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万历的瓷器以五彩青花为主,镜头转向那小小的瓶子,图案花纹布满瓶身,纹饰繁茂,画笔灵活随意还不失严谨。
若不是磨损严重失去了原有的光泽,30万妥妥的。
“真的假的?”陈飞惊讶了。
这尼玛就是李东璧拿来装药的瓶子啊。
转念一想也对,李东璧何许人也?
李时珍!
皮得很。
宋佳佳叹了口气。
“原本我想破解出瓶中气体的秘密,经检测,气体中含有大量活性分子,还在不断分裂,可没等我研究明白,气体就跑光了……”
“接下来就是我准备和你商量的事了。我爸喜欢收藏古董,对五彩青花瓷器情有独钟,不知你意下如何?”
陈飞乐了。
“行啊,别10万了,8万拿走。”
陈飞是傻逼吗?
当然不是,这东西在凡间值钱,但在地府随处可见,陈飞可以利用职务之便……
你懂的。
“那就先谢谢你啦,钱我微信转你。你让那孩子的哥哥申请个水滴筹,我帮他转发,人家微博上可有80万粉丝呢。”
陈飞摇头:“别,立刻手术,我怕孩子等不了那么久。”
不出意外的话,地府马上就要有动作了,得在地府来人之前把林宝宝的病治好。
宋佳佳呆呆地看着陈飞,心中思绪万千。
朴实善良的底层劳动人员,在温饱线上苦苦挣扎,天忽降巨富,却准备用这笔钱救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不对,相干的。
她哥偷了陈飞的车。
以德报怨,济弱扶倾,在这利益为上,尔虞我诈的社会是多么难能可贵?
“宋医生?”
宋佳佳回过神,抬手擦了擦眼角。
“我给你转钱,吃完饭你把病人带来吧,对了,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陈飞笑了:“摔了个狗吃屎。”
古铜色的皮肤配着一口大白牙,再加上阳光的笑容,不是很帅,但很man。
两碗大排面。
吃完后陈飞去了梅花巷,深邃的巷子里传来一阵拳打脚踢声,走去一看,三名重金属杀马特正在围殴梁家满。
“操你妈的!”
“叫你偷我手机!”
“再有下次废了你!”
杀马特家族骂骂咧咧的走了,梁家满像死狗似的缩在地上,正常挨打的人都会双手抱头,可他却紧紧地抱着身子。
在地上缓了一会儿后梁家满站起身,从怀里取出两只带着体温的肉包子,这是他和林宝宝的午餐。
陈飞虽给了钱,但加起来一共就184,林宝宝身子虚弱,也吃不了大鱼大肉。
“没事吧?”陈飞上前问道。
偷人手机挨顿揍,理所应当,不帮忙是正确的,反正也打完了。
梁家满看到陈飞就笑了,这一笑,牵动脸上的伤口,疼的龇牙咧嘴。
“恩公你怎么来啦?吃了吗?”梁家满将包子递去。
“吃了,走,带你妹妹看病去。”
梁家满有些激动,很快,眼中的希望之光黯淡下来:“恩公也没钱……”
陈飞上前搂着梁家满的肩膀:“哥一个月万把块呢,这点钱都拿不出干脆别混了。”
梁家满颤抖了起来,抬头看着陈飞迟迟不语。
“恩公……”
“男子汉大丈夫哭啥鼻子?先说好,这钱是借你的,你敢不还我也开车撞你。”
拉倒吧,就你那破电动车,装上氮气加速装置也撞不出个二级伤残。
“好!”
进了小屋,陈飞背着林宝宝走出巷子,一路上梁家满可激动了,还规划起了林宝宝以后的人生。
先好好读书,以后考进医校,出来当医生救死扶伤。事业单位,福利待遇样样没的说,巴拉巴拉说的一本正经。
林宝宝趴在陈飞坚实的肩膀上,舒肤佳牌的肥皂味相当好闻。
“谢谢叔叔。”
“不客气。”
进了医院,挂号,交费,一套流程走下来已是下午两点。
“宝宝情况还不错,明天进行手术,90%的成功率。”宋佳佳通知道。
陈飞担忧道:“不是100%啊?”
