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已经死了。
死掉了啊。
她原本该有一个幸福的结局。
如果……如果自己还能再坚决一些,或者在他们结婚的时候搞些破坏,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样一个令人心碎的结果。
南知心蹲在地面上,两手捧着脸,伤心抽泣。
别人看到她的悲伤,只会误以为是闺蜜去世,心情不好。
可只有她以及身后那个知道她重生的傅先生才明白,凤轻轻的死,会对她造成怎样的影响。
她更多的是懊恼,是自责。
她把自己当成了一个罪人。
特别是……对重生的她而言。
傅时遇走到了她的跟前,伸手把南知心的脑袋搂到了怀里,他宽阔的手掌心落在妻子的后脑勺上,企图安抚对方的心情。
“不怪你,丫头,真的不怪你。”安慰的嗓音带着一丝温柔。
怎么可能不怪呢?
她如果再无耻一点儿,再心狠一点儿,告诉凤轻轻,胡初漓是自己前世的仇人。
或许……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儿了。
凤轻轻一死,同样悲伤痛苦的,还有胡初漓。
那天,被南知心打了那几巴掌的他,并没有感觉多疼,只是他的心碎了。
无声地往医院门口走,那个女人带着孩子往外追。
到了家里,胡初漓都没有说什么话。
“初漓,你到底要怎么样,我说过了,孩子不是故意的。”女人护着自己的孩子,希望得到爱人的原谅。
但胡初漓却发疯了一般,瞪着她的脸:“这样的话,你也说得出来。”
“是我先跟你认识的,是我先喜欢你的,我们之间的孩子就是我们相爱的证据。”女人将孩子拉到跟前,寄希望孩子用爸爸二字来感化对方。
然而胡初漓感觉此事有些可笑,他痛苦地捶打着心口,扪心自问道:“怎么,到现在,你都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嘛?我明明那么爱你,可你却在骗我,骗我!”
“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也想去找你,但是我没有办法啊。”女人哭诉着请求胡初漓的原谅,却被胡初漓冷冷甩开,“不要在我的面前哭,我讨厌你。你竟然和那个女人一起算计我,你不知道,在你离开的那段时间,我究竟是怎么过的,我真的快死了。”
他落寞地坐在沙发上,说起了自己和凤轻轻相爱的曾经,“我跟她有着同样的兴趣爱好,有着同样的三观,我们彼此欢喜,彼此爱慕,虽然中间也遇到了很多误会,但我们都没有放弃彼此。你……你能明白那是怎样的感情么,啊?”
女人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她抓着胡初漓的手,“我明白,我懂。可初漓,雨姑是你的救命恩人啊,难道咱们不该报答她么?”
“报答,呵呵。你装死,你听从她的命令,离开我,你让我感激她,让我跟她产生了无法摆脱的纠葛。这都是因为你。我……我彻底成为了她借刀杀人的那把刀。你……你能明白我的感受嘛。”
胡初漓睁大眼睛,看着那女人梨花带雨的脸,“你为什么不在结婚之前来找我,你明明可以在我选择她之前来找我的,可你非要听从她的话,突然出现。若我永远不调查你的来意,你是不是打算骗我一辈子?”
如果知道自己如此糟糕,他说什么也不会把自己心爱的女人拉到自己的怀里。
“初漓,我不想,不想的。”
胡初漓手指定着那个孩子,声嘶力竭:“我从来没有想过,你竟然听从雨姑,连孩子都算计。”
那孩子冲到了胡初漓的跟前,张开两手,咄咄逼人地反抗,“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妈妈,你跟别的女人结婚,抛弃了我们,我们难道不该报仇么?”
“报仇!”胡初漓气恼地抬起手,想给孩子一巴掌,却忍住了,“离开我的,是你妈妈,算计我的,是你妈妈。她带着你装死,欺骗我这么久。现在又为了那个女人的诡计,出现在我结婚的那一天。你知不知道,你的那一脚,直接让你轻轻阿姨肚子里孩子流掉了,你的那一脚,直接让我最心爱的女人没了命。”
“是她先骂我的。”孩子尖声嚷道。
女人挡在孩子的面前,“孩子还小,你不要骂她。”
“那是酒店,是我带她去的。她我是名正言顺的老婆,是我的最爱。你们跑到酒店里,说她是三儿,难道她不该反抗么?”
凤轻轻死了,胡初漓崩溃了。
他离开房间的时候,带了他和凤轻轻的结婚照。
他坐在车里,看着湛蓝的天空,想起死去的妻子,内心饱受折磨。
当然,比他还要伤心的,是南知心。
南知心大晚上做了噩梦,她一直没有睡着,睡着了又是哭。
傅时遇发现人离开了,开了灯,才发现自己傻丫头的枕头全部都是泪。
还没有干的泪水。
“这丫头去哪里了?”傅时遇也跟着睡不着了,他迈步起身,下了楼。
同样地,站在台阶上,声控灯亮起,照着沙发上蜷缩成一团,又在痛苦的南知心。
“知心——”傅时遇的右手落在了南知心的肩头,希望能说点儿什么,但凤轻轻的死亡,也让他的大脑一阵空白。
事情已经无力挽回了。
“时遇,我肚子饿了。”南知心擦了眼泪,坐在沙发上,微微转过了眸光,“我想吃东西。”
“好吧,我去给你做面。”傅时遇想着傻丫头肯定是哭了太长的时间,才会难过到这步田地,于是起身,去给丫头做了一碗和平时的味道不一样的面。
端到跟前时,还可以清晰地看到面条上摆满的牛肉。
“跟以前做的面条不一样了。”南知心捧着碗的时候,双手冰冷,瞳仁里有泪光。
傅时遇看见,伸出手,把屋子里的暖气开大了。
“还冷么?”傅时遇坐在沙发旁,伸出手臂,桎梏着对方。
南知心握着碗,伸手夹了一筷子面,到傅时遇的嘴边:“哪,一起吃。”
想说不饿,那筷子已经贴到嘴了,对方完全没有多想,就猛地吃进了嘴里。
傅时遇看着南知心的脸,沉思间,问她:“你有什么想法,对于……凤小姐的事儿?”
“她是怎么死的,我要查个清楚。”南知心的右手紧紧地握着,团得死死的,愤怒难以压制。
平缓了下,她明眸轻轻地抬了抬,视线落在傅时遇的脸上,一脸愁苦,“胡初漓对轻轻的爱,我不怀疑。我只是在想,那个女人和孩子,是不是雨姑派来的?”
傅时遇的下巴贴着南知心的头发:“那个女人不承认呢?”
“她又哪一次承认过了?”因为闺蜜的死,南知心无比怨恨雨姑那个恶毒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