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君入瓮共饮酒,血为琼液骨作盅。
世间群豪俱争命,皇图霸业转眼空。
此番二十三路诸侯尽皆将各自的精锐带到了雒阳东城门之外合兵一处,为的便是与禁卫军里应外合,一鼓作气攻破雒阳!
至于其他三面的大军主力,却是仍然在待命,等待着东城门的大军在突入城内之后抢占其他三面城门,好将所有大军放入城中。
待得各路诸侯尽皆带着各自的精锐络绎不绝的从大大敞开的外城门之中奔涌而已,一直缀在最后边的杨奉却是眼中闪过一抹诡异的戏谑之色;
而后竟是忽然拨转马头,并未进入城门中,而是带着麾下精锐朝城北的方向绕了过去。
由于其他诸侯都已经奔入城中,故而杨奉的动作却是并未被任何人发觉。
至于那些后边的东路诸侯的大军主力,他们自然是不会去诧异杨奉的这一奇怪举动。
瓮城之中,正一路拍马疾冲的刘备忽然间一个愣神,看了看四周空阔的情形,眉间不由得浮现起一抹疑惑和狐疑。
沉默思虑数息之后,再抬头仔细的观察了一遍高耸的城墙之上的情形,刘备却是忽然浑身一颤,眼中露出惊恐之色。
张了张嘴,似是想要对其他人发出警示,可不知为何,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下去,并未喊出声来。
其后,刘备便下令大军止行,并且想要命令掉头返回离开。
怎奈后边不断有大军涌入,却是将退路挤得密密麻麻,根本不可能退的回去。
刘备不由得好一番无奈,急切之间,却是招呼着身旁的一个步卒,同他交换了衣甲,而后隐藏到了步卒阵列之中……
随着时间缓缓流逝,诸侯之中开始不断有人察觉到了不对劲。
“岳父大人!情形有些不对劲!”
李儒忽然音调有些激颤的出声,拦阻下了董卓继续前行。
董卓闻言不由得一愣,皱眉奇怪的问道:
“文优,为何这般说?”
李儒看了看四周,同时耸动了一下鼻子闻了闻空中的气味,而后摇摇头道:
“岳父大人,实在太诡异了!
按说瓮城之中应该有敌军主力时刻待命,以在危急时刻增援城头守军的。
可这瓮城之内一片空荡,一个人影都不见。
就算是禁卫军将瓮城里的兵卒都杀了,可那也得有尸体啊,可尸体呢?
再则,禁卫军既然是通过杀戮强行夺占了瓮城和外城墙,那死去的士卒必然极多。
可为何这空气中连一点血腥味都不曾有?
不对不对!这根本就是一个圈套!
岳父大人!吾等,怕是成了瓮中之鳖了!”
李儒一番分析之后,却是被自己的推断给惊得心惊胆颤,同时眼中更是露出了一抹恐惧和绝望。
董卓闻言亦是被惊得浑身肥肉一阵激颤,脸色更是青红交加的不断剧烈变幻着。
倘若真的如同文优所言,那他们今日……
董卓甚至都不敢想下去了,他也不愿继续想下去。
一路走来,他董卓爬上现今这个地步不知道耗费了多少心力,而今竟是要面临那万劫不复之地;
他如何能不惊怒,如何能不恐惧?
紧随其后,曹操、袁绍、孙坚等人亦是在手下的提醒之下注意到了自身所面临的危局。
前方瓮城的城门在灯火的映照之下已然清晰可见,那洞开的门廊似是一扇通往希望的大道。
然而,随着最先前行的吕布所率领的三千精锐铁骑到得那瓮城城门前百步时,那洞开的七个城门洞竟是全部突然被厚实的城门给瞬间封闭;
同时,更有万斤之坠不断轰然掉落而下,堵在了那城门的前后,使得想要暴力破除城门的想法亦是难以顺利施行。
而几乎同一时刻,那外城门的九扇城门亦是瞬间闭合,甚至将一些正处在门廊中尚未反应过来的士卒给压成了血水。
如此突然的变故顿时使得所有人大惊,这瓮城之中虽然已涌入了二十余万大军;
甚至这些大军乃是二十二路诸侯之中最为精锐和强大的力量,可此时他们却无不骇然生惧。
因为他们都很清楚瓮中之鳖意味着什么,尤其是他们此刻甚至连一个攻城器械都没有的情况下。
“诸君风吟阑珊处,跃马扬鞭意风发。
俱是啸傲一方雄,可叹贪心困铁崖。”
随着一道朗笑声传来,一道身披紫色精甲、正满脸微笑的年轻人影出现在了瓮城城门楼之上,亦是出现在了所有人的眼帘之中。
“风、无、极!”
