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泉城虫潮
麻雀虫铺天盖地飞过来，遮蔽了夕阳。
泉城全天24小时都有人在哨塔、围墙和屋顶警戒值班。尖锐的防守警报响起之后，城内所有的武装人员在短时间内被动员起来，拿起武器冲到各种位置还击。
麻雀虫不仅可以近战，还可以喷吐浓液远程攻击，而且具有精神扰乱能力，令人防不胜防。
泉城的武器装备以普通枪械为主，有效防空武器主要是架设在几个关键位置的重机枪；防守人员中战斗力强悍者为数并不多，大多数是普通人或者低级异能者，他们都没有与虫族战斗的经验，对麻雀虫这种空陆两栖多能怪物更是一无所知，所以当面对数百只麻雀虫的突袭时，都显得手忙脚乱、无计可施。
一只麻雀虫从一所哨塔上飞掠，哨塔上的一名武装人员被麻雀虫喷吐出的浓液当头罩住，惨叫着跌落到地面；另一只麻雀虫飞上屋顶将正在拿着突击步枪射击的一名武装人员硬生生拎起，然后抛到地面摔死；还一只麻雀虫钻入一栋两层的居民楼，在室内开始追咬妇女老弱；由5只麻雀虫组成的小分队降落到防守人员最密集的城主府大厦天台，将守在上面的卫队冲得七零八落。
曹达成不顾护卫们的阻拦，一面端着机枪对空射击一面大呼小叫，指挥战斗；只不过他是完全照办防守变异蝙蝠的手段来对付麻雀虫，而后者的攻击手段更多样、机变能力也更强，曹达成的命令基本起不到什么效果。十几只麻雀虫顶着密集的火力网，突袭到曹达成的头顶，浓液像下雨般喷出，众护卫纷纷倒地或者逃散。两名护卫架着曹达成飞快地躲入建筑物内，曹达成在窗子后面惊魂未定地探头张望，忍不住暗想：“难道泉城要完蛋了吗？”
躲到建筑物内也并不安全，麻雀虫可以在一定距离范围内实施精神扰乱，众多受到影响的武装人员出现了过度紧张、恐惧和幻觉，有的甚至发狂开始射击他人。
整个泉城到处是一片慌乱，惨叫声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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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安妮见状，只好暂时按下外出营救林在山的冲动，大声对众人道：“大家赶紧协助泉城防守虫子！”
中城和无畏战队人员都是训练有素、作战经验丰富，无需多言就自动投入战斗。
何安妮、苏雅在各自的直升机内在原地操作火控系统进行防空，这两架直升机的背部及两侧都装有可多角度旋转攻击的机炮，它们特有的啸叫声响起后，立即形成了局部的对空压制。
两名晶体战士在直升机附近守护，他们不时对空发射具有溅射效应的榴-弹。
黑熊在直升机上重装了弹药，他用最得意的武器——5管重机枪——扫射天空；白狮拿着大盾守在他旁边，帮他遮挡麻雀虫的喷吐攻击。
招财、进宝两个机器人在飞来的路上已经被修好，它们同时启动肩膀上的4挺重机枪，并各自手持1把枪械射击，交织成密集的弹网。
陈青、陈秀穿着屠夫机甲在屋顶上来回移动、跳跃，择机攻击，屠夫机甲可以有效地防御麻雀虫的喷吐攻击，这使她们少了很多顾虑。
智羊羊则快速跑到秦欢畅所在的无畏战队车队协助防守。秦欢畅早已命令林夫子启动了改装车辆上的防空武器——重机枪和加强机械-弩，机械-弩的攻击速度虽然没有机枪高，但是能够呈片状散射，反而更容易命中空中目标，而且箭头上绑定了简易的喷溅弹，命中目标后会喷溅腐蚀性液体，即便不能杀死麻雀虫，至少也可以蒙蔽它们的视线。
高大伟尚未完全恢复，继续在彩雕直升机内休息。
司马特、杜子明和杜子红躲在彩雕直升机内从机舱窗口、门口攻击虫子。曹芳菲在枪林弹雨之中带着糖糖冲到彩雕直升机里协助防守。就连穿着机甲的猴子罗宾都陪着新结识的小伙伴司马特加入战斗。
