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我要去找他!奶妈你别管我,我要去见他!”
手舞足蹈,小夏被悬空拎起还挥动着四肢。
所谓关心则乱,而她,则是被张夫人的门禁给激地全然失了常性。
争分夺秒啊,她的眼前,几次三番掠过了那人浑身带血的模样、
这联想,便是烧着了夏沫央的心。
一急,这哪里还是往日的夏沫央?
手足无措,这般别开生面地撒泼反抗。
淑歌的模样,让奶妈真是气得眼珠子都快脱框了,原来她这么些年白养了!
公主这才是只有七八岁吧!
稍一思量,便是有些恍然大悟。
七夕宫宴上是有如何的美男子啊,能把公主迷成了这样?
半夜三更回来不说,竟然到了家了却是把魂儿丢了,根本都关不住了!
堂堂公主,如此不矜持,岂不是惹了闲话让人笑话?!
看怀中裹挟的公主红着脸蛋儿,翻江倒海这般急躁,奶妈手起掌落,一巴掌拍在了癫狂的淑歌屁股上。
“哎呀!”小夏吃痛了呜咽出声,好疼!小屁股好像又要裂成了两半了!
这奇怪的感觉直钻她的脑门,让她疼得倒抽凉气,从头到尾汗毛刷拉拉地做了一遍体操。
缩起头颈哆嗦了一下,小夏也没有力气胡乱挣扎了。
乖乖地脱了力气,被奶妈一把按回在了圆凳上。
“奶妈你打我屁股干嘛?”小夏不可置信眼泪汪汪憋屈道。
她的小屁屁这两日是遭了什么罪了?一碰,就好像浑身霹雳蹿下!
“谁让公主你不听话的?你看看自己的样子,像个大人吗?若是孩子,坏了就要打屁股的!”
张夫人也是摆起架势,中气十足反问道。
这么一质问,倒是让小夏哑口无言了。
这才是安静了下来,吸着鼻子少了吵嚷。
“公主,你冷静一点!怎么和个小孩子一样?你要去见谁啊如此沉不住气?这如何还是我们秀外慧中的淑歌公主?”
当然,秀外慧中这四个字是奶妈额外加上去的,水分很大,并不足以服人心。
不过张夫人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倒是让夏沫央稍许回过了神。
而等奶妈点亮了桌子上的油灯,这刺目的光芒便倏然照亮了小夏的视野。
也全然把她脑袋里的热血冲脑,一团浆糊般的混乱给刺穿了。
用手挡了挡视线,似乎,这灯光还真的驱散了些许心头的迷障。
是啊,她怎么那么沉不住气?!
可是,她除了如此打滚撒泼,遇上了林博卿这样的对手,哪里还能有什么真知灼见?
两眼一抹黑,她是和自己撒气着!
正视眼前形势,的确,奶妈也没说错。
她这般跑回去,除了和林博卿不打自招,她和那刺客有非同寻常的交情,除此之外还能做些什么呢?
纯属火上浇油啊!
被一针见血戳中了真相,夏沫央看着这亮堂的火光,憋屈地皱缩了眉眼,可她也是有苦说不出。
难道,真的没办法了吗?
难道,真是要眼睁睁看着宇文珩孤木难支?
若是在潼关之时,她是决然想不到的。
有朝一日,她夏沫央却会为了宇文珩这个大魔头而如此失态。
抓心挠肺,她有朝一日,却对这人的落难有了如此肝肠寸断的伤感。
时移世易,真是世事难料!
又是牵肠挂肚,又是明白宇文珩的自负。
他就是太不把林博卿放在眼里了,宇文珩这回,恐怕是强龙难压地头蛇了,麻烦!
张夫人也是累得气喘吁吁,看公主安静了,顺着灯盏亮光看去,才是吃惊于公主的狼狈之态,不禁纳闷问道:
“公主,您这是去参加游园会了,还是遇到打劫了?”
奶妈目瞪口呆,本是想让公主打扮得风光出众,好好去让那些人开开眼界的。
没成想,这小脸花了,罗裙脏了。
于是更加纳闷,公主口中的他是谁啊?
“奶妈,没事的,就是摔了一跤。然后,有人帮了我。。。。。。反正就是一言难尽啊!”
小夏长话短说。
心中觉得都是她任性之故,瞧了花签心中害怕,于是好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了他不肯放。
要不是她要看他的庐山真面目,宇文珩早就走了,哪里会陪着她,风口浪尖上还纠纠缠缠说着那些风花雪月儿女情长的话?
哎!
小夏懊恼不已,一夜未眠,眼底都泛起了乌青。
憔悴不堪。
“公主,万事先放放,不要着急。先睡一会儿,等睡醒了,咱们再从长计议好不好?”
张夫人揉着小夏的脸庞,安慰道。
“来不及啊,天亮了,怕是天亮了说不定他就。。。。。。”小夏摇着头,她怕此刻那人都已经寡不敌众了!林博卿这人定是有那手段的,况且,宇文珩还受了伤!
“怕什么?怕公主的心上人插了翅膀飞走了不可?公主,男人呢,要吊吊他的胃口才好的!不要这么急躁冒进!”
张夫人绷着脸,以一种过来人的语气训诫道。
“诶?奶妈你怎么知道是男人?”
小夏抹了抹自个儿的小脸儿,她有那么明显?
连着奶妈都瞧出了端倪,更别说瞒着他人了!
她如此失态,若是被林指挥使看到了,怕是火上添油,让宇文珩的处境更加危险。
起码,林博卿现在不知道这刺客的真实身份吧!
这偌大的南梁皇宫,恐怕只有她一人知晓,这擅闯皇宫者不是旁人,却是让大梁上下视为宿敌的秦国大帅宇文珩。
嘶。。。。。。想到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小夏倒抽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