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曾爷面上的表情十分真诚,可徐长宁心里也不能完全信任他,林前与韩柴星相互对视一眼,也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怀疑。
似乎明白他们在想什么,曾爷摊开手一笑:“怎么,你们这班忌惮我,难道还以为我一个人,能对付的了你们手下那么多的精兵强将?我可不想陪葬。”
话说的倒也算是合情合理,但徐长宁并不能全信了他,只是觉得此人可以利用。
“韩大人、林大人,倒不如先听一听曾爷有什么好办法,能帮咱们的忙。 ”
经徐长宁这么一提醒,林前与韩柴星也觉得此人可以利用,便点头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若是曾公子有心,不如咱们换个地儿来详谈?”
“也好。”曾爷仿佛一点都不在意三人的计算,一指背后灯火通明、莺歌燕舞的春芳居,“不如就在此处寻个包间儿来说说话?”
韩柴星点头,自然不能完全信任他,选了手下的人都陆续进了春芳居中,将他们都安排在了二层包间所在的左右。
鸨妈妈带着大茶壶进来添了茶水,见来人是与曾爷有事要谈的模样,就都识趣儿地退下了。
林前与韩柴星四周检查过,确定此处没有什么能叫敌人神兵天降的暗道,周围京畿卫也都已经布置妥当了,这才稍微放下一些戒备。
徐长宁见他们都已检查妥当,便道:“曾爷可有什么法子对付繁城城主 的?”
想不到先开口说话的会是徐长宁,曾爷不免多打量了她一番,随即道:“若想在此处寻人,不惊动城主是不可能的,而且你们要找的那位如今说不定已经落在城主手中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若想寻到皇上,就只能与繁城开战,只有这般大张旗鼓的动作一番,将城主制服了,才有可能将人找到?”林前皱着眉问。
曾爷道:“道理的确如此,但是你们也不要抱着太大的希望。”
推开背后的一扇窗,繁城灯光闪烁的夜色映入眼中,曾爷指着远处的群山,借住明亮的月光,隐约能看见几缕烟尘上升至空中。
“哪里是繁城的焚尸之地,不听话的妓子,捣乱的客人,背住的下人,但凡开罪了城主的,只要一句话,就都会被带去那里烧死。你们想象不到城主的能力。”
徐长宁能从曾爷的声音中听出深深的忌惮之意。
“可那又如何?便是硬碰硬,我们也不缺少兵马。”韩柴星率性地拍桌。
曾爷一指焚尸之地的方向:“难道你们也不在乎自己找的人尸骨无存吗?”
若小皇帝真是落到尸骨无存的地步,那当真比人在外头被杀掉了还要难以交代,到时候他们就算有一百张嘴,也难堵得悠悠之口,到时候摄政王随意给他们扣上个帽子,就能让他们背黑锅。
林前与韩柴星背脊上汗毛直竖。
徐长宁却只笑着道:“曾爷何必说这些话来吓唬我们?既然你开口了口加入我们,那你就是那些需要被拉去直接烧了的背叛之人,若是不能拿下繁城城主,你自己也不会有好下场,说到底,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吓唬我们,与吓唬你自己有什么区别?”
她的话,让林前与韩柴星都不由得一愣,随即就笑出了声音来:“不错,不错,果真是能促成两国和谈的人,想法上就是不一样。你说的没错,若是没有一点把握能够制服城主,我又怎会铤而走险?”
“所以曾爷还等什么?”徐长宁站起身,道,“城主的府邸在何处?咱们不如去看看?”
曾爷眼中精光一闪,轻笑了一声站起身道:“你说的没错,既如此,不如各位就跟我来看看?”
韩柴星与林前虽然不能全信曾爷,可眼下也没有其余办法。
他们有重兵在手,大不了就鱼死网破!
思及此处,二人就都不再迟疑,转身看向徐长宁。
“你不如就在此处等候?”
“不,我还是与你们同去。”徐长宁眼神晶亮,态度坚决。
皇上托付的人是徐长宁,他们自然不好态度坚决的拒绝,好在他们此番带来的人很多,也不至于让徐长宁拖后腿,是以两人就都点了头。
一行人离开春芳居,依旧做表现得依旧如寻常来寻欢的客人一样,勾肩搭背、说说笑笑地跟着曾爷往城主府的方向而去。
徐长宁便似闲聊地道:“曾爷在繁城也有许多年了吧?”
“你这是想套我的话?”
徐长宁笑了笑:“你若不想说,也可以不回答。”
曾爷就只勾了勾唇角。
他虽一只眼睛戴着眼罩,但丝毫无损他的容貌,反而给他昳丽的面容增加了几分攻击性的魅丽。
徐长宁想想繁城这种地方是做什么的, 再想想曾爷这张脸, 心里便已有了许多种都不太好的猜测。
林前与韩柴星这时已将带来的人都通知到了,大家都已陆续往这方向赶来。
为防是圈套,韩柴星还吩咐了两个人往外头京畿卫答应去报信儿预备调兵。
曾爷就好似没发现他们的动作,只带着他们来到一座看起来十分大的宅院附近,指着其中一座三层的建筑。
“城主就住在那处。”
徐长宁看得咂舌:“繁城说是一个坊,可这城主的宅邸豪华,却及上两国的皇宫了。”
曾爷闻言便看了徐长宁一眼:“徐小姐见多识广。”
徐长宁勾了勾唇角:“曾爷的说笑了,论见识,还是在繁城长见识更多。”
曾爷便引着一行人绕路到了大宅的后头,从后院一处爬满了藤蔓的墙壁摸索了半晌,找到了一个隐秘的角门。
进了角门,正对的是一座假山石,那角门就建在假山与墙壁之间,缝隙只能容徐长宁侧身通过,想来也是建造宅院时特地留下个隐秘的出口。
曾爷就带着一行人,避开侍卫的巡逻,在这偌大的宅院里穿梭,越来越接近中间的那三层的建筑。
不过经过一座院落时,徐长宁察觉到此处好似格外的安静,院门是木栅制成,看着就像一座监牢,往里头看去,每间屋子都有个牢门。
“这是何处?”徐长宁压低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