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菊领着丫头婆子们趾高气扬地走到她面前,白珠恨恨地盯着她,白菊一扬手就是一巴掌,随后嗤笑道:“郡主?你家郡主到时候不过是个人人的能睡的货,你以为你又能有什么好下场,贱蹄子。”
说罢就领着人往库房里面冲,不一会,里面就响起了白晶愤怒的斥骂和动手的声音,只是这一次,白菊做足了准备,直接派了好些家丁进去。
不一会白晶就头发凌乱地被人押了出来,同样也是狠狠地瞪着那些闯进院子里的人,随后看见了倒在地上的白珠,白晶看着她满头是血,到底年纪小些,忍不住大哭不止。
不一会,头先说话的那个婆子就端着一碟子东西出来了,对着院子门喜笑颜开地道:“回县主,东西找着了,就在这库房里头,必定是这些贼丫头们做下的好事!”
院子里的人都向门边看去。
只见门边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一个由两个大丫头伺候着的女子,她秀发乌黑,梳了个飞天髻,左右各一如意双喜点翠蝙蝠玉凤头金步摇,灿灿生辉。两耳饰了明珠铛,颈上是紫金璎珞圈。一身秋香色攒花牡丹裙,肩披金丝刻镂白云批帛。
她面色欺霜赛雪,扫了拂云眉,眼眸细长,却如含了一汪动人秋水,只是这汪秋水里却荡漾着点点冰冷的毒光,原本圆润的脸却显得瘦长了不少,薄唇紧紧地抿着更显出三分刻薄冷漠来。
正是靖国公府邸里曾经的京城第一才女,显赫的端阳县主——西凉仙。
蛰伏数月,在送走了西凉茉后,她重新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下那颓然素白的衣衫,换回了当初常穿的华衣锦服。
她要宣告,从今日起,西凉茉短暂的辉煌已经是过眼烟云。
西凉仙看都不看那些珠玉镶嵌的文房四宝,而是冷冰冰地地扫了莲斋的院子里一眼,看着雅致幽静的莲斋,她眼里闪过一丝嫉恨。
随后,她冷漠地对着被赶到院子中央的人道:“如今人赃俱在,若你们聪明点,检举出那偷东西的贼,本县主就大发慈悲,放过你们,若是没有人承认,你们便都死在这里吧,也省得这消息传出去,损了我国公府邸的声名!”
莲斋里众丫头婆子们面面相觑,承认什么?
怎么可能有人去偷了县主的贵重物品,还放到了郡主的库房?
这分明就是针对莲斋的人的一场杀局!
白珠捂住流血的额头,恶狠狠地瞪着西凉仙:“二小姐,你休得血口喷人,郡主不过是去本家住些时日,你如何就敢这样来作践人,就不怕陛下问罪么?”
西凉仙略显细长的眼睛直勾勾地定在了白珠的脸上,白珠毫不畏惧地回视她,西凉仙忽然古怪地笑了一下:“你倒是个忠心的丫头,西凉茉有你陪葬也算值当了。就把你赏给这些辛勤办差的家丁吧。”
那些家丁原本都是韩氏在外院私下培养的势力,哪里晓得西凉茉在内院的手段,自然是不怕的,盯着白珠,眼露出淫意,卷着袖子就上去就往外拖白珠:“谢过县主赏赐!”
白珠惊怒,却没有办法挣扎开那些家丁,有些甚至就直接去脱她的衣服,乱摸乱亲起来。
白珠凄厉的怒骂着,被拖进了莲斋的厢房,其他人都吓得大气不敢出。
就在这边西凉仙对着莲斋的众人动手之时,且说这一头,西凉茉领着众人到了本家,这一次却是凤姐领着丫头仆婢们出来接人。
拜见过了老太爷和余老太君,余老太君极为厌恶这个不受自己权威辖制,又身份高贵的侄孙女,更不敢再随便得罪同来的何嬷嬷,只是随便摆摆手就让她们一行人下去了。
凤姐领了她们一同到了一处别致的院落,院子里四处种满了金丝龙爪与绿玉两种华美大气又不失雅致的秋菊,石桌石椅虽然有些年份了,但因着雕刻精致却倒有几分古朴的气息。还有一处蔓藤缠着的秋千架子倒是新的。
小巧的琉璃屋檐下,挂着一块牌匾上书——香墨轩。
房子里布置得也颇为精致,一应床褥都是簇新的锦缎,桌椅阁榻都是上好红木所制,青瓷描金大花瓶里插着刚摘的新菊,房里燃着淡雅的香气,只是多少有些奇怪的阴郁感,仿佛阳光总也照不进来似的。
“有劳嫂嫂费心了。”西凉茉对着凤姐微微一笑。
“哪里,都是自家人,相互照拂也是应该的。”凤姐笑盈盈地道:“郡主今日且好好安歇,我留下的丫头就在外院伺候,您有什么需要让她们过我的院子里报一声就是了。”
西凉茉看着她,不由心中暗道,这个凤姐果真是个妙人,她带了这些自己的丫头过来,就是不想让本家有机会往自己房里塞些个探子进来,凤姐倒是相当识趣,只安排了了些粗使丫头在外院。
凤姐出身微末商贾之女,却能代替赵氏执掌最看重出身的本家庶务,没有三分本事,还真做不到。
凤姐简单地再吩咐了几句自己的底下人,出门的时候差点摔了一跤,西凉茉离她最近便扶了一把,但在触到凤姐的手后,西凉茉脸上的笑顿了一顿,随即就毫无异样地道:“嫂嫂,小心。”
凤姐有些不好意思似地掩唇道:“让郡主见笑了。”便被自己的嬷嬷给扶了出去。
送走了凤姐,又用了一份颇为精致的午膳,打发了西凉本家的丫头把碗碟送走,屋里只剩下两个嬷嬷和白蕊、白玉的时候,她才从袖里拿出了方才凤姐摔跤时塞来的字条打开来看。