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我看了眼这幻象百生的孽海,迟疑道:“在孽海?”
容娴俏皮地眨了眨左眼,“我认为应该在菩提山。”
无我对她的卖萌视而不见,都认识上千年了,谁不知道谁啊。
他淡定的说:“如此,便让属下一尽地主之谊。”
这话说得好似菩提山是他的一样。
容娴好似没有觉得有半点不对劲,她欣然赞同:“好,劳烦左护法了。”
二人自说自话起来好似全天下都属于他们一样。
他们结伴从孽海走了出来,还站在原地没离开的无垢大师猝不及防见到这一对青年男女。
无垢大师:瞳孔地震!
说好的没人可以从孽海中走出来呢。
佛主你驴我。
煦帝就先不说了,连本以为沉沦在孽海死去活来的无我也出来了。
什么时候孽海这么容易让人出入了。
无垢大师忍不住瞥了眼对面的孽海,只觉得多看一眼都心魔从生。
孽海还是那个孽海,怎么给人感觉好似只针对他们佛修似的,其他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呢。
无垢大师陷入沉思,决定改天去伏魔塔拎个罪大恶极无法度化的恶人来试试孽海,看看孽海是否出了什么问题,或者成了精。
没道理这整治人还挑对象啊。
容娴从孽海刚出来便见到前方一脸纠结的无垢大师,她周身气息是毫不掩饰的愉悦:“大师还没走呢,看来是想要我请您吃酒了。”
无垢大师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容娴‘呀’了一声,有些羞赧道:“让大师失望了,在下出门的急没来得及带两壶好酒。在下在这里给大师赔罪。”
无垢大师嘴角动了动,眼看就要说什么了,便见容娴自说自话道:“我知道大师想要与我痛饮一杯。虽然菩提山我不熟,但酿酒我熟啊。”
她兴致勃勃的撸起袖子说:“我身边曾经有个酿酒特别好的小姑娘,跟着她也学了几招。大师别着急,容我酿完酒后一个月后咱们再喝,短短一个月大师应该可以等得。”
说到这里,她踟蹰道:“……应该能等吧?”
一旁的左护法嘴角抽动了下,将笑意憋了回去没有说话。
倒是被数次堵回来憋了一肚子火的无垢大师终于爆发了:“等等等,等个格老子的,谁要喝酒了,哪个混账东西着急喝酒了,你个小娃娃会不会说话?”
他是和尚,是遵守清规戒律的和尚!
喝什么酒。
容娴直面这突如其来的怒气一脸懵逼,大师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大火气。
她回想了下自己说的话,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脸恍然大悟,对大师的怒气充耳不闻,好声好气劝道:“大师别气,我知道您急着喝酒不好意思说,我会尽快酿好酒的,且等二十日可好?再短这酒味就不纯了。”
眼见着无垢大师眼睛都要喷火了,她连忙像哄小孩儿一样哄道:“大师不着急喝酒,不着急,是我着急来着,与大师无关。”
无垢大师:更生气了。
还有些抓狂,他到底该怎么解释他是真的不想喝酒,并不是着急喝酒?
这煦帝理解能力真是气死人了。
无我:噗!
尊主风采一如既往啊哈哈。
无垢大师在地上拄了拄锡杖,念了好几遍佛经,这才勉强将怒火压下去。
他皮笑肉不笑道:“恭喜二位完好无损的走出孽海,不知二位要去哪里,贫僧愿意送二位一程。”
最好是撕裂空间,将人给扔到旮旯角的不毛之地!
最后那一句说的咬牙切齿的,好似要将人送上西天一样。
容娴虽不知道自己即将被疯狂迫害,但她敏锐的察觉到一丝危险,下意识做出决定道:“不劳大师了,我与故友在菩提山转转,若真呆腻了会去西极部洲其他地方看看的。”
在菩提山转转?
腻了去其他地方?
你当这西极部洲是你北疆部洲吗?!
