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我所知,随山宗宗主臧天清如今是金丹期大圆满的修为,老祖的修为也在金丹期大圆满上,大长老臧元金同我一样,修为在金丹期中阶。”
“而二长老臧桦,陆殿主和他交过手,应该知道对他的修为很是清楚,融合期大圆满,再往下三长老,修为在心动期初阶,四长老五长老还不到融合期,不足为虑。”
柏亦央继续说了下去,陆世钧一下子就听出了不对劲的地方。
“臧桦身为二长老,比大长老修为差了整整一大境界,甚至比三长老还低一些,这是为何?”
据玄异所说,在其他的门派之内,长老的排名其实与修为无关,不管是第几长老,能从宗门总库那里拿到的资源都是相同的分量。
但唯独随山宗是个例外,谁实力强,谁就能排在前面,享受的资源和待遇也有所不同。
“这就牵扯到随山宗内部的纷争了……”说到此,柏亦央像是对此话题十分有兴趣似的,笑了笑,一双桃花眼都跟着眯起来,看着十分人畜无害,“随山宗的宗主,臧天清,在数千年之前就是金丹期大圆满的修为了。”
数千年前,末法时代还没有走到末世前如此严重的时候,天地之间灵力虽然减少,但却并不是没有。
像是玄异,不也在这期间突破了元婴期么。
“换句话来说,臧天清他大限将至,若是再无突破,恐怕是坚持不了几个十年了。”
“宗主一脉势弱,臧天清膝下弟子不少,但成器的只有一个,是难得的双灵根天赋,名叫卿泉,现在也有心动期中阶的修为。”
“大长老一脉弟子更是凋零,因为猜忌,原本大长老臧元金膝下唯一的双灵根资质弟子——禹非,被臧天清想方设法地过继到了自己门下。”
“而臧桦这人就更有意思了……他是随山宗实力凋零之后才上位的长老,原本实力尚可,奈何和宗主一样,多年未曾有过突破,但他的弟子很是出彩。”
“就如那天陆殿主见过的两个,一个叫靖久,一个叫左瑜,修为都在融合期上,和自己的师尊只差一步之遥,而他们两个之下,臧桦还有至少三个融合期修为的弟子……”
“在修真界,个人的实力算是一方面,手下的弟子的资源更是一方面,从弟子这方面来看,臧桦算得上是整个随山宗中实力最强横的一脉。”
“又因为他本身的实力不出彩,也没招惹到臧天清的猜忌,深得臧天清的器重。”
说完,柏亦央看向陆世钧的眼神里多了一抹探究的神色。
“若是说有哪个弟子消失不见……那就是现在臧天清从大长老那儿抢来的二弟子,禹非,消失了快一年时间了,到现在也没有在墓城里出现过。”
“陆殿主可是知道此人下落?”
陆世钧没有接话,他心里隐隐已经猜测到了这个弟子的身份,只是没想到身后的关系这么复杂。
“这个弟子是什么修为?”
“消失之前已到融合期中阶。”
得,对上了,正主就在潜山宗旧主峰的密牢里关着呢。
“但是这个弟子身份很是尴尬,明面上是随山宗宗主一脉的亲传弟子,却因为之前师从臧元金,少宗主之位虽然高悬,但绝对轮不到他。”
“臧天清此人因为数千年都停滞在一个境界上,这些年更是多疑,连自己信任的徒弟都藏着掖着。”
怪不得……
柏亦央解释完后,一切都变得清晰明了了起来。
怪不得禹非那么蹊跷又缺根筋地出现在了总安全区他们的据点里,虽然后期观察发现这人本身智商也不是很行,但也不至于这般低级且目的模糊地直冲上来。
他本身就是被随山宗利用的、安插进潜山宗的炮灰。
不被抓住就能传递消息,被抓住了就是潜山宗莫大的把柄……
毕竟就算再不受器重,身份再尴尬,这个禹非都是宗主亲传的弟子,明面上的身份足够重要。
“不瞒柏掌门,此人一年前出现在了总安全区我宗的据点里,被抓了起来,现在还在我们手上。”
“随山宗想要独吞这份灵石矿脉,随后必定会以禹非作为由头和我们开战,若是这样的话,就得另外打算了。”
柏亦央脸上并没有露出多少惊讶来,在陆世钧问他随山宗最近有没有人失踪不见的时候,他已经猜出来了大概。
“啧啧,这可是钓鱼执.法,有够恶心。”
团子在鱼缸顶上聚精会神地听了半天,脑筋正过来歪过去想了一圈,最终也觉得这件事上实在是无解。
“不过,还有句话得提上一提,禹非曾经是大长老臧元金唯一的亲传弟子。”
“臧元金这人,在修炼上颇有心得和天赋,为人比臧天清要磊落得多,当初臧天清把禹非过继到自己门下,那可是大费周章。”
“换而言之,臧元金现在和禹非并非师徒,但他是个重情的人,和禹非的师徒情谊不一般,在禹非被抓这件事上……臧元金对臧桦和臧天清的恨意,不一定比恨潜山宗少。”
“但具体他能为了禹非做到何种程度,我就不清楚了。”
“这是啥小白菜人设哦……若是那个臧元金真心疼爱自己的弟子,那他自己成为宗主不就可以了?何必装一副师徒情深,说到底还是没有那么在乎。”
旁听的团子同学再次发表了自己的见解,和这霸道的见解一同砸到柏亦央脚底下的,还有一堆瓜子壳。
若是他家小玖摆在那样的立场上,团子有百分百的自信,小玖能为了他把随山宗的那什么宗主活活撕碎。
柏亦央:……
他真是拿这孩子没法儿没法儿的,他是在提供情报,又不是在讲八卦人情小故事,能不能别拿他当卖艺的?!
咔嚓咔嚓——
回答柏亦央的只有团子越来越起劲儿的嗑瓜子的声音。
柏亦央这人比较跳脱,反倒和团子更合得来,再加上之前和团子论道被颠覆了三观的架势,他还真打心眼里对团子有点又敬又怕的意思。
然而有些话,该说还是要说。
“少宗主,有的人未必有翻天覆地的勇气,但却不能折辱他的在乎。”
这句话,连柏亦央本人都不知道,到底是在说臧元金,还是在说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