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寒川收手,抽了一张纸将血迹擦干净:“疼吗?”
“疼。”
“为什么不说?”
“说了也疼。”
程寒川将她拉向自己,唇在她伤口上碰了一下,他上移眸,紧盯着她的面部表情。
沈意晚身体狠狠颤抖了一下,人都差点坐不稳,她双手紧紧抓住椅子把手,控制住不断加强跳动的心脏,她知道,自己不能乱方寸,更不能对面前的这个人动心。
她跟他是什么关系都好,是相敬如宾或是擦枪走火都无所谓,只有一点,不能发展爱情。
她不想再死无葬身之地一次。
见沈意晚没有任何表情,程寒川慢慢往后仰,看她的眼神依旧漠然,好似他做刚才那个行为,是无意识、无意义行为。
“所以,我们已经赢了根本没必要赶尽杀绝,但是为了以绝后患,最好还是对他们的业务下手,让他们段时间内没时间跟你对着干。”沈意晚很快就恢复正常状态。
“想断沈氏的业务没有那么简单。”
“我帮你。”沈意晚直言,“沈氏最难功课的点,就在于航线多样化,你并不知道该从哪个节点截流。”
沈氏集团不同于其他公司,虽然规模比不上程氏,但它有自己的一套运输系统,因此就算业务被打压,也有绝对的办法在短时间内靠运输优势恢复。
沈氏有专属自己的航线。
其他人未必清楚,但沈意晚从小就在沈家长大怎么可能不清楚?
“你想得到什么?”
程寒川拥有绝对的冷静,他虽深知她只能依靠他,但如何巩固这份关系,他也考虑在内。
“帮我弄一个运输公司怎么样?”
“对付沈氏?”
沈意晚毅然决然的点头。
程寒川沉默大概五六秒后,颔首:“可以。”
“那就先谢过程总了,我现在跟你说一下沈氏的线路和走的渠道,一般来说是分为两个部分。”
沈意晚给的消息非常有效。
虽然只是曾经的沈氏集团千金,但她毕竟是最了解父亲和父亲决策的人,将线路说清楚的同时还解决不少遗留问题。
唯独美中不足的,是她并不知道沈氏集团的发展方向,这也就代表着无法得知沈腾藏起来的那一笔巨款。
“所以,楚钧霖其实要的,也是我爸挪用公款拿到的那笔钱吗?”沈意晚问。
“嗯。”程寒川应,“那笔钱到现在,恐怕足以支撑四到五个公司运作。”
沈意晚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我有一个问题。”
“说。”
“你爸爸用那笔钱做了什么?”
程寒川皱眉,他一开始本来没想回答这个问题,毕竟他也不太知道内情,当时他还太小,完全不够资格知道这些,等长大之后,那些钱也已经不可能属于他。
至于做了什么……
程寒川用了点时间回忆后,回答:“地皮。”
“所以我父亲也有可能是买了地咯?”
“不一定。”
沈意晚想了又想,突然想起一件东西,她非常激动的说:“会不会是古董啊,我爸真的很喜欢收集古董。”
古董倒也不是没可能。
但是,上价钱的古董大小可不一,可能是画卷可能是瓷器也可能压根是套剑具。
更重要的是,那些钱恐怕够买不少古董,如果真的是古董,那些东西要放在什么地方?
程寒川思索着这些事,长指落在膝盖上摩挲着。
然而。
过了他反应过来手感不是很对,定睛一看,他摸的居然是沈意晚的膝盖,她也并没有说话,转过头看远处,并没有管他。
这女人的忍耐能力……
程寒川倒真不是故意,他想事情入迷时就会这样,常常会无视身边的人和东西。
他收手:“你写一个策划案给我,我可以直接批给你,但要走流程。”
“好,我明白了。”
沈意晚当即就去房间里拿电脑,准备在网上之前就把策划赶给程寒川。
这种事,早做完早休息,越往后拖越有惰性。
熬到凌晨两三点时,沈意晚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她有些累的靠在椅背上。
重要的结构全部写完了,但是具体数值还需要仔细再仔细,然而,她并不是找数值的行家,又折腾了一个小时,连天都微微亮了。
沈意晚将具体的策划案发给程寒川。
“这就是你不睡的理由?”
谁知,程寒川很快发来消息。
沈意晚愣了一秒,随即打字道:“你不也没有睡吗?”
“工作。”
“我这也是工作啊,话说,程总,我的公司是你个人投资还是从公司走啊?”
“个人。”
“您的妻子让我转达您,今天她很爱您。”
沈意晚开了个玩笑之后就把电脑关了,人仰头往床上一躺,她并没有把这句话当一回事,反正程寒川肯定知道她是在开玩笑。
另一侧的电脑屏幕后,程寒川望着沈意晚的最后一句话,视线停在聊天框许久都没有移开。
片刻后。
他移开视线,头上左右转动,脖子与肩膀发出一道闷响。
坐的太累了,他是时候活动一下,去睡了。
程寒川关掉电脑,起身上楼。
……
沈意晚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已是中午。
她睁开眼就看到程寒川躺在她身侧,他只是靠着床背,人并没有整个躺下,眼睛虽闭着但是睫毛在颤,应该是并没有睡熟。
沈意晚小心翼翼的起身,避免吵醒他后走进浴室洗漱。
看着镜子里的人过了许久,她才反应过来,她今天是睡在陆遥给她准备的房间里,并没有睡在程寒川的房间里。
所以。
程寒川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扯下毛巾,洗了把冷水脸后转身,刚拉开浴室的门,就看到男人站在门前。
他眸色猩红看起来很疲惫。
“你要不要再睡一会?”沈意晚对他的精神状态很担忧。
“这几天,睡不着。”
男人走过她,站到镜子前,拿起杯子和亚述。
沈意晚立刻组织他:“那个我刚才用过。”
程寒川并没有理会她,自顾自的刷起牙,直到把所有的泡沫吐出,他才再次开口:“我没有洁癖。”
这似乎不是洁癖的问题。
而是有些不为生。
沈意晚这么想着却并不敢反驳,只是靠着门框站着,尽量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你的,策划案昨天我看了,不错。”
程寒川扯下她的毛巾,将唇角残留的牙膏泡沫擦掉。
沈意晚一听,立刻来了兴趣:“你觉得很好吗?可以直接实行吗?”
其实,她对自己的实力不是很有自信。
毕竟这方面她只是耳闻目染,并不是专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