袁绍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字的恨恨出声,语气之中却带着彷徨和不安。
“不错!正是风某人!
诸位,本王可是在此恭候多时了!”
马腾冷着脸仰头瞪向冯易喝问道:
“风无极,汝意欲何为?”
冯易闻言不由得眉头一挑,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举起手中的酒杯灿然笑道:
“意欲何为?
哈哈哈,自古远来是客,为了招呼诸位远道而来的朋友,本王自是备了一桌极其丰盛的酒菜,想要好好宴请诸位喽。”
随着冯易话音落下,忽然有许多士卒搬上了九张宽大的桌子,并且放置上了一些瓜果、酒盏。
诸侯见此一幕不由得好一番面面相觑,搞不清风无极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看这阵势,想来刘厉是早便投靠你了吧?”
曹操出言,目光从城门楼之上扫过,却是并非发现刘厉的身影所在。
“禁卫军可是一支强大的力量,若是没有将他们料理好,本王又岂能安心的同各位博弈。
我说曹孟德啊,咱俩好歹也接触过一些时日,你怎的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未曾想到呢?”
闻得风无极话语之中的戏谑之色,曹操不由得脸色更是铁青。
的确,要说诸侯之中,对风无极最为了解的,那必然数他曹操莫属。
原本他心中对于风无极一直十分警惕和戒备的,可是在其他诸侯不断的轻视态度的影响之下,他竟然不知不觉的放松了警惕,这委实乃是他的一大败笔!
“诸位都是无极王朝的人杰,对于而今神州大地的局势想来不会看不清。
可是就在这种群虎环伺的局势之下,诸位竟然不顾外界大敌的威胁,悍然对本王出兵,这眼光也未免太过狭隘了吧?
大齐王朝出兵,尔等不曾理会,非得要本王处心积虑的谋求阻遏的方法!
大隋王朝出兵,尔等更是未曾放在心上,还是得本王劳心劳力的想法应对!
那大顺王朝点齐千万大军,以威猛舰队强势来袭,尔等亦是不曾有丝毫上心;
若非本王早便留了心,恐怕今日之徐州已然遍地哀鸿、浮尸千里!
尔等口口声声的说着要为万民请命,要还王朝子民一个朗朗乾坤;
可看看尔等的所作所为,这便是尔等所声称的为万民请命?!
哼!当真荒唐至极!
就尔等此般屑小之为,还敢妄自自称一方雄主?当真可笑至极!”
冯易的声音透着一股铁血的肃杀气息,同时更有无尽愤怒戚然而出。
此般论调竟是不知不觉的使得一些诸侯的手下和士卒露出了惭愧迷茫的神色。
“哼!说得倒是好听!
你风无极如此冠冕堂皇,还不是为了那至高无上的宝座?
想尔风无极只不过是一介无根无萍的区区异人,幸得先帝赏识,方才能够位居人臣;
可尔风无极非但不感激皇恩,为王朝出力,反而还悍然起兵,意欲改朝换代!
致使王朝战乱不断、百姓流离失所、尸骨无数!
如此狼心狗肺之为,尚敢自傲乎?”
丁原蓦然出声,情绪显得十分激动而愤怒。
“致使王朝战乱不断、百姓流离失所、尸骨无数?
呵!丁刺史,尔这罪名可是加的很大嘛?
不过,事实如何,天下无人不知!
本王于这王朝亿万子民,向来问心无愧!
旁的不说,单单是之前的那场大地震,无数百姓流离失所,王朝之内肯接济帮助他们的又有几人?
并州所遭遇的破坏极其严重,更有数百万百姓流离失所,可丁刺史当时又做了些什么?
好像什么都没做吧?
若非本王下令边关开放,准许难民涌入幽州并加以安置,恐怕并州之难民起码得死去两三百万吧?
就这般情形,丁刺史还有脸来指责本王害得天下生灵荼毒?
当真是一把年纪了,还恬不知耻!”
冯易冷冷的瞪了一眼丁原,却是显得十分轻蔑。
“汝!”
丁原顿时大怒,胸膛被气的急剧起伏,可惜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哼!懒得跟汝这无知老儿较劲!
哦,让本王瞅瞅,此番前来攻袭本王的都是哪些个雄主?
袁绍袁盟主、曹操曹将军……咦,怎的少了一人?
刘备刘玄德,哈哈,汝这小老儿倒是还真能躲。
是不是偷鸡摸狗的事做多了,一闻到气氛不对就像只老鼠一样打个洞藏了起来?”
闻得冯易的戏谑调侃之言,诸侯们不由得一愣。
他们明明记得刘备是最前边带人进入的,为何会突然看不到了?
还有,杨奉呢?为何也看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