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简单收拾一个包袱,和陈飞拥抱一下,说声“保重”,走出门东张西望一番,低头匆匆离开。
陈飞的心情迟迟难以平复。
一桩千古冤案,一份泼天富贵。
唉!
阿苏,你给我这么多钱。
我该怎么花呀……
陈飞迅速进入规划中,先去豪林上苑买个大别墅,然后低调点,买辆奥迪a4l。
对了,还要学驾照。
留二十万当彩礼以后娶媳妇用,剩下的全部存银行,死期的,一年利息2%好了。
如果存一千万,每年利息就有二十万。
卧槽,我还送什么外卖!还开什么黑车!
一年利息就能娶一个媳妇!
那我到底娶几个呢?
一个不带劲,两个就犯法了,能不能移民去个阿拉伯啥的……
“老大!你发什么呆呢,赶紧看看抽屉里有多少钱啊。”
陈飞回过神,一边拉抽屉,一边心里笑道:“还用看么,要我送两千年外卖也少说存……”
镜头转向抽屉内。
和想象的不一样,没有银行卡,没有现金支票,只有一沓厚厚的钞票,花花绿绿,老旧不堪。
陈飞将钞票摆在桌上,把整个抽屉拉出,翻个底朝天。
“卧槽!”
两千年就存这么点钱?!
“老大,你到处找找,他经历那么多朝代,不一定用铜钱,也许用金银呢?”
有道理!
陈飞四处寻找,这花圈店外面是店堂,里面就一间小屋子,床铺是用两条长板凳和门板加起来的。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因为是借尸还魂,扶苏不用吃饭,自然不用排泄,衣服也就那几件,兜里都被陈飞翻过了。
毛都没一根!
陈飞失魂落魄,一屁股瘫坐在床上,“砰”的一声又把床弄塌了。
我的命咋这么苦……
良久,他站起身,走到外面开始数钱。
红票其实也不少,粗略一数,零头不算,四千八。
这些都是卖花圈纸扎赚的,扶苏对钱没什么欲望,两千年来,他什么日子都过过。
一个人在山里太孤单,为了多接触接触人,开个花圈店经营几十年,就存了这点钱……
“老大,别难过了,好歹你白得一家店铺不是?”闻东安慰。
凡人都迷恋金钱,但话说回来,地府里的鬼不也迷恋冥宝吗?
老大难过也是正常的,要我都去上吊了。
“几十年的店,连五千块都赚不到……这店也是个赔钱的玩意。”
“那不一定,扶苏修行都是靠猜,您可有《五术决》啊,货真价实,生意一定会好的。”
似乎有那么些道理。
这事儿不能告诉陈翰林,让他知道陈飞跑去盗墓啥的,少不了一顿抽。
陈飞先去市场又买辆三蹦子,心情和昨天差远了。老板一看是老客户,便宜200块,还送一件雨披。
将雨披拒绝,这东西用不到,又便宜50块。
整体算下来优惠250,陈飞心满意足。
将车开回家,陈翰林满心欢喜,往上一坐,手握方向盘像模像样地转动着:“不错不错,一上午开张了吗?”
陈飞从兜里摸出几张零钱:“当然,医院门口生意好着呢。”
陈翰林夺过来一数,目瞪口呆:“乖乖,一上午80块!比送外卖挣钱啊,其他黑车司机没欺负你吗?”
