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先把钱袋还给老人,义正言辞:“如果是我偷的,我叫司机停车干嘛?”
汉子张了张嘴。
还真是这么个理儿。
“我怎么知道?!也许你脑子有问题呢?!”汉子开始不讲理。
主动给老人让座的壮举众人看在眼里,瘦汉子也许真是被冤枉的。
陈飞深吸一口气:“那就报警!调监控!”
乘客们再次不满,纷纷表示赶时间上班。
汉子来劲了,胸有成竹:“报警就报警!我倒要看看是谁偷的!”
老太太生怕事情闹大,攥紧钱袋说道:“好了好了,反正钱也拿回来了,不查了。”
“就是啊,钱又没丢,报什么警。”
“已经耽误我们五分钟了,还要啰嗦吗?”
“司机!赶紧开车!”
众怒难犯,司机揪紧茶杯盖,挂挡踩油门。
陈飞虎视眈眈地盯着汉子,汉子不敢与陈飞对视。
干他们这行的,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惹不起。
范嫣红挽着陈飞胳膊:“好啦,不生气了。别影响我们去游乐园的心情。坏人都有报应的,人在做天在看哩。”
有贤内助的支持,陈飞舒心不少。
不知怎的,汉子听了这话却是头皮发麻,下一站就灰溜溜的下车了。
二十分钟后,到达终点站,车里已经没多少人了。
老太太下了车,对陈飞微微弯腰:“谢谢了,小伙子。”
陈飞顿时一惊,一路上老太太看都不看自己一眼,怎料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这不废话么,陈飞坐在对面,距离那么远,完全不具备作案条件。
“不客气,应该的。”陈飞心情好到非常。
范嫣红挽着陈飞:“做善事的感觉不错吧?”
陈飞潜意识中没有刻意行善的想法,更不图回报,正如他所说,应该的。
自己舍命救了落水女孩,孩子家属到现在也没个表示,陈飞却没觉得不痛快。
该咋的咋地。
“还行。”陈飞笑笑。
范嫣红小声说道:“咱被跟踪了哦。”
“感觉到了,跟我往这边来。”陈飞故意往一边的建筑工地上走。
说是工地,其实是片烂尾楼,投资方资金链断裂,宣告破产,这么大的盘子也没谁接的下来,就撂着了。
该有的办公楼架子已经成型,毛坯房,占地三百多亩。
“站住!”熟悉的声音传来。
陈飞回过头,正是公交车上的瘦小汉子,他身边站着四名持棍青年,个个贼眉鼠眼,一看就知道不是啥好鸟。
“干什么?”陈飞淡淡问道。
若搁以前,陈飞可能得吓坏了。
但现在不一样了嘛。
“你个逼养的耽误我发财,还问我干什么?交学费!”汉子叫嚣。
陈飞笑问道:“什么学费?你能教我什么?”
汉子抽出甩棍,气势汹汹:“教你做人!赶紧交钱,500!”
这年头大家都用手机付款,带钱包的人不多了,所以他们只能将目标转向老年群体。
好容易开一单,却被陈飞给搅和了。
汉子能不生气吗?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有本事你自己来拿。”
陈飞轻轻推开范嫣红,摆出起手式。
汉子身边一男子小声道:“毛哥,梁主任不让我们和人动手,悠着点啊。”
汉子眉头一皱:“这逼踩到我们头上,我们还不能反击了?”
他们以为陈飞听不见,怎料陈飞却听得一清二楚。
“你们认识梁上王?”陈飞问道。
想起梁家满走了有一段时间了,也不打个电话回来。
众人一惊。
这可是当今盗门门主,他们这种小喽啰只有瞻仰的份儿。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直呼我们门主的名号!今天非收拾你一顿不可!”汉子怒火中烧。
在他们眼中,梁上王就是皇帝一般的存在。
“打呀,他可欠我一个大人情呢。”陈飞笑脸盈盈。
所有人都觉得陈飞在吹牛。
“就你这德行,门主能欠你什么人情?!少他妈给我装逼!”
