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青忽然淡漠地道:“怎么,还没听够么,还不滚出来?”
他声音极为悦耳,却也极冷,带着一股子阴森森的味道,让人不寒而栗。
西凉茉叹了一声,千年老妖就是功力非凡,若哪日她学得这样一声听息辨位的功力,也算是是不负‘千年老妖’的恩泽!
“师傅说笑了,徒儿尚未修炼至珠圆玉润,如何能滚出来博您一笑。”西凉茉定了定神,掀了帘子,笑吟吟地走了出来。
百里青见她脸上没有半点偷听偷窥被揭破后的惊慌与尴尬,便冷哼了一声:“你倒是个脸皮子够厚的。”
西凉茉以袖子掩了唇,一双妙目盈盈:“师傅谬赞,彼此,彼此。”
也不知是因为方才被宠幸的戏子戴了绿帽子而堵心,还是被西凉茉的厚颜而堵肺,百里青竟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只眉目阴霾地冷睨着她,轻哼了一声:“丫头,别忘了你若不能交出让本座满意的答卷,辛颜的未来就是你的未来。”
说罢一甩袖,转身就走。
西凉茉看着他修长优雅却似走到哪里都带着一股子逼人阴诡的背影,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毕竟,今日的目的还没有达到。
跟屁虫似的跟着百里青穿过重重院落,也不知走到哪里才进了一处院子里,一个与何嬷嬷打扮相似,但身形干瘦的老嬷嬷领着四个身强力壮的下等太监迎过来福了一福:“督公,一切都准备好了。”
“行了,你们下去罢。”百里青随意地一摆衣袖,将他们打发走,便向房间里走去。
西凉茉自然也是跟了上去,一进房间,迎面而来的就是一幅白玉屏风,白玉在阳光下莹莹生光,上面刻着的也是一幅春密戏图,上面男女同样纤毫毕现,颠鸾倒凤,栩栩如生。
只是西凉茉已经在那书房里看多了,也只是瞥了两眼,并不以为意,四周皆垂落着轻纱罗曼,屏风边桌案小几则以金丝楠木所制,极为精妙。
但百里青素喜有香气的紫檀木,这金丝楠木虽然也颇为贵重,但看在西凉茉眼里却还是颇为突兀,但一转过屏风,她就知道为什么这里的家具皆是金丝楠木而非紫檀木了。
屏风后,是一个足以容纳十数人的白玉池,正袅袅飘出淡淡岚烟,七彩斑斓。
西凉茉下意识地就倒退两步,捂住了唇鼻。
透明的水却飘出了七彩斑斓的烟,事有反常极为妖,这水莫非有毒?
百里青冷淡的声音飘了过来:“还不伺候本座更衣,是想死么?”
西凉茉微惊,百里青向来喜怒无常,但往日与自己相处之时,却素来是带着三分戏弄,从不曾这样直接的发作。
她也是仗着百里青其实并没有将其实毫无威胁性的自己放在眼中,又似乎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所以才对她如此兴致盎然,所以才敢三番两次地在对方手下近乎挑衅似的作为。
当然,自己的这一点子并不算太出格的胆大妄为自然也是经过算计和拿捏的,既恰到好处地挑起百里青的兴趣,又不会惹怒他。
宛如刀尖之舞,稍不小心,就全军覆没。
而今日,他的心情非常差,差到甚至没心情使用他的毒舌功。
她素来最善于揣测人心,所以西凉茉立刻收敛了心神,乖巧地走到百里青的身后,也不去理会那些七彩岚烟,只伸手去替百里青宽衣解带。
他总不会毒死自己就是了。
百里青低头看着西凉茉有些生疏却很镇定的动作着,鼻间传来她发丝上的清新的夹着薄荷清凉气味的香气,狭长诡美的眸子里有幽幽流光淌过。
让人难以揣测他的心思。
西凉茉在他诡谲的目光下,只觉得压力山大,好在他穿着的是宽袍大袖的常服,解了那华美的锦绣饕餮纹腰带后,便很容易地解开其他衣衫。
她替他除了外袍,靴子,腰带,指套,和一堆玲珑玉佩之类的华丽挂饰搁在一边的衣架子上,百里青身上就只剩下一件宽松的艳紫色中衣与白绸裤子,西凉茉伸手准备替他解开中衣,百里青却忽然开口了:“除了中裤就是。”
西凉茉点点头,顺从地蹲下身子替他解开裤带。
“以郡主之尊,做这些下人之事,不觉得羞辱么?”百里青淡漠阴霾的声音在她头上响起。
西凉茉动作稍停,只是抬头微微一笑:“徒儿伺候师傅,不是应该的么,至于这郡主不郡主的,亦不过是一个称号而已,您若想要,就是公主贵妃来伺候您也不是难事。”
“你倒是实诚,若非本座知你仍是处子之身,这般从容伺候人的功夫,倒是不比红袖招的姑娘差。”百里青阴冷冷地一笑。
西凉茉微微躬身,替他褪下中裤,只是淡淡一笑:“师傅说笑了,若徒儿这样的在红袖招,想必没几日红袖招就要倒闭了。”
若唤作西凉仙听了这话,想必是早已羞愤欲死,奈何却是西凉茉,于她而言,不损一根毫毛,不痛不痒,自当他在放屁。
百里青被西凉茉一副宠辱不惊地模样,外带一句自我调侃,气得牙痒痒的,随后冷哼了一声,拂袖就进了白玉池。
看着到底没有能褪下百里青身上所有的衣服,一窥究竟,西凉茉忍不住遗憾地暗叹一声。
可惜了,就差那么一点,若能看到他的秘处,就能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净身了的。
但想一想,她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若此刻真看到了不该看的秘密,百里青不管还要利用她做什么,必定不会放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