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总那边开的价格很高，餐厅主题也已经确定好了，还是取得之前的创意:魔鬼料理，所以现在是万事俱备，只等你的回复。”
谢长玄将盛总开出的条件和具体事宜大概说了一遍。
“我……”顾清语欲言又止。
“算了，我现在自顾不暇，还是不折腾了。”
谢长玄早就料到她可能会拒绝自己，可真的从她嘴里听到这个回答还是觉得难过。
这么好的机会，只是因为自己介绍的所以她就这么抗拒吗？
她就这么想要远离自己吗？
“你真的想好了？”谢长玄声音毫无波澜，握着文件的手不自觉用力，将原本平滑的纸张捏出了褶皱。
顾清语狠了狠心点了头:“我现在确实没有闲心顾其他的事，自己还一烂摊子的事等着收拾，还是不耽误盛总了。”
嘴上说的漫不经心，可要说没有遗憾也是假的。
盛总那边是难得的合作伙伴，事不多，民主，作为老板也不会过多干预厨师的工作，还会给主厨留下自助发挥的空间。
而且这次主题也是她感兴趣的变废为宝主题，如果能用主厨的身份实操，这对自己的厨艺也是莫大的提升，也能让更多食客品尝到自己亲手做的食物，给出最真实的反馈，更加精进自己的手艺。
如果现在答应下来，好处绝对不止眼前这些，人脉，资源都会有莫大的上涨。
只是哪怕对自己的益处颇多，顾清语仍旧选择了拒绝。
不是她矫情，而是她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虽然她不愿意承认，可是谢长玄确实是个极有魅力的男人。
她现在已经越来越关注他，可是两人的身份阶层三观等都存在着不小的差异。
如果可以，她并不想再和他有更多的牵扯，从一开始这不过就是一个错误的骗局，为了外公她才会想方设法接近谢长玄想要获得顾家另一半的菜谱。
“帮我多谢盛总的美意，让他还是另请高明吧。”
谢长玄拿顾清语毫无办法，他特意跟盛总还的价，这个合约只要顾清语答应，对她绝对只有好处没有丝毫坏处。
她没理由会拒绝。
当然，如果她拒绝，那唯一的理由就是因为他谢长玄。
车里再一次陷入死一般沉默，张密如坐针毡。
“我到了，张秘书，把车门打开吧，这次多谢你们送我回来。”好不容易到了楼下，顾清语打起精神坐直身子。
“……”张密嘴里发苦，后面那尊大魔王不发话他怎么敢擅作主张。
良久都没听到开锁声，顾清语明白过来，心里更加堵的厉害，勉强开口，带着一股子怨气:“谢总，请问我现在可以下去了吗？”
谢长玄薄唇紧抿，一双凤眼黑如点漆，深深凝视着人时让人压力陡增，纤长白皙的手指在后座真皮上一下一下敲着，迟迟不给态度。
额头控制不住跳了跳，顾清语觉得自己一辈子的忍耐力都给用到了谢长玄身上。
“谢！总！现在！可以开门了吗！”
面部表情更僵，顾清语这幅恨不得立马离他八丈远的模样逼得谢长玄脸色黑如锅底。
“你的语聊斋是又打算放弃了？就跟你放弃你外公的店一样？”
要是之前顾清语还能跟他虚与委蛇，现在直接炸毛，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闭嘴！你有什么资格提我外公！”
谢长玄确实想要用激将法，可是没有想过顾清语反应会这么激烈，瞳孔微张，片刻之后又冷静下来，纤长浓密的睫毛耷拉下来遮住了眸子，看不出他的情绪。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你答应盛总，至少语聊斋能保下来。”
“你就算自己扛的住，也要为你身后那群店员着想。”
顾清语咬着唇不说话。
“清语，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单干，你身后还有你的责任，他们相信你，你就得为他们谋划一个出路。”
谢长玄声音清冷，说话不急不缓，听在耳里能让人下意识冷静下来，信服他。
“这是盛总的联系方式，你别急着给我答复，要是想通了，你自己联系他，我不干涉。”
顾清语低头不语，谢长玄呼吸粗重几分，也不想多说什么。
她太稚嫩，虽然厨艺是国内的佼佼者，但作为一个餐厅的领导，员工心里的主心骨，她实在太意气用事。
若是旁人这么耍小脾气，这么不识好歹，谢长玄不会再提只言片语，可是这人是顾清语，他难免说的多了些。
可要是他说这么多，顾清语还是跟之前一样把他往外推，那之后的后果，只能她自己承担。
人最怕的不是平庸无能，而是愚蠢。
“你为什么这么帮我，之前不是还觉得我故意放水吗？怎么？谢总不是最讨厌我这种人？”
谢长玄看着窗外:“之前的事不论，至少语聊斋是你的心血，就当是我为那本假菜谱的补偿。”
吸了吸鼻子，顾清语看开:“好，不用再想了，我答应盛总去帮忙做主厨，反正这是你欠我的，送上门的我才不会往外推！”
谢长玄嘴角不动声色上扬:“好，这次之后我先前答应借给你的菜谱也会兑现。”
“真的！”顾清语喜出望外。
这可是意外之喜，毕竟之前的条件是说得赢了这比赛才能有借菜谱的机会，这次因为有人捣鬼，她还以为自己跟菜谱没了缘分，没想到还能有这一茬。
“当然，我谢长玄的话，字字言出必行。”
“好，那一言为定。”顾清语蹦蹦跳跳下了车，拉着小皮箱直奔自己家，都没回头看谢长玄一眼。
“谢总，这次策划成功，顾小姐名气再次打响，语聊斋的声誉也会恢复，顾小姐应该也能喘口气了。”张密靠在驾驶座的后背上，心里无限庆幸这两人终于不再僵着了。
刚刚车上这半个小时简直比他加班一天还要累！
谢长玄看着顾清语的背影，声音低沉:“这事别让她知道是我在牵线搭桥，就让她以为是盛总开的条件丰盛，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