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林孜芃算计吾在先、背弃约定在后,她欠吾的太多,要收拾也是由吾来,却还轮不到他呴犁湖。
再者,左谷蠡王部乃是我无极势扎根草原的一颗重要棋子,可不能随随便便就丢掉。
奉孝,针对如今之局面,汝可有何良策?”
郭嘉闻言迟疑一会儿,而后却是意味莫名的开口道:
“主公,计策倒是有一条,只是……”
看着郭嘉支支吾吾的样子,冯易不由一阵无奈。
“好了,别绕关子了,赶紧说吧。”
“这,好吧。
其实,针对眼前的这种危局,丘林孜芃并非没有办法应对。
只要她能够狠下心花费大代价,那右贤王部的威胁其实很快就可以化解。
而且,我想她恐怕已经做出了决定,毕竟相比于将整个部族拱手让给别人,割弃的代价虽大,却也算不了什么了。”
冯易眉头微皱,“奉孝的意思是,左贤王?”
郭嘉点点头道:
“不错。
至于主公想要让左谷蠡王部彻底成为我无极势的一颗棋子的话,那倒不如做那呴犁湖想做的事……
只要丘林孜芃成了您的女人,那这左谷蠡王部也就变相的成了我无极势的力量。
毕竟,丘林孜芃虽手段狠辣了一些,可有些东西却也不是她能够随意违背的。
另外,根据我这段时日的分析和观察,其实丘林孜芃内心并不是太坏;
只是她如今身为左谷蠡王部的王,责任感就使得她不得不将左谷蠡王部的利益放在第一位。”
冯易此时方才明白过来为何郭嘉会支支吾吾的了……
不过老实说,冯易对于如何惩罚丘林孜芃还真是有些头疼,杀了吧,他的草原大计便要功亏一篑,如此不免太过浪费;
可继续好言好语吧,那也不可能。
郭嘉所提的这个方法,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此前还没有下定决心而已。
“奉孝啊,你就不担心我偷香不成,反被杀了吗?”
郭嘉嘿嘿一笑道:
“我紫霄卫的威势丘林孜芃可是一清二楚,这也正是她此前没有给我无极势人员造成伤亡的原因所在。
若非万不得已,她是不敢轻易开罪我们的。
另外,主公的手段嘉还是了解一些的;
更何况,有恶来三位将军在,还有子龙将军以及这左谷蠡城数千紫霄卫在,主公的安危倒是不用太过担忧。”
“此时已是巳时初刻,距离正午还有一个半时辰,时间有些紧迫,那我这便走一遭吧。”
冯易无奈的摇摇头,而后起身朝外走去。
“嘿嘿,主公放心的去吧,若是有变,吾等会及时出现的。”
没有理会郭嘉的奸笑和赵云一脸奇怪的微笑表情,冯易径直带着典韦三人朝城池中央的王帐处行去。
眼见到冯易四人一路毫不停留的朝着王帐的方向行去,紧随在后的两个常服打扮的匈奴人不由愕然的对视一眼,而后其中一人急忙绕道找了匹马朝城池深处奔去。
王帐外围木墙大门处。
“站住!王帐所在,闲人禁止靠近!速速离去!”
“鄙人受贵王邀请,特来拜见,还望前往通禀!”
冯易朝着守卫的小队长呵呵一笑,不卑不亢的说道。
“受王上邀请?可有凭证?”
那小队长不由一脸狐疑的问道。
“此物可为证,还望速速交予贵王。
记住,一定要亲自交到贵王手中,若不然耽误了大事,尔等皆是吃罪不起。”
冯易掏出一方印有金色荆棘之花的黑色丝帕交到那人的手中,并且一脸严肃的警告道。
那小队长半信半疑,可看那丝帕不是凡材,而且上面的图案好像与王上所喜爱的事物一般造型;
于是不敢迟疑,吩咐手下看紧几人,自己则骑了马朝着里侧奔去。
王帐。
“郝宿王,这些条件太过苛刻……”
丘林孜芃皱眉看着下方左手的一个书生打扮的中年男子,眼中满是迟疑不决的神色。
“唉,左谷蠡王你也清楚,这些条件都是左贤王亲自敲定的,我已经自作主张的改变了一些条件,这已经是我能够做到的最大帮助了。
你就别再难为我了。
而且,时间越来越紧迫,您再这般迟疑下去,我们就算是想帮也都帮不了了啊。”
刑未央叹息一声打断了丘林孜芃的话,脸上满是无奈之色。
丘林孜芃的的神色不由更加阴沉,宽大袖袍下的双拳紧紧捏着,显然是在极力克制着怒火。
“报!王上!有客说受了您的邀请前来拜见。”
正在此时,王帐外忽然传来一声高喝,打破了沉闷的气氛。
丘林孜芃不由一阵烦躁,她此时还哪有心情会见什么客人;
而且她记得也不曾邀请过什么人,正欲开口让士卒将来人驱赶走,话到嘴边却是又咽了下去。
刑未央这边她还难以下决心答应条件,倒不如借此机会再考虑一下。
抬头看向刑未央,丘林孜芃歉意的勉强一笑道:
“郝宿王,不若您先去休息,待得本王处理完了手头之事,我们再做决定如何?”
