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知心被宁渊抱在怀里,脑子里第一时间想起来的就是,你不是时遇,也永远不是他。
在这个世界上,或许生理上会让女人把持不住,但内心的那一片柔软,都是她深爱之人的。
一颗心太窄了,给不了太多的人。
“不一样,就像现在,你会问我这样的话题,可时遇不会。”南知心看着宁渊的面庞,咬咬牙,紧跟着说,“你放开我,宁先生。”
宁渊没有松手,抬起了脸,怔怔地看着她,那双眼睛黝黑明亮,看不到任何光彩,却有独属于他装于躯壳底下的理智。
这份理智残存,他很清楚自己可能会经受怎样的癫狂。
宁渊没有说话,环住南知心的手一松,南知心稳当地落在地面。
“洗干净了再走。”
南知心把被褥和被单拆开后,去里面抱了一个水盆,然后提着被单被褥去了洗手间,放了水,又加入了洗衣液,便开始了粗鲁的翻戳。
她一边洗,一边唱,“洗刷刷,洗刷刷,洗刷刷,洗刷刷。”唱完又抬起脸看门口倚靠着,拎着烟在监督的宁渊。
南知心烦躁地扫了一眼门口的人:“我在给你洗,能不能不要门神一样地站我后面。”
“不看着点儿,万一你毁了我最心爱的被单被褥了呢。”宁渊语带嘲讽,故意为难。
南知心咬着牙,扯着嗓子叫嚣:“我去,那我陪你新的啊。宁先生,你要知道,这被褥被单钱,老娘还是买得起的。”
宁渊骂了粗俗两个字后,转身进了房间。
半个小时后,南知心洗完被褥被单,却没有力气将它拧干,想着用洗衣机吧,又怕那家伙找事,思来想去,她端着水盆出去,看着沙发上慵懒靠着抽烟的宁渊。
“喂。”
她喊了一声,紧跟着便说,“帮我一个忙呗。”
对方不应声。
“帮我一次,行不行!”南知心微恼。
宁渊放下手里的东西,吹出一口烟雾:“说吧,做什么?”
“帮我把被褥拧干,求求你。”南知心的心都跟着碎了,她一个大佬,要什么没有,就为了查清真相,跟在这高冷傲慢的家伙身边洗被单被褥。
宁渊,你有种。
等老娘以后收拾你,也要让你给我洗被褥被单。
哼。
她咬着牙,长呼了一口气,将自己红彤彤的手摊出去,“我这细指纤纤,如果你不过来帮忙的话,我告诉你,手废了,你就完蛋了。”
这一叫嚣,宁渊只说了两个字聒噪,便已起身,伸手准备来握被褥。
南知心看着他的脸:“你去把手洗干净。”万一弄脏了,还怪她没有洗干净。
“……”宁渊无言以对。
洗完手回来,南知心已经抱着水盆返回了洗手间,然后两个人在洗手间里拧水。
一边拧,还一边吐槽:“明明有洗衣机,就是不肯用,就是心狠手辣要手洗,现在洗完了,你满意了。”
“唠叨。”宁渊瞪了她一眼,嫌她烦。
就这样,拧干水后,悬挂好,宁渊就伸出手,看着自己手掌心的泡沫。
南知心肩膀颤了颤,已经清洗了大概四次了,继续清下去,手都会废了。
她一脸抱怨,心烦意乱,看着宁渊,她抿着唇说:“宁先生,能不能将就一下。”
宁渊白眼,脸色很不好:“不行。”
南知心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大发雷霆的,“老娘不干了。”
她要走,宁渊伸手拽住她的手腕,一个打滑,没有站稳,人重重地砸下瓷砖。
宁渊也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地将人搀扶住了,眼神哀怨:“小心——”
拽着人,自己却重重地砸下去,盆碎掉了,盆里的水溅出来,打湿了全身。
南知心也落在了宁渊的身上,两个人被浇了一身的水。
“宁先生,你……你没事儿吧。”她着急,伸手把人拉了起来。
宁渊目光依旧冷冷的,他瞟着她:“别碰我。”他想起身,却发现自己腰撞伤了,起不来了。
“宁先生,你……你怎么了?”南知心想搀扶他,但他额头绷着,疼得入骨。
南知心看情况不妙,快速地拨打了120。等着救护车把人带走,李问穿着衣服奔到了病房,就问她:“宁先生怎么了?”
“那什么……他折磨我,让我洗衣服,我说洗吧洗吧,他要闹脾气,嫌弃我没有洗干净,这不就摔了腰了嘛。”南知心目光闪躲,手指往病房里一指,“反正就是这个情况。”
后来,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进入病房,结果就看见了宁渊那张要吃她肉的脸。
南知心站住脚,完了完了,这在宁渊身边查找真相的机会,恐怕要付诸东流了。
她烦躁,她郁闷,她想赶快离开医院。
一个人踉踉跄跄地走出医院时,南知心蹲在台阶上,给自己现在的保命符夏森先生打了一通电话。
那边夏森跟人在玩牌,一听到了南知心苦苦哀求的声音,便禁不住问:“说,做什么?”
还为了前几天的事儿耿耿于怀呢,南知心听他的语气都听出来了。
“夏先生,老夏,夏夏,小夏子,求求你了,快救救我吧,宁渊要杀了我。”她在手机里痛哭流涕,主要是为了给自己找一条宁渊这边不行,就去别人身旁继续查案子的后路。
她答应过时遇,时遇也相信她可以做到的,如果就这样离开了,那所做的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她是蓝色妖姬,她要冷静,要坚强。
那边的夏森听到她有模有样地哭了几声,忍俊不禁:“怎么,宁渊不想留你,就想到我这里来了。南知心,你能帮我什么呢?”
南知心咬着牙,看着天空,又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声音,絮叨了一句:“你在赌场吧,我帮你赢钱。”
“呵呵,好大的口气,我已经输了三次了,你来了就能赢么?”夏森跟着打趣。
“当然啊,你在哪里,我来帮你扭转乾坤。”南知心握着手机,直接起身,到了医院门口,打了个车,便前往对方发来的地址。
赌场里人烟沸腾。
烟味,汗水味居多。
她走过去,在牌桌上看到那个瞩目的人影,她愣了一瞬,飞快地追过去。
感觉……感觉刚才那个人影有些像地下城的影子?
影子他……这么快就找到自己了?迟疑地低头,苦笑了两下,想来看错了。她绕过众人,去了夏森的桌,去了夏森的身后,手掌在他的肩膀上一拍。
“喂。”
夏森回头看了她一眼,拍拍自己的腿:“过来坐。”
南知心摇头,从其他桌子上拎了一个椅子,落座在他的旁边。
注视着夏森手里的牌时,她突兀地想起了时遇。
她的时遇在,应该就不会输得这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