无畏战队和中城的参战顿时扭转了泉城防空的被动局面，大批大批的麻雀虫被击落。麻雀虫试图对他们进行精神扰乱，何安妮、苏雅、智羊羊、杜子明、杜子红、司马特、陈青、陈秀等人一度受到影响；但是幸而身边有招财、进宝、罗宾、黑熊、白狮和秦欢畅。
招财、进宝、罗宾不是人类，麻雀虫的精神扰乱当然起不到效果；黑熊和白狮因为智力低下、心思单纯，对精神扰乱具有很好的免疫效果；秦欢畅则得益于她纪律部队出身和长期严格的训练培养出非凡的精神自制力，可以做到面对精神扰乱而专心致志地执行手头操作。另外，无畏战队和中城的通讯及火力控制系统都是被人工智能林夫子直接操控，它在人类控制失效的时候仍然具有很好的反应能力。由于上述力量的守护，无畏战队和中城在麻雀虫的精神扰乱攻击之下战力并没有降低，他们自始至终保持着强大的火力输出。
泉城众人看到那在夜空中咆哮、变换着的平素令人惊怖的火力网，此时却不由得生出敬仰和感动之情，个个信心大增、士气高涨，开始奋力反击。
终于，经过将近1个小时的苦战之后，此次所有进犯的260只麻雀虫被全部击毙；而泉城亦付出死430人、伤280人的惨重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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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一面对倒在地上挣扎的一只麻雀虫补枪一面用通讯器问何安妮：“何小姐，中城也在遭受虫子进攻，我们是不是连夜赶回去支援？”
何安妮此时已经完全恢复冷静，答道：“中城方面刚才已经回复，进攻的虫子暂时被击退，城防保持安全稳固。再说，夜晚飞行过于危险。我们先协助泉城防守到明天再做决定。”
秦欢畅命令智羊羊留守改装车，自己带着黑熊、白狮来找曹达成讨要弹药。
“曹城主，如果你希望我们无畏战队帮你守住泉城，就请不要吝啬弹药。”
“好说好说，你们想要哪种弹药尽管吩咐，我叫手下即刻送去。”
秦欢畅扫视一眼曹达成的护卫们，提醒道：“你们泉城的人缺乏和虫子作战的经验，刚才过来突袭的只是作为前锋部队的麻雀虫，我判断很快就会有大批的其他虫子杀过来。你们绝对不可掉以轻心。”
“秦特使放心，我这就进行全城总动员，让所有的人上阵防守。我们要誓与泉城共存亡。”
秦欢畅冷哼一声，她心里明白泉城众人并不同心同德，所谓“誓与泉城共存亡”的豪语也不过是说说而已，一旦伤亡达到一定程度，尤其是曹达成的私人武装力量足够削弱之后，其他人就很容易失控。“曹城主，我建议你尽快召集紧急会议，商议防守事宜，并向周边其他力量发送求援信息。”
曹达成一拍脑袋，“我怎么把这一岔给忘了，王二蛋在我这里吃拿卡要，现在该他出力的时候了。”他立即命人筹备紧急会议，并向距离最近的桂城求援。
很快，桂城方面回复：“我方也遭受到数百虫子的进攻，伤亡惨重，暂时无力提供支援。”
“什么？”曹达成不敢相信这个回复，“一定是王二蛋的把戏和借口！接着再请求！不，按照我的原话发送信息，骂死他个薄情寡义、见死不救的王二蛋！”
桂城方面再次回复：“你个不识好歹的曹柱子，老子要救你也得等消停的时候。你他-妈-的自己洗干净屁股等着伺候虫子吧。”
曹达成长叹一口气，“看来桂城是真得也被虫子攻击了。”他顿了片刻，大声命令道：“马上召开紧急会议，别忘了邀请无畏战队和中城的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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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会议上，曹达成发布了全城动员令，所有居民都被要求防守，并每人至少领取一把枪。实际上真正精良的枪械远远没有这么多，许多居民拿到手里的只不过是土作坊里生产的劣质枪支。对曹达成而言，拥有精良武器的城主卫队可以轻而易举地将这些人制住。
