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红昌,你对本王暗下魅惑之术,此事该怎么个算法,你自己说说吧。”
冯易双手环胸,端正身姿盯着貂蝉冷下脸来轻喝道。
貂蝉听到“任红昌”三个字时更像是见了鬼一般,娇嫩的身子都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
这如何可能?自己的真名只有母亲跟王允知晓,这风无极如何会知道?
难道是王允?不,不可能!自己可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棋子,他又如何可能将自己抖露出来?
貂蝉此刻的心绪可算是糟透了,这个风无极简直就像是自己的克星一般,不仅自己的魅惑术对他失效,而且他还莫名其妙的知道了自己的很多事。
怎么办?
貂蝉一双原本妩媚动人无比的眸子中,此时却满是焦急和不安,四处的游移环顾着,不知道在找些什么。
“好了好了,你也不用这般紧张,老老实实的将一切都说出来吧,本王也不是那凶残无道之人,不会对你如何的。”
老实说,这个貂蝉简直就是一个妖精,即便是露出这般姿态,都让人动心不已。
也幸好在修习了洗髓易筋经之后,那诡异的红雾便好像被彻底压制了下去,难以再对自己产生影响;
若不然,此刻冯易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貂蝉犹豫半晌,最终却是怅然轻叹一声,面容十分悲戚的樱唇轻启道:
“不瞒王爷,小女子十年之前丧父,是王允在一堆难民之中将小女子和母亲解救了出来。
从那之后,我和母亲便再也不用愁吃穿,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的睡不着觉;
我本以为王允便是那世间大慈大悲之人,可哪想到在八年前,也就是我十岁的时候,噩梦开始降临。
王允开始教我琴棋书画、弓马刀剑、倩舞饮酒、女红百艺,期间稍有不慎,便会招致竹鞭笞打,一日之内甚至睡不足两个时辰。
到得后来,他更是给母亲喂下了不知名的奇毒,每七日一个轮回;
若是七日之内得不到王允的解药,那母亲便会遭受万蛇噬心、万蚁啃身之奇痛,一直持续三个时辰。
王允这般威胁之下,我根本不敢有丝毫懈怠和反抗。
三年前,也就是我十五岁那年,我被送入了宫中,并在后边帮王允做了很多事。
原本我以为母亲终于能够解脱了,可哪料到她还一直在遭受着非人的折磨。
再后来,母亲终于说出了一些事情,她说原本她乃是王允的未婚之妻,但她却在订婚之日跟着我的父亲远走高飞。
王允得势之后,毁了母亲的家族,而捉到我和母亲之后,更会有如此变态的折磨。
这些年,我想了很多办法,找了很多资料,可始终对那奇毒没有丝毫办法。
为了母亲,我只能对王允言听计从。
我恨他,我恨不得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可是,我不能……
明日就又是七日之期,可王允被您关入了天牢,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母亲已经被折磨得奄奄一息,我真的担心如果明日没有解药的话,母亲就会……”
冯易不由好一阵愣然,竟然还有这般关窍?
看着眼中恨意凛冽、身子都在不断轻颤的貂蝉,冯易不由生出一股怜惜之情,若有所思的瞅了一眼那面墙壁说道:
“你母亲就被关在那密室里?”
貂蝉神色黯淡的微微点头。
“带本王去看看,兴许会有办法。”
貂蝉不由一怔,秀眸中划过一抹感激,却是摇摇头道:
“没用的,王允说了,这毒只有他能解,而且我也尝试过很多次了,没办法的。”
冯易轻笑一声,却是起身说道:
“不试过又如何知道不行?走吧。”
“这……”
貂蝉不由一阵犹豫,见冯易一脸肯定的神色,却是只能轻叹一声来到桌前掰动了机关。
这是一个四五十平的地下密室,周围的油灯都是普通的物什,昏黄的光芒在这血腥气息弥漫的狭小空间内发出令人作呕的气息。
不过除了一张桌子以及几个凳子之外,却是并不见有任何刑具。
一转眼,当瞅到那里侧的一个刑架上被禁锢住的身影时,冯易却是不由得大皱眉头。
那是一个女人,但浓密的头发披散着挡住了脸面,却是看不清其具体面容和年龄;
她的头低垂在胸前,身上的衣服看起来是一件干净的新衣裳,想来应是貂蝉刚刚给换上去的。
但她那裸露出来的手臂以及一截脖颈却是透出了她的凄惨,那手看起来都不像是一个人的手。
黑红通紫的骇人颜色,血管扭曲凸起,手指更是严重变形,而那脖颈上更是有着许许多多的黑红斑点,这不知情的人看到恐怕会以为撞到鬼了。
貂蝉上前几步,无比心疼的将那女人的头发细心的梳理好。
冯易缓步上前,那女人却是忽然像见到了魔鬼一般剧烈的挣扎起来,眼中满是惊恐之色。
铁质镣铐紧紧禁锢住她的四肢,每一次挣扎都会勒出一道道血痕,但那女人却仿若未觉一样,仍然在剧烈的挣扎着、向后畏缩着。
貂蝉见此不由得大急,一边紧紧抱住那女人的身子尽量不让她动弹,一边不断的轻声安慰着。
“噬心啮骨粉,倒还真有些麻烦。”
冯易神色微沉,眼中闪过思忖之色。
这种毒药的解药他此时自然是没有的,想要让制药师配制出来倒也花不了太长时间;
而且他还可以对王允施展搜魂术,探出解药所在。
只不过,冯易却是并不打算用这两种方法。
其一,解药明天之前肯定是配不出来的;
其二,王允暂时还不能死,后边说不定会有用。
所,想来想去他也只有一个选择了。
“貂蝉,此毒本王或许能够解得了,你先出去等着吧。”
正欲要呵斥冯易离得远一些不要再刺激她母亲的貂蝉闻言顿时陷入了呆愣之中,回过头来满眼的呆愣、惊喜、不信之色。
冯易摊摊手叹道:
“你放心,本王不会对你的母亲不利的,毕竟这般做对本王又无丝毫益处;
至于成不成,待会儿就知晓了。总比一点希望都没有要强吧?”