“就是!真要是了不起的人物,出门能做公交车吗?!”
“我他妈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范嫣红蹲在一边,抱着膝盖看着,陈飞做任何事情她都觉得有兴趣。
“那你打个电话问问嘛,如果打错人就不好了。”
汉子心里开始打鼓,万一是真的,自己就完蛋了。他摸出手机,指着陈飞:“你给我等着!”
拨出号码,转过身,将手机放在耳边,接通后开始汇报。
说了几句后,捂住话筒,对着陈飞喊道:“你叫什么?!”
陈飞点起一支烟:“陈飞。”
汉子转过身,小声道:“梁主任,他叫陈飞,还说门主欠他一个大人情,简直大言不惭!您看这事儿怎么弄?好,我知道了,我给您发定位。”
挂了电话,汉子眉飞色舞:“你死定了!梁主任表示亲自过来解决!”
四名青年可激动坏了,梁主任最近风头正盛,若能和他见上一面,足以吹很长一段时间牛逼了!
若能再搞到一张合影。
那就不得了啦!
“这么麻烦?我得带我媳妇儿去游乐园呢。”陈飞抱怨。
范嫣红好容易来凡间一趟,当然要多陪陪她了。
“你放心吧,梁主任五分钟就到!他老人家出了名的心狠手辣,短短一星期就收编了整个苏城盗门!你今天算是死定了!”
陈飞一愣。
老人家?
梁上王叔侄也不老啊……
“那我不认识,没意思,我走了。”陈飞拉着范嫣红就要走。
有这时间等五分钟,还不如多玩一会儿呢。
汉子料定陈飞怕了,大手一挥,四名男子瞬间将其包围。
“想走?门儿都没有!妈逼的坏我好事,还口出狂言,今天非让你见识见识梁主任的厉害不可!”
“飞飞,咱们报官吧?”范嫣红说道。
在她眼里这些都是普通凡人,又不是妖魔,当然得由凡间官方处理。
“最近的派出所赶过来也要20分钟,算了等等吧,看看那个梁主任怎么说。”
汉子抱着手臂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很快,一辆银色奔驰c200驶来,风尘仆仆,速度极快。
甩尾漂移,汽车停稳,一名身穿白衬衫,黑西裤的年轻人从驾驶室出来,他戴着金丝眼镜,腋下夹着公文包,锃光瓦亮的三七开分头。
汉子激动无比:“梁主任!”
他连忙上前伸出手。
梁主任轻轻握了握,单手一翻,快速跑向陈飞。
一声惨叫划破长空,汉子的两根手指落在地上,整个人倒地打滚,撕心裂肺。
“恩公!”梁主任噗通一声跪在陈飞跟前。
所有人大跌眼镜,目瞪口呆,唯有汉子的惨叫在工地上回荡着。
一路走来,陈飞见惯不怪,赶紧扶起梁家满,帮他拍着膝盖上的灰。
“最近搞什么呢?也不给我来个电话。”
镜头转向梁家满,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小伙子长高不少,脸上看不出从前的稚气、自卑,走出去就像个小领导似的。
“恩公,我最开始参加封闭式训练,三年的课程,我半个月就毕业了。然后便投入到紧张的工作当中,实在是太忙了。”
两人嘘寒问暖,四名青年如雷灌顶,晴天霹雳。
他说的都是真的!
梁主任叫他恩公!还下跪哩!
四人打起哆嗦,谁也不敢插话,更不敢离开。
“当初跟你大伯走真是走对了,现在过的不错啊?都开上小车了。”陈飞笑呵呵道:“对了,给你介绍,这是你嫂子。”
“这是老梁的孙子。”
范嫣红一惊:“原来老梁在凡间有孙子啊,都这么大了。”
这回轮到梁家满惊讶了。
“恩公,你,你们说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