“请问几位尊贵的客人，你们对加强泉城的防守还有什么意见和建议？”曹达成询问道。
何安妮毫不客气地说道：“泉城的力量仅能对付虫族的小股部队，一旦规模上万的虫族大军到来，泉城就只有死路一条。”
曹达成虽然不愿意听到这句刺耳的话，但也知道是实情，“那何小姐有什么高招吗？”
“泉城唯一的生路是及时迁徙到中城等强大的定居地去。”
“感谢何小姐的一片好意，但我曹某当惯了地头蛇，实在不想去别人的地盘做座上宾或者阶下囚。”
“我们中城是为了泉城这么多幸存者的生命和曹城主的前途命运着想，我们愿意给你们父女提供优厚待遇，包括保留一定的特权。”何安妮耐心地劝说道。
“去中城的事就免谈了。中城及无畏战队的各位热心帮忙，我曹某永远感激。但是要我抛弃自己长期经营的泉城，这比要我的老命还悲惨，我是不会接受的。”
何安妮道：“曹城主，如果你不愿意离去，还请你大人大量能够放走那些不愿意留守泉城的普通居民。”
“绝对不行！”曹达成果断拒绝，“这些人平时吃我的、喝我的，安全靠我来保护，现在有难了，就放任他们逃跑，世界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当老百姓当到这么自私自利、只顾自家性命的地步，那还叫老百姓吗？那叫刁民！我不管你们怎么说、怎么看，总之一句话，这些人要活下去，唯一的机会就是和我同呼吸、共命运！”
“曹城主，你这样做有点不够仁义和人道吧？”
“何小姐，有令尊这样的榜样在，你竟然说我不够仁义和人道？真是笑话！”
“你……”何安妮想要反驳，但随即默然不语。她虽然并不认同曹达成的为人，但她出身上层，自幼接受精英教育，对于蒙昧的大众和粗鄙的“下层人士”素来颇有几分鄙视之心，这也是她与林在山初相识之时对他充满戒心的原因之一，所以她能理解曹达成目前的处境及感受；再说了，自己的父亲何笑天在新省城面临类似情景时竟然选择弃城而逃，自己又有何脸面去训斥他人呢？
秦欢畅道：“曹城主，助人就是自助，救人也是自救。在这个残酷的末世，单凭强迫手段就想把众多居心各异的人员绑到自己的战车上，恐怕早晚是要遭受反噬的。你保全自己性命和利益的根本办法不是让所有的幸存者守护你，而是你与大家互相守护。”
“秦特使，你的这番大道理我听不懂，也不想听。我要说的道理很简单、很直接、也很现实：谁肯帮我守城，我就重重谢谁。要武器、弹药、金条、珠宝、晶体、女人、地产房产，我应有尽有！”
“曹城主，你这人实在是有点不开窍。”秦欢畅怒道，“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你的宝贝女儿考虑一下。难道你天真到以为就凭泉城这点家底就可以使她永远过着公主般的生活了吗？”
曹达成沉吟片刻，道：“芳菲有她自己的福分，一定比我强。”
“看来，这次会议我们是商量不出什么结果了。”秦欢畅道，“我们已经向在申城的孙副队长报告了情况，正在等他的指示。如果他命令我们离开，那就恕我们不会奉陪了。”
正在这时，留守汽车的智羊羊发来信息，说是孙正宏下令秦欢畅等最迟于明天8点前择机撤退。“曹城主，我们无畏战队只能协助你们到明天早上了。”
曹达成沮丧之色露在脸上；然而更令他失望的是：何安妮也起身说明天要撤离，回去救援中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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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是一个不眠之夜，真得没有几个人能够睡得着觉，除了黑熊、白狮这样的以外。