貂蝉不由一阵犹豫,不过只是两三息的时间,她便眼神一定下定了决心。
放开那女人来到冯易的身前,貂蝉深深地凝视着冯易的眸子,而后屈身一礼,斩钉截铁的开口道:
“若是王爷真能够将母亲救离苦海,那貂蝉愿意终身侍奉!
拜托您了!”
看着转身离去的娇俏倩影,冯易的嘴角不由勾起一丝弧度。
这便是他想要亲自出手解救的第三个原因……
快步来到邢架前,伸手点了那女人的昏穴,冯易手一展拿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而后却是猛地朝自己左臂割去……
百余息后,冯易一脸苍白的走出了密室,看起来像是虚弱的紧。
正在大堂里焦急等候的貂蝉见得此景不由一愣,眸中闪过惊疑不定之色。
冯易缓步坐到椅子上,而后无力的摆摆手勉强笑道:
“去吧,你母亲,已经无碍了。”
貂蝉顿时芳心一颤,眸中闪过难以置信以及激动无比的神色来。
顾不得说些什么,貂蝉便一溜烟的窜进了洞口。
密室之中,看着脸上再无一丝暗色,而且浑身上下不仅没了各种淤痕、暗斑,反而还光滑的如同精心保养的贵妇人一般的体态,貂蝉惊得张大了嘴巴。
“红昌,乖女儿,这,这是如何回事?”
貂蝉正惊喜无比的神情顿时一僵,看着那已然脱离了镣铐束缚的女人茫然四顾的神态,却是心中满满的都被难以置信给充斥了。
母亲,竟然回复神智了?
这,这如何可能?
那风无极究竟用了何般神丹妙药?不仅母亲的毒解了,而且身体还在这般短的时间里恢复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地步。
这也就算了,可痴傻了三年的母亲此时竟然连神智都恢复了过来,这这这……
若非很清楚眼前的一切都非虚幻,貂蝉都要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了。
“娘亲!娘亲!您终于记起女儿了!”
貂蝉猛地扑入那女人的怀中,晶莹的泪珠开始如同断了线的雨珠一般不断涌出。
“傻孩子,你说什么呢?娘亲怎么会不记得你?
只是,这是哪里?对了,王允那个畜生呢?!
女儿,我们得赶紧逃走,要不然他会折磨死我们母女俩的!”
谭秋珊慈祥的摸着貂蝉的脑袋,下一刻却是忽然猛地推开貂蝉焦急无比的叫道。
貂蝉急忙欢笑着安慰道:
“娘亲不用担心了,王允那个畜生被抓进天牢了,往后娘亲再也不会受苦了!”
谭秋珊顿时一愣,她感觉自己好像忘了好多东西……
大堂。
貂蝉带着谭秋珊出来之后,却是猛地身子一屈,就要朝冯易跪拜下去。
冯易不由一惊,急忙伸手搀扶住貂蝉的秀臂,不让她跪下去。
“王爷,我知道您为了救母亲一定花费了极大的代价。
小女子也别无所长,希望能够终身侍奉王爷,还望王爷不弃,并收纳下婵儿和婵儿的娘亲。”
貂蝉那还残留着水波的眼眸紧紧地盯着冯易,其中满是感激之色;
同时脸上亦是裹着一抹红晕,似是被冯易这般托举着十分害羞。
“婵儿,日后我就这般唤你了,你放心,只要我在一日,就断然不会再让你和伯母受到丝毫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