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浩计上心头,当即就进宫面圣。
不过百里浩是以过来日常探视的名义见到的赵王,将自己满腹心事藏在关切的外表下。
赵王速来身体就不好,急忙立储君也是因为觉得自己身子没有恢复的兆头,所以才在短时间里,挑了近期功劳最大的百里浩做储君。
而最近,赵王觉得自己是越来越力不从心了,咳嗽一声比一声耗时长,一声比一声震的胸腔疼,太医院的药也开了个遍,就是没有好的迹象,而最后太医束手无策,只能日复一日的告诉赵王要静养,不要再继续操劳了。
赵王听着这句基本等同于废话的诊断,更是感觉心力交瘁,挥退了这些派不上多大用处的太医们,就听到百里浩过来给他请安。
赵王深深叹了一口气,叫百里浩进来了。
百里浩进入养心殿里,一甩衣摆单膝跪下俯首:“儿臣给父皇请安。”
赵王本来想叫他起来,但忽然又觉得喉头瘙痒不止,一时忍不住又重重咳嗽起来,百里浩赶紧过去帮赵王拍着后背顺气,眼底的关切之意,赵王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出来是真还是假,但表面上,百里浩的做法真正是一个孝子的做法了。
等赵王顺过气,胸口也不怎么疼的时候,赵王挥挥手叫百里浩不必再继续拍后背了,百里浩识趣的退开。
原本赵王以为百里浩请安过后就会离理政事,毕竟百里浩现在当了太子,而自己身体不好,朝中多数事宜都是交给了百里浩去处理,百里浩应该忙得很,打个招呼就该走了。
然而百里浩并没有走,而是刚刚才想来什么似的,抱拳对着赵王行礼。
“父皇,儿臣今日从府中出来,路过闹市街道之时,曾听到百姓说了一事,很是有趣,故而想分享给父皇。”
百里浩故意话说一半,赵王的好奇心果然被吊了起来,问道:“哦?你说说是什么事,能叫朕感兴趣啊?”
“是民间的一个习俗,如果家中有长辈病重,可能是被什么拦路的东西冲撞到了,此时举办喜事,给家里长辈冲冲喜,那么家中长辈会因为喜事高兴,心中郁结消失,身体也自然会恢复,这样的事情。”
百里浩故意将话说的三分虚幻七分真实,听着还真的就像那么一回事。
赵王听完,想到确实是有这么个说法,据说还挺灵验的,他最近被病痛折磨的心烦意乱,要是有什么事情能给他冲冲喜,说不定真的就会恢复了呢。
于是赵王询问百里浩道:“确实有趣,可朕一时半会儿想不到有什么事情能冲冲喜,吾儿可有什么意见啊?”
对,就是这样。
百里浩得逞了,心中暗自冷笑,百里易轩,任你动作再多,最后还不是被我一句话就决定了未来的情况?
百里浩诚恳道:“儿臣此次前来,路上不仅听到了有关冲喜的事情,还遇到了陆家两位姑娘,那陆家的二小姐陆鸣珠,聪慧可人,长相乖巧,也正是待嫁的芳龄,加上易轩皇弟年级也不小了,却仍然没有娶亲,所以儿臣想帮他们二人牵个红线,促成一对碧玉佳人的好姻缘。”
赵王听到陆家姑娘的时候,认真想了想。
确实,陆家的两位姑娘,大小姐虽然先前从军立下了军工,但后来回到陆府里却是闹得满城风雨,这样能惹事的姑娘,自然是没有乖巧的二小姐适合百里易轩。
赵王觉得百里浩的推荐不错,便下旨为百里易轩和陆鸣珠赐婚。
旨意发送到了百里易轩和陆府之中,传旨的太监掐着嗓念了一通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然后又东扯西扯的说赵王宅心仁厚,愿意给佳人一段姻缘,然后才宣布陆家二小姐陆鸣珠,将嫁给百里易轩为妻。
当太监念下钦此二字的时候,陆府里三个人的脸色都不好,但奈何皇命难违,只能先把旨意接下来。
这第一个,自然是站队到了百里浩的陆琛。陆琛心中觉得很是别扭,你说他都站进了太子百里浩的队伍里,自家的女儿却嫁给了百里浩的对头百里易轩,自己则是做了主子对头的老丈人,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啊?!
而第二个,居然是陆鸣珠。陆鸣珠之前为了阻止陆鸣玉去给百里浩捣乱,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甚至连“这个江山是百里浩的”这种狂妄的话都说出来了了,之前她还去试着接近了百里浩,结果皇上一道圣旨,把她许配给了她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现在更不是太子,没办法让她坐上皇后位置的百里易轩!?
最后一个,理所当然的是陆鸣玉。陆鸣玉不知道为什么皇上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可她更多的,是想知道,百里易轩对于这件事会做出什么应对。百里易轩先前多次对陆鸣玉表达自己的心意,可陆鸣玉却因为无法确认自己的心意,总是逃避这份感情,现在知道皇上给百里易轩赐婚,陆鸣玉这才想起百里易轩也是皇子啊,是难以随自己心愿,有一段自己喜欢的姻缘的。
陆家人各怀心事的接下圣旨,陆琛发愁的再房间里来回踱步,不知道百里浩知道这事以后还会不会允许自己跟他继续站队在他的势力里。
陆鸣珠则是回屋后几乎要崩溃,因为朝中人人都知道百里浩才是会称帝的男人,而他百里易轩最后只是个辅佐百里浩的王爷而已,要是真的嫁给了百里易轩,那陆鸣珠一心想要做皇后,凤临天下的目标不就成了泡影吗?
陆鸣珠为了反抗1,在家里不吃不喝,还要上吊,闹的很厉害。
而陆鸣玉更是坐不住,当即取来笔墨纸砚,书信一封,飞鸽传书给百里易轩,百里易轩的心思到底是如何,是不是真的想娶陆鸣珠,以及……他之前说的,有关自己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飞鸽扑通扑通的飞走,陆鸣玉等待着,却迟迟不见百里易轩的回复。
百里易轩,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陆鸣玉看着窗外一去不复返的信鸽,心中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