23点钟左右，一只规模在1000左右的虫群地面部队悄无声息地抵达城外。几个趁夜想偷跑出去的居民正好迎面装上虫群，当即打了几枪就被虫子分食掉。城外的枪声警示了城内防守人员，智羊羊赶紧放飞无人机前去侦察，这才发现了密密麻麻的虫子部队。于是乎，泉城里再次警报大作，各种照明设备齐亮，将城市上空照射得如同白昼。
虫子们毫不犹豫地发动了猛攻。这次来犯的虫子除了卫兵虫外，还有一种长相像螃蟹但是直行速度很快的虫子，头部披着厚厚的甲壳使它不惧怕穿甲子弹，两只有力的前肢切割起建筑物来效率极高，防守人员都恐惧地称之为螃蟹虫。
十几只螃蟹虫冒着枪林弹雨冲到城墙下，又不顾屋顶上抛下来的燃-烧-瓶，对准地表的墙根一阵猛戳，30秒钟后，就掏出一个直径在3米左右的大洞。然后，众多的卫兵虫像潮水般涌入这个大洞里，洞口也被挤得越来越大。
曹达成立即调集大量人手防守这个洞口。十几挺重机枪对着洞口攒射，暂时压制住了虫群的攻势。就在他以为虫子们被挡住了的时候，城市另外一个方向的外围建筑却被新掏出一个大洞，数百卫兵虫顷刻间闯入，并密集地往中心地带推进。一处被攻破，往往就意味着处处被攻破，四面八方都出现了漏洞。
这样一来，泉城守军就再也无力“拒敌于国门之外”了，溃退的防守人员拼命地往防守最严密、工事最坚固的城主府撤退。
曹达成情急之下，命令手下在城内开炮，虽然轰死了一些虫子，但是也将城市建筑破坏了不少，还误伤了一些居民。
在关键时刻，中城的两架直升机升空，在没有空中威胁的情况下，它们成了暂时的无敌霸主，狂风暴雨般的猛烈火力高效率地绞杀着虫群，从城主府周围到外围城墙，防守阵线再次被推挤回去，要不是后来弹药告罄，进犯的虫子就会被它们全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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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遁逃的几百只虫子，苏雅无奈地摇摇头，彩雕的弹药消耗量实在太惊人了，在没有更加新式的武器使用的情况下，战斗注定是不可持续的。何安妮驾驶的紫燕直升机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考虑到明天还要长距离飞行，为了保障空中安全，她必须让紫燕保留一定弹药，所以只好放弃对虫群的追击。
曹达成此时已经彻底意识到“誓与泉城共存亡”这一打算的荒谬，他开始考虑弃城的成本、后果。
在众人暗自庆幸得以苟延残喘的时候，一身戎装的曹芳菲找到自己的父亲，劝说道：“爸爸，泉城已经守不住了，您还是赶紧想办法转移吧。”
“乖女儿，你也赞同转移吗？”曹达成知道自己的女儿素来有些聪明才智，所以征询她的意见。
“当然，树挪死、人挪活嘛。关键在于转移到哪里？怎么转移？”
“乖女儿说得对，但是我们在泉城外没什么深交的朋友，现在是末世，有些以朋友相称的在我们强大的时候还笑脸相对，现在我们落难过去，一定会落井下石的。”
“爸爸，我相信只要用心努力，一定可以东山再起。我们大不了先像无畏战队一样流浪一段时间，等找到合适的地点后在定居，重新建城。”
“你这句话倒提醒了我，咱们华北老家的村子有护村河和老城墙，周围100里没什么大城市，绝对是重新建城的上佳地点。”
“爸爸您有老家的最新侦察资料吗？”曹芳菲理性地问道。
曹达成摇摇头，“我都十多年没回过家了，末世里我既没有卫星，又没有飞机，怎么可能有侦察资料。”
曹芳菲道：“那就暂时不要列为迁移目标。我建议我们先到附近比较安全的城市暂留，再四处打探适宜的定居地，同时进行精心的筹备，一旦确认之后，再一举过去建城。”
“乖女儿你说我们去哪好？在华夏已知的末世定居点中，规模比我们的大的只有申城、杭城，实力比我们强的除了申城、杭城外，就只有中城了。”