别弄到最后还是要靠李东璧,那不完犊子了吗?
宋佳佳不以为然:“就算割阑尾也有风险的好不好?你放心啦,问题不大。”
陈飞笑了,将梁家满从病房里叫了出来。
“小子,我手上还有2万块钱,你拿去别瞎用,等宝宝病好了踏实找个工作,送外卖就挺好,养家糊口足够了,明天我就不来了。”
抢过梁家满的手机,转了钱,陈飞转头就走。
“恩公!”
过道上病人家属来来往往,所有人都被这两个字所吸引,驻足旁观。
转过头,梁家满跪着趴在地上,一言不发,眼泪吧嗒吧嗒掉在地上,泣不成声。
陈飞笑笑就走了,深藏功与名,周围人一头雾水。
回到吴兴村,三蹦子不幸被一个大坑卡住了,奈何陈飞力气大,还是没把车推出来。
打给胡二狗,不在服务区。
妈的,这小子不会又出什么事了吧!
陈飞赶紧跑向他家。
院子门口。
胡二狗瘫坐在地上,嘴上的香烟已经烧到了末尾,整个人傻呆呆的。
“怎么了?”
胡二狗缓缓转头,看到是陈飞,又把脑袋转了回来,不吱声。
“说呀,到底怎么了?!”
胡二狗叼着烟,黯然伤神:“工作没了,手机丢了,三蹦子也被人偷了,飞子……我不想过了……活着好累啊……你呢?怎么挨揍了?”
陈飞将钥匙扔了过去:“我开出去办个事你发什么神经?死不死啊你?走,推车去。”
重新看到生活下去的希望之光,胡二狗拍了拍屁股灰,屁颠屁颠跟着去了。
……
陈飞回到家里,陈翰林正在看打仗片,一名满身是血的战士端着机关枪怒吼:“小鬼子我操你姥姥!”
敌方溃不成军,抱头鼠窜。
“胡说八道!”陈翰林不断调着只有12个频道的电视:“这种fnmag机枪的抛壳窗在下面,居然用手端着,烫死你!还是射雕英雄传好看。”
陈飞靠在门框上乐道:“爷爷,你还懂机关枪呐?”
陈翰林没被忽然冒出来的陈飞吓到。
“爷这一辈子什么没经过?想当年……你脸上怎么回事!”
陈飞摸了摸脸。
“摔了一跤,没大事。”
能没事吗?
陈翰林坐直身子道:“什么人欺负你?爷找他算账去!”
不仅李时珍皮,陈飞小时候也皮,经常和胡二狗捣蛋,饶是如此陈翰林也舍不得打陈飞。如今看到陈飞鼻青脸肿,心里能好受吗?
陈飞断定自己的爷爷懂点风水,但也仅此而已,娃娃夜哭一棍子敲晕解决,遇到鬼打墙原地睡觉的人,能有啥大本领?
还不如我呢。
“真没事,我电动车找回来了,明儿开始上班,我做饭去啦。”
是夜。
陈飞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老旧风扇电机烫的扎手却依旧摇头工作。
一抹黑影潜入陈飞房间,他手持电筒,照着仅穿一条四角裤的陈飞。
镜头转去,陈飞的胸口、手臂、大腿上有不少淤青红肿,多处软组织挫伤是跑不了了。
陈翰林铁青着脸,浑身颤抖,收起电筒走出家门。
次日一早,陈飞习惯性地拿起手机,也没什么消息。
刷牙洗脸,陈翰林一如既往地已经做好早饭——白粥配咸菜。
手机响了。
“董事长,出大事了!”
陈飞早已料到。
“那孙子告我什么?”
反正陈飞做好了心理准备,横竖我不干这个董事长了呗,但在革职之前必须捞一笔。
别的且不谈,就李时珍那样的药品,少说弄三五百个过来,以后还愁啥呀?
死不死的陈飞倒不怕,反正自己死过一次了,而且这点事儿也不至于。
“那孙子死了!魂飞魄散!拘察部中队长怀疑到你头上,说要严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