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权酒色帮,崛起十余年,作为大梁第一大帮。远远不仅是帮众人数众多,这样简单。
帮内人才齐聚,群英荟萃,也远远不仅是一群,只懂得打打杀杀的大老粗。
然而现在,钱权酒色帮给人的感觉,就是这样的简单粗暴。
人多势众,四个字来形容溪山镇的钱权酒色帮,再合适不过。
八千帮众,里三层外三层的将溪山镇围起,其中还有一小撮上三品的高手武夫。
帮派不是军队,更何况是鱼龙混杂的钱权酒色帮。八千帮众,熙熙攘攘,闹哄哄的乱作一团。溪山镇内的江湖中人,一个个的提心吊胆,生怕钱权酒色帮的帮众,杀将进来。那自己可死的太冤枉了,他们大多数人只是来溪山镇凑个热闹。可现在看来,似乎有灭顶之灾,要降临在自己头顶。
“诸位,稍安勿躁。”钱四道声音如洪,他断了一臂,实力大损。可他的声音却如同开山凿壁,所用的炸药,在每一个江湖中人耳旁炸起。
如此深厚的内力,比起现在在溪山镇镇口,喊话的彭飞,也是旗鼓相当。
“这武林大会,是全天下武林中人的大会,是属于我们的盛宴。钱某有一疑问,想要询问大家,我钱权酒色帮,算不算得上是江湖门派?”
钱四道满身赘肉裸露,好在现在是初春时节,溪山镇的气候还算得上温暖舒适。不过以钱四道的内力,就算是在寒冬腊月中不穿衣裳,也不会感受到丝毫寒冷。
没有人敢去接钱四道的问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虽然似乎答案显而易见,可谁又能知道钱权酒色帮的使者,会是什么习性?搞不好说出的答案,不符合钱使者的胃口,那回答问题的人,可不就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不管别人怎么去想,反正周囍是万万不可能接话的。他的心思就比较多一点,周囍在老谭客栈,亲眼目睹了众人伏杀许风东。一向观察敏锐的周囍,就觉得此次武林大会并不简单。
于是他结交了老谭客栈,头戴方巾的小江湖。
头戴方巾的小江湖,一看就是那初出茅庐的愣头青,以为自己出了江湖,可以仗剑走天下。周囍三句两句,就把小江湖忽悠的,要认自己做结义大哥。这种小江湖,关键时候拿去做挡箭牌,最为合适。
周囍正寻思如何脱身,突然眼前一道黑影晃过,一个瘦的像竹竿的人,出现在了周囍跟前。
“你觉得算不算?”又高又瘦的刁权,毫无感情地看向周囍,冷冷道。
周囍心头那个难受啊,怎么如此幸运之事,会落到自己的头上。
只见他抬起头仰望刁权,挤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得多的笑容,咬着牙齿挤出来声音:“回上使的话,当然算,钱权酒色帮,乃天下第一大帮!”
刁权目光不透露任何情感,只是这样看着周囍。周囍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以前自己遇过最厉害的人,也才是四品武夫。周囍因为有幸,和四品武夫说上两句话,他都吹了整整半年。
被大宗师这么近距离的凝视,周囍内心之恐惧,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他想跪,都不敢去跪,生怕上使一个不开心,随手结果了自己。
“好!这位兄弟说得极好!”钱四道的声音,如同天籁,打破了周囍的煎熬,“那请问这位兄弟,我钱权酒色帮,有没有资格参加武林大会?”
周囍哪里敢说半句没有,对于拯救自己于水火的钱四道,投去哀求的目光,连忙道:“有!大大的有!”
“说得好!”钱四道神情激动,想要鼓掌,却才想起来自己已经缺失一臂,尴尬一笑道:“大家为这位兄弟鼓掌!”
一时间掌声雷动,这些江湖中人,哪里敢不听从钱四道的要求?别看这个胖子,看着和和气气,那可是和十品大宗师东方钰,掰过腕子的高手。
钱四道双眼眯成细缝,和和气气问道:“这位兄弟,请问你觉得,钱,权,酒,色,哪个是男人最爱?”
“权!当然是权!”刁权还没等周囍回答,抢先答道。
“权哥,你且让兄弟自己定夺。”钱四道笑嘻嘻望着刁权,他一笑,就更加看不见双眼。
钱四道说完,就转头望向,一脸茫然的周囍。
周囍瞬间陷入天人交战。大梁第一大帮派,钱权酒色帮,钱,权,酒,色四大使者。钱四道最爱真真金白银,帮中大大小小的生意,都是交由钱四道搭理。
钱四道可是钱权酒色帮的财神爷,这也难怪刁权这种目无情感的人物,为了救钱四道,也是着急的露出真情实感。
除了刁权在帮内,和钱四道交情最深之外,还有大部分原因,是钱四道能为帮派,带来大量的流水银子。要是这位财神爷栽在此处,对于钱权酒色帮的损失,不亚于失去一位十品大宗师。
而刁权,却贪恋帮内权力。作为帮派的执法使,刁权在钱权酒色帮之内,可以监察各个部门堂口。钱权酒色帮的帮众,畏惧这位权使者,甚至比畏惧帮主,还要更胜一筹。刁权的权力之大,甚至可以制衡监管帮主。帮主若是违背了帮规,也要受到执法使的严惩。
周囍如万箭穿心一般难受,酒色肯定被他首先排除。他要是说男人最爱‘钱’,务必得罪了刁权,要是说男人最爱‘钱’,不讨钱四道欢喜。
左右为难,里外不是人。
要不怎么说,三教九流多人才。周囍绞尽脑汁,才小心翼翼道:“小的以为,男人所爱之物芸芸,唯有钱和权,最使人迷醉。男人究竟是爱钱,还是爱权,不同的男人,自有各自的风流。”
周囍竟然又把皮球踢了回去,回答的模模糊糊,等于是在放屁。
他这一招,对于钱四道和刁权,却极为受用。周囍说完之后偷偷瞄向两位上使。
只见刁权仍是面无表情,钱四道却是欣赏的点了点头。
“这位兄弟,听了你这番言语,钱某如同醍醐灌顶。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钱某之前迷恋‘钱财’,现在看来,确实是钱某人的一厢情愿。天下英雄所爱,与钱某人何干?钱某人所爱,又与天下英雄何干?”钱四道神色激动,似乎真的被周囍的一番言语所打动,说出的肺腑之言。
“好的,好的。”周囍连忙点头哈腰道。
“说得好!”刁权也是面无表情,点了点头道。
“好的,好的。”周囍眼见刁权松了口,心里的一颗巨石,总算是可以放下,连忙语无伦次道。
“自从何松失踪,武林盟主之位,空悬三十年。如今已是何松失踪的三十年整。这三十年来,因为没有武林盟主,各大派早就已经散成一盘散沙,整座江湖是又乱又脏。这才酿成了今日,七大派互相残杀的局面!”钱四道面露痛心之色,“钱某人,很是痛心。钱某人恨自己,不能为这浩浩武林,付出一点微薄之力。”
“痛心!”刁权也是点了点头,道。
“我们应该吸取教训,痛定思痛,绝对不能让今日悲剧,在重现。这位兄弟,你说对不对?”钱四道问道。
“对的,对的。”周囍一脸谄媚,回答道。
“好样的,敢问兄弟姓名?”钱四道问道。
“小的名叫周囍。”周囍忙道。
“好,周囍,从今往后,你就是我浩浩武林,那第一把交椅!在下钱四道,拜见周盟主!”钱四道单膝跪地,朗声道。
“好的,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