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霆风推门而入,快步跑到床边,抓住女人胡乱挥舞的双手:“夕夕,没事了,不用害怕,一切都过去了。”
或许是在梦里听到了他的声音,云若夕“噌”的跳起来,像个没安全感的孩子一样扎进他怀里:“慕霆风……”
某人也顾不上儿子还在这里,探出双臂,紧紧地抱住怀里的女人:“嗯,我在。”
云若夕依旧处于昏迷,双眼紧闭,痛苦地紧揪着眉头,嘴边是带着抽泣声地呢喃:“慕霆风,你为什么还不来,你去哪了,慕霆风……”
不得不承认,云若夕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依赖上了这个男人,被绑匪抓走的时候,她盼着来救援的人是他,连做梦的时候念着的名字也是他。
那些呢喃听在耳朵里,慕霆风觉得很扎心,他低下头,脸深深地埋入女人的发丝里:“夕夕,对不起,是我没用……”
他已经抓紧时间了,也尽力了,可是他赶过去的时候,她已经被绑匪按在地上……
该死的,是他太没用了!
向来唯我独尊,不可一世的男人,此时却说出了一句“是我没用”,这勇气可不是盖的。
看着搂在一起的两人,小家伙捂嘴偷笑,悄悄咪咪地溜走了。
哎哟哟,阿姨和爹地抱抱了,而且关系还挺不错的样子,莫名的很开心是怎么回事?
在温暖宽厚的胸膛里,云若夕昏昏沉沉,做了一个很冗长的梦——
绑匪们如狼似虎,将她压在地上,动手又动脚,嘴里还飙着污言秽语:“来吧美人儿,哥哥们一定会让你舒服的,哈哈哈……”
滚开,不要碰我!
云若夕想大叫,可喉咙里像是堵着什么东西,发不出一点声音,忽然手上摸到一把刀,她正想结束自己的生命时,眼前景象“刷”的一变。
云若夕突然变成了七八岁的小女孩,手里的刀也变成了一条吊坠。
吊坠的一头攥在她的小手里,另一头抓在一个白大褂的手里,中间是个兰花玉坠。
嗯,没错了,就是兰花玉坠,这回她看得很清楚,跟上次她画在图纸上的差不多。
吊坠忽然被抢走,白大褂一手晃着吊坠,一手将她小小的身子按在办公桌上,笑得不怀好意:“小宝贝,只要你听话,院长爸爸就把这个还给你,这是你父母的遗物,你很想把它拿回去的对不对?那就要听话哦!”
白大褂嘴里诱哄着,手上也开始宽衣解带,扯去身上的白褂子,拉开裤子上的拉链,掏出那些恶心的东西。
不要,好恶心!
云若夕惊恐万分地想要大叫,但还是发不出声音,她羞耻地用手蒙住眼睛,景象又“刷”的一下变了。
一家三口开车去兜风,爹地帅气,妈咪漂亮,云若夕还是七八岁的模样,开心地跟父母倆撒娇卖萌。
忽然刹车失灵,车子翻下山崖的刹那,父母双双用自己的身子护住她,而他们则摔得头破血流,被碎玻璃片割得面目全非。
“这次的车祸,不,不是意外,林玲,不管以后怎么样,你都要坚强的活下去……”
女人全身是血,奄奄一息,从身上拿出一条吊坠:“林玲,这是,是你亲生母亲留给你的,但除非她来找你,你不要去找她,不然很危,危险……”
时间仿佛在倒流,一个又一个的画面像胶卷般回放着,忽然一切都跳到十八岁那年——
她跑去代孕,生下了一对龙凤胎,这回孩子没有被抢走,她还要结婚了,和孩子他爸一起结婚。
慕霆风单膝跪在草地上,抓起她的手,霸道地把钻戒套在她的无名指上,然后说了一大堆肉麻夕夕的话。
不知道是惊讶于孩子他爸是这家伙,还是被那些肉麻的话感动到了,云若夕哭得稀里哗啦。
忽然头纱被扯走,云若夕的头发被弄得乱七八糟,她抬起头,猛然对上个和自己长相一模一样的女人。
“不要脸的狐狸精,勾引我老公,还想跟他结婚,你去死吧!”那女人把头纱扔在她脸上,气愤地大呼小叫。
周边的人也指指点点,朝着云若夕逼近,唾弃她,恨不能把她撕成碎片:“勾引人家的老公,破坏人家的家庭,你这种女人真是恶心死了!”
“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这回云若夕能说话了,她不停地摇着头解释。
慕霆风呢,慕霆风去哪里了?
她想找慕霆风求助,却发现他和刚才那个女人搂在一起接吻,吻得如痴如醉,很是激烈啊!
他们已经有孩子了,他们刚刚才结婚,他怎么可以这样?
云若夕红了眼眶,撕心裂肺地大叫:“我恨你,慕霆风你这个混蛋,我恨死你了!”
云若夕跌坐在地上,泣不成声,可那两个人还在她面前接吻,怎么都停不下来。
忽然顾景轩从天而降,像一束阳光,冲她伸出了手:“夕夕,我带你走。”
云若夕使劲地点头,也冲他伸出了手:“景轩,快带我走,我恨慕霆风,我恨死他了,这辈子我都不要再见到他了,快带我走……”
突然间“砰”的一声巨响,震天动地,所有的画面都消失无踪。
云若夕睁开眼睛,看到白色的墙,白色的床单,这才发现刚才都是梦呢!
脸上还挂着泪珠,冰冰凉凉的。
云若夕抬手擦了擦,不由得感慨了一把:“哎,那个梦怎么这么真实,是什么不好的预兆吗?”
什么预兆不预兆的,真是神经质了!
云若夕自嘲一笑,转动着眼珠子,到处看了看。
在绑匪的仓库里,她记得最后慕霆风来了,然后她就不省人事,应该是慕霆风送她来医院的。
可是慕霆风那家伙呢?
云若夕困惑。视线落在边上的位置。
床单皱皱巴巴,有人睡过的痕迹,伸手抚摸,还能摸到一丝余温。
想到刚才那声巨响,云若夕心里莫名的“咯噔”一声,看向病房门口,半天回不过神来。
他应该是那个时候离开的,把门摔得那么响,是在发火吗?
半夜三更的,那家伙发什么火?
第二天早上,病房门“砰”的一把被推开。
“妈咪,妈咪……”欢快的小身影蹦蹦跳跳,冲进病房里,一溜烟跑到病床边。
昨晚从梦中惊醒之后,云若夕想着一些人一些事,就再也没合过眼,这才刚昏昏欲睡呢,小家伙就“叽叽喳喳”的过来了。
听到那清脆稚嫩的声音,云若夕再也没了睡意,赶紧从床上坐起来,面上难掩欣喜之色:“宝贝,你怎么过来了?”
“是坏大叔带人家过来的哦!”佳佳笑嘻嘻的,小手扒着床沿就往上爬。
哎哟,怎么爬不上去呢?
云若夕笑着把女儿抱上来,漫不经心道:“哦,原来是坏大叔带你过来的。”
下意识地看向门口,可那里空空荡荡的,根本就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
不知为何,云若夕的心空了一下,像是失落,又像是别的什么。
“对呀,就是坏大叔带我来的,骗你是小狗。”佳佳在床上打了一个滚,小模样欢快死啦。
他人呢,为什么不进来?
云若夕收回视线,张了张嘴,但终究一个字也没问。
“妈咪,告诉你一个秘密哦,昨天你和小锐被抓走的时候,我也有看到呢……”
云若夕被吓了一大跳:“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