无垢大师觉得自己手里的锡杖它可能有自我意识,它想自己动手打煦帝一顿。
若真将煦帝给打了,他说是锡杖先动的手不知道煦帝信不信。
容娴似有些忌惮的看了眼被无垢大师紧紧握在手里的锡杖,轻咳一声,识趣的说:“大师不必管我们了,您去忙吧,我们自便就行。”
说罢,拉着无我转身就走。
无垢大师:……
这种#我有事情你自便#的话,不应该是他这个主人家说的吗?
无垢大师又一次的想要用锡杖敲了煦帝闷棍。
不管听几次,这种喧宾夺主的调调都很招人恨啊。
容娴看似走的潇洒,等彻底感受不到无垢大师的气息后心底这才松了口气。
刚才那股若有似无的危险这才没了,总觉得逃过一劫啊哈哈。
她突然停了下来,朝着无我不解的问:“怎么不走了?”
她心下思绪翻飞,莫不是刚才直觉中的那股危险其实是来自左护法?
左护法想做甚?
以下犯上吗?
她眼珠子一转,眼看就要#先发制人#,却听见无我幽幽说道:“尊主可否先放开属下的手?靖儿都还没拉过呢。”
容娴听罢下意识捏了一下,另一个人的触感让她哆嗦了下,有种背着自己给自己戴绿帽子的错觉。
容娴:……
为什么她还会心虚?!
明明跟她有一腿的都是她自己啊。
苍天:那是因为你戏多。
容娴这才意识到刚才急着离开,就顺便牵了无我的手。
她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反而觉得无我这手没长对,怎么牵着他的手就像左手牵右手呢。
唉,还是太熟的缘故。
容娴松开手后,无我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右手发呆。
容娴立刻就明察秋毫道:“左护法,怎么本尊松开你好像很失望啊?”
#恶人先告状#的某人完全忘了刚才还怀疑人家心怀不轨。
无我淡定的从袖中拿出帕子,一边擦手一边敷衍道:“没那回事,属下只是觉得被别的女人牵手了对不起靖儿。”
容·别的女人·娴无情又冷酷道:“姐姐不会在意你这个心里只有佛的负心汉。”
无我手一顿,帕子掉在了地上。
他看了一眼后,抬脚踩了上去,沉声说道:“也不会在意一个常年不着家连死都见不上一面的妹妹。”
容娴沉默。
二人对视一眼,实锤了。
对方都是狼灭,踩人都找最痛的地方踩。
且半点没有他们算是间接性的亲人的想法。
双方达成统一,不再互相伤害后,这才维持了表面和平,在这菩提山上四处转悠。
这漫山遍野都是佛子种下的蕴灵草,亲自播种除草捉虫,可以说是很尽心尽力了。
容娴感慨了下后,随手将自己一缕意识分成无数丝落入蕴灵草中。
等待有朝一日需要时唤醒。
也就是说她在菩提山给自己做了无数安全有保证的备份,就很防范于未然了。
这座山之所以叫菩提山,也是因为里面有一棵菩提树。
传闻佛主便是在菩提树下证道的,这也让佛家子弟们将菩提树奉上神坛。
这棵菩提树分支众多,枝繁叶茂,冠幅范围很大。叶子圆润可爱,上面流光闪烁,隐隐竟有佛音回响。
她有理由怀疑佛主本体其实是菩提树来着。
不然这么卖力的宣传这树有什么意图?
靠菩提树来污染世人精神吗?
不管有什么意图,她最好别踏进套里的好。
容娴远远看着菩提树并没有接近,毕竟那可是佛家神树。
“尊主不好奇?”无我对她没有接近菩提树的做法有些意外。
她挑了挑眉,神色带着浮夸的遗憾和无奈说:“万一那树出了问题而我又倒霉的刚好撞上,那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最重要的是,无垢大师已经很防范她了。
她在这座山上都能感应到大师那无时无刻关注着她的神识。
她可以逗逗大师傅,但不能在人家底线上跳踢踏舞啊。
刚刚招惹了南荒部洲的她现在还没打算惹毛西极部洲。
但她不去正常,这无我怎么也不想去?
虽然现在叛佛了,但好歹以前还是佛家弟子啊,难道就没有对菩提树有任何想法?
无我实力告诉她,确实没什么想法的。
他现在只对如何能找回媳妇有想法,可以说很朴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