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沈腾先生，他醒了，程少之前交代过我们，只要他一醒就给您打电话。”
父亲，醒了？
沈意晚一下从位置上站起来：“你是说，我父亲醒了？”
“是的，就在三分钟之前，医生确定他没有再昏迷的迹象后就告诉了我们，如果您有需要的话，我们可以专车接送您，到程氏集团楼下。”对方道。
沈意晚立刻相信了对方的说法。
主要是，她提到了程寒川，又说到程氏集团楼下接她，要知道，程氏集团楼下有非常多的探头，随便哪个角度，只要是停下车就一定会被拍到。
“不用了，我自己来。”沈意晚说完就将电话挂了。
她可不想等那么久。
下楼后，沈意晚给程寒川发了个消息就赶往医院。
父亲。
沈意晚抓紧方向盘。
在他人眼里，可能她只不过是几个月没有见到父亲，可是，在她的眼里，是整整一生一世。
……
沈意晚车停在医院前。
她仰起头，看着鲜红的‘急诊’二字，一时竟动作不得，那一股追赶着使她疯也似得来到这的勇气，在这一刻变成懦弱，她不断深呼吸，却使自己离勇气更远。
忽得。
一人敲打她车窗。
沈意晚回神，她将车窗摇下来，有几分惊讶：“spark？”
“沈腾醒了。”spark依旧戴着面具，双手插兜站在她身侧，“不进去在这里做什么？”
“你怎么会在这里？”
“进去说。”
spark是一个变数，让原本没有勇气的她，鼓起勇气，打开车门迈出第一步。
他走的路很寂静，甚至算得上偏僻，一路都没有人。
想来也是，他戴着面具，如果到人多的地方，恐怕是不方便的。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她再次问道。
“因为你在这里。”spark侧身，“见过你父亲之后，我还有合作要跟你谈。”
“我和你有什么合作好谈？”
“会有的。”
沈意晚觉得今天的spark特别奇怪，倒不是说要和她合作的事，而是他的声音听起来比之前无害很多，之前，她一听他的声音就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带着一种神秘的疏离感，可如今……
他就像是失去生命力似得，没有任何特征，恐惧也好，亲切也好，都荡然无存。
谈话间，两人来到病房门口。
spark将门打开。
沈意晚却并没有踏入病房。
“这不是谁家小谁吗？”沈腾看到他，眼睛都笑弯了，“真没想到，老头我一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不是女儿居然是你，哎，造化弄人啊。”
听到这话，沈意晚再也忍不住，她推开spark冲进房间里，一把抱住了沈腾。
“爸。”
眼泪瞬间决堤。
其实。
她不敢来医院看父亲的。
她怕把眼睛哭肿耽误工作和复仇。
其实。
她面上装着淡然和无所谓，但实际上她真的非常感谢程寒川出手帮父亲转院。
沈腾也没想到沈意晚会在spark之后进来，先是愣住，随后是惊喜，最后是狠狠一巴掌拍在她头上：“你个臭丫头，跟小谁一起来，怎么不知道在小谁之前进来？”
“对不起，爸。”沈意晚声音哽咽，眼眶已经红得不成样子，“对不起，对不起……”
“你，你看这傻丫头真是的！”沈腾面上不是很挂得住。
spark轻笑：“伯父，我要走了，没想到在走之前，还能够再看你一眼。”
“你是要……”
“对，如果我没有成功，就请您忘了我。”
沈腾一愣，他拍了拍沈意晚的肩膀：“来，闺女，咋们一会再叙旧，小谁你过来。”
spark十分听话地走去。
沈意晚惊叹于这个鬼魅般的杀人狂魔，居然会如此听父亲的话，一时又惊讶又好奇，还有那么一点点无语，这个spark明显跟父亲非常熟悉，可是他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时候却……
不过，自信想想也是，能让spark这样的人不杀了灭口，还从他手里拿了钱，三番五次跟他合作的自己，如果真的不靠关系，恐怕早就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你要去什么地方？”沈腾握住spark的手，“你老实告诉我。”
“荷兰。”
“去多久？”
“三个月。”
沈腾深深叹了口气，随后又笑了起来：“行了，好男儿志在四方，你爹没办法管你，我也管不住你了，你想去哪就去哪吧，只要记住，但凡想回来了，我家就是你家，我的女儿就是你妹妹。”
spark看了沈意晚一眼，颔首。
沈腾还想再跟spark说两句话，但是到了医生和护士进来做检查的时间，沈意晚和spark只好先离开房间。
医院长廊，寂静无声。
这里的保镖要比蚊子还多。
spark带着沈意晚到了一个没人的小花园里，他人站在阳光下，眯着眼，眸里流转的光带着迷人的杀气。
“你父亲救过我父亲，后来，他们关系一直不错。”
“等等，我有一点晕了，你之前不是说你爸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蛋？你还亲手……”
沈意晚总觉得这事特别蹊跷。
spark‘嗯’了声：“嗯，他救我父亲是为了让我父亲自首，但是我父亲执迷不悟，除了杀过人这一件事我没有跟你说之外，其他有关我父亲的事我都告诉过你。”
“……”沈意晚挠了挠后脑，最终决定放弃，“行了，我不打算知道你们的事情，你就告诉我，你今天过来的目的就行了。”
“这张卡里有我所有的存款，银行卡是你父亲办理的。”spark将一张卡递给沈意晚，“拿着。”
沈意晚并没有接：“你什么意思？”
spark直接塞进她手里：“这笔钱你用来做什么都无所谓，帮柏以箫也好，帮你怎么也好，总之，以后这笔钱跟我没任何关系，你也不用担心这钱是黑的，只需要用就可以。”
“总得有个理由吧？”
“我要走了。”
“我不懂，你……”
spark并没有给沈意晚懂的机会，他打了个响指，不知从哪来的鸽子一只只飞进花园里，它们站在他肩膀上、四肢上、身体上，最终将他吞没。
spark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在阳光下，像是脆弱的泡沫似得，一碰就无影无踪。
沈意晚试图伸手去扣住他的手腕，但只拿到一片羽毛。
“送你了。”
他的声音不知在哪响起。
这怪人！
沈意晚无语的很。
但因为今天父亲大病初醒，她心里更挂念父亲，对于spark的事只好先放一放再说了。
至于这张银行卡……
让江清榆调查一下比较好，谨慎总是没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