刑未央不由眉头一皱,不过倒也没有反对,起身点点头道:
“那好吧,既然左谷蠡王有客人来,那您便先招待吧。
不过,左谷蠡王可要记着时间,若是过了正午,那一切就皆休了。”
“嗯,郝宿王放心,本王省得。”
丘林孜芃点点头,待得刑未央离去二十余息之后,有些疲倦的朝账外喝道:
“本王不曾邀过什么客人,将他赶走吧。”
“可是,吾王,那人说是有至关重要的事同您相商,而且他手中有一信物,乃是一方黑色丝帕,上面还绘有金色荆棘之花……”
丘林孜芃原本极其不耐烦,可是在听到后边的话语时,却是不由得打了个激灵,原本靠坐在王榻上的身子亦是条件反射似的挺直了起来。
难道是他?
可是,不可能啊,他不是被放逐到不知何其遥远的域外之地了吗?怎么能够这么快就回来?
那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他的亲近手下?
但如果真的是他,那又该怎么办?
丘林孜芃的心神止不住的一阵慌乱,当初自己害得他那般惨,他又怎么可能会放过自己?
趁此机会杀了他?
不行不行,他的军队简直太过可怕,而且他的手下极其厉害,杀了他,自己也活不了。
况且,自己本就对不起他,当初做完之后便后悔了,如今还哪能再刀戈相向?
再者说,若不是他,恐怕他丘林一族那日便要惨遭灭族了,忘恩负义的事她已经做过了一次,这第二次是万万不能再有的。
可不杀他,那自己又该如何面对他?
丘林孜芃从来没有这样慌乱过,此刻她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乱的如同一团浆糊,在王帐内走来走去二十几息了都还难以下决定。
“吾王?”
“进来,让我看看信物。”
“是!”
在小队长满脸惊愕的神色中迫不及待的从其手中抢过丝帕,仔细的看了一遍,当看到那金色荆棘之花的根部一粒极其微小的白点时,丘林孜芃的神色顿时一片苍白。
这的确就是那被他拿去的丝帕,因为那个白点她记得很清楚,那是她母亲留下的痕迹;
那个丝帕从小就一直被她时刻不离的带在身上,直到被他拿了去……
许久之后,丘林孜芃才有些无力的问道:“来者几人?带头的长相如何?”
“回王上,来者共有四人,为首的是一个脸色略显蜡黄的方脸中年。”
方脸?中年?
难道不是他?是他的手下?
不知为何,丘林孜芃却是大松一口气,同时心绪却更是有些复杂。
这丝帕为何不在他的手中?难不成他将自己的东西就这样不珍惜,随随便便的就给了别人?
又或者他,去了?
“放他们进来吧。”
“诺!”
王上今日的状态委实太过不对劲,那个小队长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丢掉小命,此时闻言顿时心神一松,急忙躬身退去。
木墙大门处。
“好了,王上有请,你们进去吧。”
冯易奇怪的看了一眼有些惊魂未定的小队长,而后点点头带着典韦三人朝里间行去。
就在冯易等人离开了百余息后,一队上百人的骑兵忽然从远处奔了过来。
为首一人身手矫捷的跳下马背,而后大跨步来到大门前喝问道:
“之前可有人前来王帐?”
那名小队长不由一阵头疼,今天这都是怎么了,王上那般不正常也就算了,为何连滹毒封岚且渠都这般莫名其妙?
心中腹诽着,不过面上可是不敢表露出来。
“回封岚且渠,是有四人前来王帐的。”
滹毒封岚不由眉头一皱,追问道:“那他们此时人在何处?”
“回且渠大人,他们刚刚入了王帐。”
滹毒封岚顿时双眼一寒:“好大的胆子!谁让你放他们进入王帐的?!”
小队长不由吓了一跳,急忙解释道:“且渠大人息怒,是王上的命令啊。”
“王上的命令?你确定?”
“属下确定!对方的信物还是属下亲自送给王上看的。”
滹毒封岚的眉头不由皱的更紧,思虑一会儿,而后吩咐道:
“传令昆沙加强左谷蠡城防守,再传令左营的王庭卫队调集两万精锐前来守卫王庭。
其他人,随本且渠前往保护王上!”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