“申城被圣堂、末世玩家俱乐部等神秘组织控制，我们过去只有给人当实验大白鼠的份儿； 中城对我们最欢迎，但是现在过去一定会被何笑天打压和借机敲诈，要去也至少得等我们在外面站稳脚跟、实力有所恢复才好；申城本身构成就很复杂，各种势力混聚，谁也不能一头独大控制谁，最适合外来实力发展。我建议我们还是先撤离到申城，然后再择机而动。”
“真不愧是我的乖女儿！”曹达成喜道，“我总算明白了我们泉城威力最大的秘密武器是什么了——那就是你！菲菲，只要有你在，爸爸就有了主心骨。”
“爸爸，现在不是自我陶醉的时候，您还是赶紧下达迁移动员令吧。根据我的推测，现在下令迁移，至少要到明天上午才能准备动身。”
“好，我这就下令。”多处防御工事的被摧毁已经让曹达成彻底丧失了长期据守泉城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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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城彩雕直升机里，何安妮、苏雅等人正在抓紧时间补充弹药、修理直升机。
“彩雕拥有能量装甲，应该比较安全，可以多装载人员和重要物资、装备。”苏雅道。
“希望大家都愿意跟我们走。”何安妮说到这里猛然想起了什么，“在今夜的战斗中为什么没看见丽城的人？”机内众人都摇头。
何安妮就用通讯器询问秦欢畅，后者答道：“她们在白天的时候启程去桂城做生意了。”
何安妮松了一口气，她可不想等林在山回来后听到的是丽城人员被虫子消灭的消息，如果这种事发生虽然不是她的责任，但肯定会影响林在山对她的印象。想到了林在山，她的心再次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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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城和无畏战队的后半夜是在紧张的巡逻、执勤当中度过的。曹达成全城迁移令的下达得到了全体居民的热烈响应，大家都连夜手忙脚乱地收拾行装。
司马特见状嘲讽道：“这样搬家式的迁移太费时间，也太不利索了。我看等不到他们打包完毕，恐怕虫子的大部队就要来了。”
他的话只有罗宾听到了，后者若无其事地在地上划着奇怪的符号。
“罗宾兄弟，这是你的母语吗？”司马特好奇地问道。
罗宾指手画脚比划了半天，司马特本就智力有限，听得晕头转向，道：“等酋长这个家伙回来一定可以翻译你的话。”他顿了顿，“希望酋长能在泉城这批孙子被灭掉之前回来，否则能见到的就只有骨头……不对，虫子所过之处，应该是只有大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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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一语成谶，智力不高的司马特对着一只猴子随口说出的预言竟然成真，次日凌晨5点左右，泉城外响起洪水般的巨大声音。彩雕直升机起飞侦察后发现是数以万计的虫子大军，急忙第一时间返回城里降落。
消息迅速传遍全城，在凄厉的警报声中，众人拿起武器登临城头。前面两次击退虫子进攻给幸存者增加了战胜虫子的信心，但是当看到城外黑压压不见边际的虫族大军后，这点好不容易积累和鼓舞起来的信心一瞬间灰飞烟灭了。死亡的恐惧再次笼罩了每个人的心头。不仅普通人，就连以勇气和决心著称的秦欢畅此时也不得不做好了牺牲的心理准备。
高大伟此时已经苏醒，正拿起武器站在了秦欢畅的身旁。
