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空刚刚泛出鱼肚白,一夜未睡的花小鱼便已经出了门,朝着地主老爷家里的方向走去。
想要让那个姓贾的一五一十把他肚子里的坏水儿全都吐出来,还需要一场鸿门宴才是。
而这场鸿门宴,则还需要地主老爷的帮忙。
当花小鱼被小厮带领着来到后院儿的时候,褚浩正在院子里练功,一左一右则跟着两个八九岁的小娃娃,正接连不停的打着哈欠。
“老大,你怎么来了?”
褚杰原本还昏昏欲睡充满迷离的眸子里,在瞧见花小鱼的那一刻,猛地迸发出一抹亮光,瞬间便一个激灵,睡意全无,屁颠儿屁颠儿的朝她跑了过来。
“老大,你是不是又要来教我新的剑招了?我跟你说,你上次教我的实在是太简单了,没几天我就已经全部都学会了,你这次能不能教我一些难一点儿的啊?”
褚杰一边儿十分嫌弃的开口,一边儿又迫不及待的想要学一些新的剑法。
闻言,花小鱼却是想也没想,抬手便弹了弹他的脑门儿。
“还没学会走呢,就想要跑的飞起,小鬼,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啊。”
“哼,小爷我再过两个月就已经九岁了,你丫才小鬼呢。”
褚杰揉了揉发红的脑袋,扁着嘴角儿,扬着下巴,好似被猜到了尾巴的小狼狗儿似的,十分不满的瞪了花小鱼一眼。
“杰儿,不得无礼。”
褚浩收了势,嗔了褚杰一句。
“略略略……”
褚杰朝着花小鱼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儿。
可怜袁文眼巴巴的看着花小鱼,结果一句话都还没说上,就强行被褚杰给拉跑了。
“小鱼儿,犬子顽劣,你别在意。”
“我就是在故意逗逗他,褚老爷可别见怪。”
唔,谁让那小家伙儿这么好玩儿呢?
“听小厮说,你找我有事?”
褚浩一边把自己的袖子卷了下来,一边在石椅上坐下,并倒了两杯茶,示意花小鱼一起。
花小鱼倒也不客气,在他对面坐了下来,随后便简要的把昨晚江铭的死跟褚浩说了一遍。
“你是怀疑,是贾大夫蓄意下毒害死了江铭?”
褚浩眉头微挑,眸中随即染上一抹凝重,握着茶杯的手指不由紧了又紧。
“昨夜祭祀之时,贾大夫却并不在场,而在现场却找到了贾大夫随身携带的铃铛,铃铛上面沾有血迹,这些证据全部都指向了贾大夫,若说全部都是巧合,未免也太滑稽了。”
闻言,褚浩的眉头却是皱了又皱,在他的地盘上发生了这种事情,他自然不好坐视不管。
“说吧,你需要我怎么做?”
见褚浩这么爽快的便答应了下来,多少还是有些出乎花小鱼的意料,她原以为要多费些嘴皮子的呢,这下看来她之前准备的一肚子话都省了。
“褚老爷果然仁义,其实我的想法很简单,咱们就来一场鸿门宴,唱一出亡魂断案的大戏。”
花小鱼勾了勾嘴角,笑的眉眼弯弯,清澈的眸子里好似有星星在发光一样,绽放着璀璨的光芒。
在出了昨晚的意外之后,贾大夫匆匆忙忙的便逃离了江家,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随身携带的铃铛居然掉了。
自然也就不会想到,仅凭这一枚铃铛,便已然被人给识破了他杀人的事实。
他今日本打算收拾包袱,趁着没人知道他是凶手之前尽快跑路。
只是这前脚刚踏出门,后脚就被人给团团围了起来。
“你,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贾大夫,我们家老爷说了,为了庆贺祭祀求雨成功一事,特请你去府上做客。”
说着,两个小厮便一左一右架着贾大夫的胳膊,把他给‘请’了回去。
前院儿大堂,褚浩早早的便已经快命人准备好了酒席,鸡鸭鱼肉全都有,这么丰盛的菜肴,那可是许多人逢年过节都不一定能够吃得上的。
原本还心有不满的贾大夫,在看到这么一桌子的好酒好菜时,立刻就忘了之前的不满,双眼冒光,吞着口水。
“贾大夫,快请坐,这次祭祀河神,你可是出了大贡献啊,来来来,我代表这十里八乡的村民,先敬你一杯。”
褚浩亲自敬酒,那可是莫大的荣幸。
贾大夫急忙笑呵呵的端起酒杯,仰头一股脑儿喝了下去。
却不知这酒里被花小鱼给加了迷魂草的汁液,会让人神志不清出现幻觉。
美酒刚一下肚,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贾大夫便觉得一阵头晕脑胀,眼前的视线也变得模糊扭曲起来,身子一软,整个人就倒在了地上。
正躲在屏风后面的花小鱼,在见到贾大夫已经中招儿之后,朝身后的人摆了摆手。
袁磊明了,急忙指挥着小厮把大堂四周都用黑布给遮盖了起来。
褚杰跟袁文两个小家伙儿,则拿着扇子,蹲在火盆前狂扇。
原本还亮堂着的地方,刷的一下便暗了下来,火苗儿的影子,映在黑幕上,张牙舞爪,在浓烟的笼罩下,颇有些诡异的氛围。
“江陵,接下来就靠你了。”
花小鱼检查了一下江陵脸上的人皮面具,确定没有任何破绽。
“嗯。”
江陵低低的应了一声,强忍着心中的怒意,从屏风后面绕了出去。
“啊,鬼啊……”
在看到‘江铭’出现在他眼前的一刹那,贾大夫不由猛地一声哀嚎,想要躲起来,却因为全身酸软无力根本动不了,只能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在地上。
“你为什么要杀我,还我命来……”
‘江铭’一身白衣,头发散乱,从眼角儿淌下来的血挂在脸上,脸色苍白,嘴唇发紫,伸着胳膊,缓缓朝贾大夫飘了过来。
而这一切在中了迷魂草的贾大夫看来,却是更加的可怕恐怖了。
“不是我,我没有想要杀你的,是你自己身体不争气,我……我只是想要在水里下药小小的惩罚你们一下,没想过要杀了你的。”
“小小的惩罚?呵,你下的明明是见血封喉的毒药!”
“不,不可能的, 那个人可不是跟我这么说的,而且,而且我把两包药粉都洒进去了,其中有一包还是解药,怎么,怎么可能会死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