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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历史 > 流云引 > 第八百二十二章 死去元知万事空(七十二)
  杜维桢想了半天之后,越发觉得孟浮生的提议很有道理,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他留下来的确没有多大用处,且因为他的身份,他们又不得不分心保护他,能用的人手本来就不多了,这样一分神就更浪费人力了,想来他还是回皇城对这次计划最有用,还能派人过来支援。
  他点头说:“那我明天回去?”
  “好。”孟浮生同意了,然后提议,“我让苏明送你回去吧,其他人我不放心。”
  可是这个提议遭到了杜维桢的抵触,“不好,苏明还是留在这里帮你吧,他帮你我放心。”
  孟浮生摆摆手,很严肃地说:“他护送你回去是最安全的,不然要是在路上遇到了什么危险,那一切都失去了意义。再说了,可以让他护送你回去后再过来啊,要是不是他跟在你身边,我真的放心不下。”
  杜维桢最后拗不过孟浮生,也觉得他的顾虑很有道理,确实,有苏明跟在他身边他会对安全放心。
  “你在这里也要注意安全。”杜维桢说,“不然你来帮我们这个忙已经是恩情了,要是你因为我们的事情遇到了危险,我的良心会不安的,而且这样也对不起生云师兄。妍儿的安危对你我都很重要,但是你的安全也同样重要。我不希望因为一个牺牲你们任何一个,谁都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到时候就算是妍儿被救出来了,她也会背负着这样的罪恶感度过一生。”
  不管孟浮生心里是怎么想的,他口头上还是郑重同意了,表示不会做那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傻事。
  接着孟浮生就去安排人手保护杜维桢回皇城了。苏明自然是不会拒绝的,可是当听到要回皇城的时候,他脸上还是出现了如丧考妣的悲痛之色,呜呼哀哉,“这一次,我逃不掉了!”
  孟浮生看着他脸上的绝望,觉得有些好笑,也因为他的耍宝,紧绷了这么久的神经松缓了一些,还能笑着跟他开玩笑,“苏老夫人不会这么狠心吧。”
  “怎么不会啊!”苏明果断地否决他的话,丝毫没有被安慰到,絮絮叨叨讲述苏老夫人的狠心,“当时要不是我跑得快,我可能要被直接押去结婚了。而且当时我走的时候,我娘还说了,我最好不要回来,不然一定会好好招待我,让我终生难忘的。天呐,她平日里就够魔鬼了,还要让我终生难忘,我总觉得是直接把我押入洞房!”
  孟浮生没有娘亲,不是很能理解他对苏老夫人的敬爱和畏惧,但是想到了自己的师父,再想到自己做了亏心事的时候面对师父时的心情,立马就领悟过来了,也露出了同情之色,“太可怜了,不过没有办法。但要是你的行动够隐秘,等到把皇上好好护送回皇城了再快速过来,苏老夫人也许都反应不过来。所以,加油吧。”
  苏明一脸的灰心丧志,“我大哥也被逼婚呢,现在我跑了,把他一个人留在家听我娘的唠叨,虽然说我是很高兴而且一点愧疚都没有,但是他肯定特别恨我,天天盯着皇宫的动静,就等我回来汇报给我娘或者直接来抓人,哪里会这么轻易放了我吧,诶,我还是自求多福吧。”
  他虽然这么大的怨念,但是并没有想说不回去,保护皇上是他的职责,当时跟着离开绝对不仅仅是因为苏老夫人,更多的是要保护皇上,所以他还是很快准备好了。
  在第二天的时候,苏明早早就带着人护送杜维桢上路了,孟浮生一直跟着他们走了一段路,可是再远就不能送了,不然他太久不在小镇,难免会引起一些人的注意。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让人盯上杜维桢,这样问题可大发了。
  同时,为了不让有心人发现这件事情,半路截杀,孟浮生这段时间什么都不敢做,是他来到小镇后最为安分守己和安静的日子。不过其他事情能放一放,一件他最担心的事情不能放下,那就是——仇嘉良。
  他这段时间没有去找他并不是因为已经相信他了,而是没有发现他的把柄和意图,这才把事情放一放。不过他也知道一个道理,一个人太过干净也是一种危险的信号,说明他在行动之前已经把身后的痕迹擦掉了,要是说这样的人什么事情都不干,他不相信。
  所以在这个不能调查其他事情的时候,他特意去找了仇嘉良。仇嘉良此时并没有隐藏他的踪迹,当时甚至想跟杜维桢住在同一家客栈,不过孟浮生他们立马否定了,这可是一个危险人物,让他跟杜维桢住在一起,那不就是狼入虎口?
  仇嘉良见到孟浮生一点惊讶都没有表现出来,好像早就知道他一定会来一样,看着他笑,还很客气得给他倒了一杯茶,“孟少爷。”
  孟浮生也很平淡,即使满心的疑惑也十分有耐心地喝茶,听他讲一些有的没的,最后才悠悠道:“你到底想干些什么?”
  仇嘉良一愣,然后笑了,“孟少爷这不是贵人多忘事吗?我不早就说过我只是想来报仇,覆灭苏家罢了。”
  “你以为我现在还会相信你这个扯淡的说法?”孟浮生看着他的眼睛,“我知道,你所图的绝对不止这个,不然,你当时为什么要对杜维桢下手,苏明明明也在那边,可是你却是冲着杜维桢去的。”
  仇嘉良摸摸鼻子,“孟少爷说笑了,当时我只是一时冲昏了头脑。再说了,苏明有功夫在身,皇上并没有,在那个时候我肯定要选一个好下手的啊。不过立马我就后悔了,唉,我不该牵连无辜才是。”
  他的自怨自艾与煞有其事的懊恼并没有能让孟浮生相信,反倒是让他皱起了眉头,“你以为这么拙劣的借口能够说服我?是你把我当傻子还是觉得你当时的演技很行。你可知道你当时的杀气就是冲着杜维桢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