“大伟，如果待会儿我战死了，你要毫不犹豫地施展快闪异能逃离战场。”秦欢畅叮嘱道。
“警花姐姐，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你战死的！”小胖斩钉截铁地说。
秦欢畅被他的执着感动，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然后拉住了他的小胖手。
高大伟立即豪情万丈，荷尔蒙热量飙升，对虫子的担心完全抛却到了九霄云外，只想向着虫群大军奋力冲杀，在警花姐姐面前展示自己的飒爽英姿。
然而，虫子们显然不打算“装怂”好轻而易举地给予他赢得美人芳心的机会。一种幸存者从未见过的像是放大n倍的跳蚤的虫子铺天盖地般高高跳起，越过城墙，降落到屋顶和城内，开始撕咬防守人员。
守城方瞬间陷入混乱，这些跳蚤虫弹跳力极强，而且速度奇快，寻常枪手根本无法追踪瞄准，只几十秒的时间，就有几百人被咬伤咬死。而城外由卫兵虫构成的主力部队趁机快速向城墙突进，并一举攻破了原本就破损的一个漏洞。
整个泉城的防守立即像洪水决堤般崩溃了，绝大多数人都在慌乱中各自为战，只有中城、无畏战队和曹达成的精锐护卫们还在有组织的防守，他们所据守的几个地段在虫子大军构成的汪洋大海之中就像是小型的礁石一般，随时会被无情的海水吞没。
数百只卫兵虫爬上屋顶，向着中城的直升机围拢过来。空中还有大批的麻雀虫和锦衣卫虫支援，直升机彻底丧失了升空的机会。
陈青呼叫道：“高大伟，快点送何小姐离开这里！”
何安妮大叫道：“不，我今天绝对不会再像新省城那次一样先行离开！我要和大家同生共死！”
陈青、陈秀都感动地说道：“我们愿意与何小姐同生共死！”
无畏战队和中城其余人等也纷纷赞道：“何小姐好样的！我们大家团结在一起和虫子拼了！”
高大伟在车辆被包围后带着秦欢畅和智羊羊快闪到中城直升机所在的屋顶，此时两方势力的人员都已经聚集在此，每个人都拼尽全力还击，大批大批的虫子被打死在周围，尸体堆积如山。
虫子们没有丝毫的畏惧和退缩，攻势反而更加猛烈，对众人的包围圈也越缩越小，并终于达到了喷吐攻击的范围，雨水般的浓液浇了过来。
黑熊、白狮的大盾已经抵挡不住，屠夫机甲也开始出现漏洞，众人被迫缩进彩雕直升机的能量护甲范围内，勉力支撑。
何安妮叹口气，拿起通讯器向中城报告道：“我们在泉城正遭受上万虫子的围攻，这是最后一次发送通讯信息，虫子大军当中新增了一种跳蚤虫，弹跳力极强，寻常防御工事根本毫无效果，请总部务必留意。我是何安妮，完毕。”
她话音刚落，就有一只跳蚤虫重重地撞到了能量装甲上。智能机载系统提示：“能量装甲受损，关闭倒计时，100秒，99，98……”
“不要打光所有子弹，留几颗给我们自己吧。”杜子明道。
众人都停止了攻击动作，彼此注视。
“再见了爸爸，再见了朋友们，再见了……林在山。”何安妮右手抚着心口轻声地说道。
“再见了朋友们，我们来世再做好兄弟、好朋友！”就在众人集体准备举枪自杀的时候，彩雕的智能机载系统突然发出声音提示：“发现不明身份直升机信号！正在快速接近中！”
众人闻言齐向远方空中望去，只见东面朝阳的方向飞来一架造型奇特的直升机，直升机头部在喷吐着强光攻击空中和地面的虫群，所过之处虫子左仰右翻。
“这是谁？”何安妮惊喜地问道。
那架快速突进中的直升机用大喇叭播报道：“泉城所有幸存者请注意：要借助坚实的掩体与虫子周旋，不要在空地上正面对抗；大家要尽量团结在一起，不要分散开各自为战；要打得机动灵活，不要僵死不变；要为了崇高的信念而战，不要仅仅是为了自己的小命——遵循我的吩咐会增加你们的幸存率。请大家放心，我会和你们奋战到底，誓死守卫你们的。对了，我是酋长，有人叫我林在山！”
智羊羊、司马特、杜子明、秦欢畅等人闻言无不大声欢呼，何安妮则喜极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