上:“姐姐……”
他还不晓得自己喝了的那东西已经起了效,而觉着是自己的念想如同野火般骤起:“姐姐我……”
他的手抬起,发着抖,想要碰触她的脸。
星河看他越来越靠近,把心一横。
抬手向着他的脸上挥去。
“啪!”湿淋淋的小手打在李绝的脸上,却一点都不疼。
但那淋漓的水甩在脸颊上,却让李绝的神志有了片刻的清醒,他忙站直了身子,眼神在瞬间有些茫然,似乎不晓得自己在做什么。
外头,猫儿的叫声大了些,是平儿着急道:“快去拿个东西把它们分开,好好地怎么就打起来了!”
小丫鬟们乱跑一气,想必是去找物件。
星河生恐平儿或者别的丫头再进来,握着发麻的手,颤声道:“你还不出去!出去!”
李绝看看她,又看看自己身上,这会儿隐隐地已经察觉有点不对了。
生怕吓到星河,他将双手拢在腰间,以垂落的袖子遮住身上的不便:“姐姐别生气,我、我不是有意要冒犯的……”
星河心里已经生了气:“你还敢说……你先出去!”
李绝退后两步,略略地有点头晕。
便在这时,他突然想起酒楼里赵三爷跟吴征潼那鬼鬼祟祟的样子,以及自己临走的时候,戚紫石没说完的那句话。
“那不是茶……”李绝到底是聪敏的,惊而喃喃:“该死!”
星河看他转过身,也顾不得了,忙探手把旁边搭在架子上的中袍拽过来。
中袍披在身上,眼睛紧紧地盯着他,她心慌意乱地起身,拢着袍子,摇摇晃晃地往外要出来。
不料一时心慌,加上泡了太久有些不适,抬腿出浴桶的时候,身子晃动,脚下踉跄。
李绝听见动静,回头就看她往地上倒过去。
他忙掠了回来,俯身抄手将她一扶,在星河跌地之前,堪堪将人抱入怀中。
星河身上的水没有擦,只裹了一件薄薄的缎子中袍,如今那密缎给水一湿,紧紧地贴在身上,一时勾勒的娇躯玲珑,纤毫毕现。
李绝因为料到自己是误喝了药,本来已经尽力把那欲念压回去了。也幸而他从小儿修道,清心诀是最熟的,只要不去想,勉强可以跟那药性抗衡。
谁知如今把星河一抱,那丝薄的一层缎子近似于无,就仿佛他直接贴着肌肤抱紧似的。
手底下香绵玉软,而她没有系带只是用手攥着的袍襟,难以尽数掩住那无限风光。
那般高低起伏,白雪红梅,软温新剥鸡头肉,滑腻初凝塞上酥,尽数落在他的眼底!
若李绝对星河无意也就罢了,偏偏他心里最想的也是这个……如此折磨,简直要将他高筑的心房给击垮了。
星河完全没想到自己竟是弄巧成拙,羞窘无地。
望着李绝盯着自己的近乎痴迷入魔的目光:“小绝……”她不敢松开自己握着袍子的手,“放开。”
“我不,”李绝没法再听她的,他的目光像是个最混账的登徒子,肆意的在姑娘的脸上身上调戏:“我不,我想……”
手上已经用力,掌心印在深陷的细腰上,想握紧,握的更紧。
不由自主地,身子已经开始主动向着她靠拢。
挨着她,他那没法儿宽慰的地方才能快意,而那快意,是他梦中都无法比拟的鲜明跟强烈。
没有之前的重重衣衫遮挡,星河也察觉了,贴着皮肉的东西,这个尺寸,却不像是扇子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