陈飞还真干过半天黑车司机,对答如流。
“二狗在那边混的不错,他带着我呢。”
陈翰林将钞票折好,塞进陈飞兜里,感叹道:“还是二狗有本事,在哪都吃得开。”
废话,他比陈飞能吹牛啊。
说是俩人联手打死魏天龙的,可胡二狗称,致命伤害是自己造成的,一拳打爆了他的脑袋!红的白的到处都是。
搞得司机们又是发烟又是点火。
陈飞不多说什么,乖乖进门吃饭,洗完碗就说出去拉客。
花圈店内。
这里灯光昏暗,到处脏兮兮的,墙壁上大片霉斑,充满霉味,陈飞寻思着还是收拾一下。
去市场买了一桶白油漆,立邦的。两根80w的led灯管,照亮铺子没问题。玻璃柜台买的现成的,400块一个,正好当收银台了。
进货渠道也找好了,抽屉里有张名片,做殡葬用品批发的,对方叫钱富贵。
忙活一下午,店铺焕然一新,站在门前,陈飞感觉还少点什么。
对了。
招牌。
又去木材市场买一块杉木板,自己用600d的砂纸打磨,磨完用大号狼毫毛笔,写下“阴阳花圈店”五个大字。
《五术决》中有山术,陈飞连符咒都会画,写毛笔字自然不在话下。
忙活完,一共才花了一千元左右。
天黑了。
陈飞买了一只烤鸭,一瓶老村长酒回家,说是接了个大单,跑浙省的,一单50块呢。
爷孙俩吃的满嘴流油,陈飞很高兴,仰望起未来,高谈阔论,唾沫横飞,声称要五年内在苏城买房,少说2室1厅。
陈翰林不禁一笑:“你小子发点财就这德行了,能做啥大事?”
陈飞也乐:“爷爷,跟我说说你年轻时的事吧。”
小时候陈飞总问他爹妈,陈翰林每次都默不作声,不时还抹眼泪,后来陈飞也就不问了。
但这个可以说啊。
陈翰林来劲了,一拍胸脯:“爷爷年轻时就是这个!”伸出大拇指。
“早年爷打过鬼子!后来钢铁炼过,下放过,经历过那十年,再往后,地也不种了,出家当和尚去,学了些风水术数,一直到现在。”
陈翰林故意跳过他的成家经历,陈飞猜测,爷爷应该是当农民时结的婚。
转念一想又不对。
就算他18岁扛枪,活到现在也该一百岁了!
陈翰林脑袋上还有些许黑发,精神头也好,根本不像是百岁老人。
说来也惭愧,他连自己爷爷的真实年龄都不知道,对于自己的家庭,一无所知。
“爷爷那你……”
没说完,陈翰林已经趴在桌子上打呼噜了。
陈飞摇头叹息,将其送到床上睡觉。
忙活完,陈飞拿出手机。
“闻东,能在冥户部查到我家的情况吗?我爸妈是谁,我爷爷到底多少岁,都经历过什么?”
秒回。
“没问题,不过他们下班了,我明天一早就去排队,不对,我今晚就睡冥户部门口。”
闻东很理解陈飞的心情。
陈飞喘口气,整体隐隐颤抖起来。从小没爹没妈,受尽了同学们的白眼,当然,那是小学和初中。
到了高中,大家都懂事了,很少有人拿这个讽刺陈飞。陈飞也不惹事,年幼时造成的自卑心理,使得他只和胡二狗玩。
陈飞插上充电器睡觉了。
是夜,天空繁星点点,明月当头,一名身穿黑色斗篷之人来到陈飞床边。
摸着陈飞的脸,眼中充满慈爱,脸上泛起苦笑。
陈飞猛然张开双眼,手结剑指刺向他的脖子:“什么人!”
他定睛看去,那客人脸上一片朦胧,什么也看不清。
“孩子,这些年过的还好吗?”这声音历经沧桑,千锤百炼,可以确定是男的。
“你是谁?”
黑衣人答非所问:“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会看着你的,我们陈家的儿郎没有平庸之辈。”
陈飞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黑衣人起身就要走。
“回来!”
陈飞猛地坐起身,周围一片光明。
陈翰林正在劈柴,光着膀子,裤腿卷起,拎着柴刀走进来:“咋了小飞?”
陈飞喘着气,擦擦额头的汗:“没,没事,做噩梦了。”
“一天天的,睡个觉还做噩梦,起来吃早饭了。”陈翰林离去。
做了这种梦,陈飞哪有心情吃早饭,赶紧拔下充电器,查看消息。
“闻东,查出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