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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历史 > 流云引 > 第七百八十一章 死去元知万事空(三十一)
  杜维桢因为担心杜月妍的原因,倒是几乎天天过来,但是偶尔也没有时间的时候,这时候孟浮生就会代替他过去看看杜月妍。
  只不过每每都呆不了多久,杜维桢能够留一两个时辰,跟杜月妍聊得和乐融融,但是孟浮生和杜月妍面对面坐着,两个人都觉得尴尬,顶多半个时辰他就走了,或者是杜月妍借口乏了要休息,孟浮生自然也识相离开。
  在杜维桢也过来的时候,孟浮生何尝是不想跟着过来的,可是他没有办法啊,只要一想到杜月妍提防和客气的眼神,他就知道自己的到来是不受欢迎的,他在的时候杜月妍就连跟杜维桢的聊天都显得没有这么尽兴,收敛许多,连表情也淡淡的,看得人心寒。
  一来二去,孟浮生也不敢去了,怕会影响了杜月妍的心情,她现在心情显然是越高兴越放松约有助于状态的恢复。
  一段时间过后,就连暖春他们也发现,杜月妍的状态好多了,起码现在不是那么排斥她们的接近了,甚至就连今天早上暖春斗胆帮她梳理头发,她也不像一开始那般把她推开,表情虽有所忍耐,但是一直到最后都没有说什么。
  暖春出来的时候,甚至生出了恍惚之感,公主好像回来了。
  杜维桢下午来的时候,她就跟他说了,激动而感激,“皇上,公主她今天看起来好多了,精神状态也很是不错,我今早给她梳头发她也并没有推开我!”
  “真的!”杜维桢听了,自然也是高兴的,立马推开门,在门口就开始叫,“妍儿,你是不是有点习惯回来的生活了!”
  杜月妍当时就看书,显然已经是习惯他过来了,也没有从美人榻上下来,甚至连书都没有放下,这般表现只有对着自己最亲近的人,一种最放松的状态才会有的。
  她有些疑惑地看向杜维桢,“嗯?怎么了皇兄?”
  杜维桢笑着坐到她的身边,姿态亲密,“听暖春说你今早让她给你梳头发了?”
  杜月妍并没有把这个当一回事,而是反问道:“梳头发怎么了?不是很正常的吗?”
  “自然是正常的。”杜维桢笑意更深,摸了摸她的头,“你这么想最好,这么想也说明你比一回来时候的状态好多了,皇兄这段时间的努力没有白费。”
  杜月妍这时候把书放下了,眼神感激,“皇兄的努力自然没有白费,你对皇妹这般好这般用心,我也不敢辜负。”
  杜维桢笑着对上她的眼睛,里面是熟悉的信任和亲近,是丝毫作不得伪的,一回来的时候,虽然她对自己好像并没有什么跟以前不一样的地方,但其实他看出来了,她眼底深藏着的陌生,只是他没有说出来罢了。现今,她眼里的陌生没有了,对杜维桢来说,这是一件足够让他振奋的事情!
  只是......想到另一个人,他不免有些低落。看着露出熟悉神色,跟以前的皇妹越来越接近的妍儿,他还是把话问出口了,要是有转机呢?
  “妍儿,你现在对浮生,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皇兄也不是逼你,只是你跟他以前那般亲密无间,现在突然冷淡下来,皇兄摸不准你对他的感情。”
  杜月妍眼神有些茫然,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然后摇了摇头,语气低沉认真,“皇兄,我想我现在对浮生已经没有男女之情了,甚至还有一种时时萦绕的陌生感,或许是因为长期的时间和地点之间的隔阂导致的,也许是因为人心易变,我找不到一个理由。但是我知道的是,我对他没有感情了。这段时间的冷淡是故意的,只是想让他不要抱有其他幻想,我怕会因此伤害到他,决然一点,对我们两个人都是有益的,我不想让他受伤,就当是报答他救我出来的恩情。”
  杜维桢大受振动,他没有想到竟是这样,他曾经以为皇妹跟孟浮生那般深爱,感情能够天长地久,可是没有想到,率先变心的竟然会是妍儿?难道他要因此责怪妍儿吗?不,他实在是说不出口,毕竟感情的事情,是真的不讲道理的,相爱的时候,你侬我侬,山盟海誓,不爱了便是淡如轻烟,前尘往事皆随风而去,能怪得了谁呢?怪的只有变幻莫测的人心和世间罢了。
  “妍儿。”杜维桢叹了一口气,所有的郁闷和不爽利的心情都在那口气里表达了出来,他拍了拍杜月妍的肩膀,道,“皇兄知道了,皇兄到时候会帮你跟浮生说的。”
  杜月妍扬起一抹疲惫的笑,“谢谢皇兄。我知道我对不起浮生,所以皇兄,你到时候帮我跟维桢道一声歉吧,要是有机会,我以后会报答他的恩情的。 不过,要是他想跟我见面亲自说,你、你也不要拦他。”
  杜维桢出来梧桐宫的时候心情也颇为沉重,不由自主就走到了孟浮生居住的地方,看着里面,咬咬牙还是决定进去的,只是不乏有些沉重,反正话都是要说的,竟然早说晚说都得说,反正现在凑巧,就把话都说开了吧,免得浮生想多。
  孟浮生其实待在皇宫里也颇为无聊,现在在百无聊赖地看书,所以见到杜维桢来了,自然也是欣喜的,就是在看到他脸上的表情时,有些迷惘,“浮生,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杜维桢脸色凝重地点点头。
  孟浮生立马精神起来,“难道是找到仇嘉良了?”
  “并不是。”浮生这般关心他们的事情,更显得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很没有良心,忘恩负义,可是,还是要说啊。
  他在心里默默哀叹一声,然后说了今天妍儿状态逐渐好转的事情。
  孟浮生一开始有点懵,后来脸上便露出了笑,还有点不解,“这不是一件高兴的事情吗?你垂头丧气做什么,吓到我了。”
  杜维桢不回答,反倒说:“我以前不是跟你说过等到妍儿好一点了会问一下他跟你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